這年頭沒有沖水馬桶,老式的茅房真的不方便,每次上茅房都是對自己的一個巨大挑戰。
這一次的衛生間建造,林綰綰一定要親自把關。
將原本的土茅房改造成蹲式便池,兩邊貼一些碎瓷片。
衛生間裡面放了一個盆,經常點一些艾草用來除臭殺菌。
林綰綰正想著如何做一個簡易式的沖水箱,幾個婦人向荒地這邊走了過來。
「那是大壯娘吧 ,你看她應該在構思房子的事情了。」
「大壯娘真了不起,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孩子能做到這樣,我自愧不如。」
「忘了她還是一個寡婦呢……」
幾個婦人一邊走一邊說,快到林綰綰跟前的時候,臉上一個個堆滿了笑容。
趕車趙大爺的媳婦兒趙大娘搶先開口:
「大壯娘,聽說你家蓋房子要招人幹活。
我們幾個就想來問問看有沒有適合我們做的?」
「對對對,大壯娘,我們閒在家裡也沒事,還不如來幫幫忙。
至於工錢多少你看著辦。」
又一個婦人問道。
幾個人一臉期待的看著林綰綰。
林綰綰直起身子,目光柔和,開口道:
「有付出就應該有回報,我也不想大家白白耗費汗水。
我這邊分的比較清楚,工匠二十五文一天,其他男工二十文一天,女工十五文一天。」
手藝人工錢相對高一些。
尤其是木匠,好手藝的木匠一般連拜師都很難拜,平時蓋房子、打家具忙的轉不過來。
「女工給十文五錢一天?!
我的娘啊!
工錢居然這麼高,簡直難以置信。」
趙大娘驚呼出聲。
趙大爺在林綰綰那多賺了好幾筆錢 ,自然心存感激。
現在聽到女工工錢給這麼高,更是激動不已。
「工錢這麼高,乾的活肯定很累吧。
不過沒什麼關係,我們這些女人也都是粗人,」
對她們這些人來說,十五文錢的工錢已經非常高了。
林綰綰剛要開口,一個尖酸的聲音響了起來。
「沒想到大壯娘蓋個房子還要招工,真是了不起!
不過碼頭的搬運工人干一天就有三十文錢,蓋房子也是體力活,一天到晚辛苦的很。
大壯娘要是真心實意招工,不管男女,一天都給三十文錢吧,不然真說不過去。」
周蓮花說話的時候嘴巴還微微翹起,好像特別得意。
大家都被周蓮花這一套說辭給嚇了一跳,要真是能給這麼多錢,那得蓋出來什麼樣的房子啊!
看著周五蓮花一臉挑事的樣子,林綰綰真想問她一句,你誰呀???
周梅花,周蓮花。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果然,姐妹兩人的脾性都差不多。
林綰綰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有多生氣,而是緩緩開口道:
「我剛才就說過了,付出多少勞動就應該得到多少回報。
碼頭上的搬運工人從早到晚沒有停歇的搬運著重物,他們是重體力勞動者,就應該得到三十文的工錢。
蓋房子前期是打土坯磚,後面才會把土坯磚壘上去,架木樑等等,所以綜合來說工錢還是比較公道的。
更何況我這邊一天包兩頓飯,又可以省下不少錢。」
林綰綰上前一步,目光銳利的看著周蓮花,說道:
「蓮花,我看你信心滿滿,肯定是一天能拿三十文的工錢。
如果我蓋房子你出大力,別說三十文了,就是四十文的工錢我也會出。
到時候和泥、堆磚頭的事情都要麻煩你了。」
「啊?」
周蓮花向後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
讓她在荒地上干一天活,估計能把她累死。
周蓮花渾身上下也就一張嘴硬一點,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桶,平時勞作也就能種幾根蔥而已,真讓她幫著蓋房子,估計一年都蓋不好。
本來因為姐姐的事情,周蓮花心存怨恨,就想讓林綰綰出出醜,沒想到卻搞到自己身上了。
趙大娘很是不滿,輕輕的哼了一聲:
「周蓮花,你自己不能幹就別在這裡搗亂。
大壯娘說的對,出多少力拿多少錢。
你在家裡一天到晚好吃懶做,屁事不做,還敢提碼頭工人的工錢?
你怎麼不提鎮上王員外家裡的條件呢?
去他家府上當丫鬟,一天說不定就得四五十文錢了。」
嫁到荷花村這麼多年了,趙大娘自然知道村里人的脾性,這個周蓮花就是個挑事精,自己做不成,最好別人也做不了。
周蓮花連連擺手,尷尬的笑道:
「趙大娘,這可誤會我了。
我也是想為大家多爭取一些利益,畢竟蓋房子這麼辛苦。
既然你們不理解我那就算了,剛才的話當我什麼都沒說。」
林綰綰輕輕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
「其實我也不一定要招女工的,家裡女人也多,到時候給工匠們做飯也不是不行。
我是想著像趙大娘這樣能幹的女人給工匠男工們做飯,大家吃了趙大娘做的飯,幹活都有力氣。
現在看來了我的這一番良苦用心都要被人誤會了。」
見林綰綰的表情好像在糾結什麼事情。
趙大娘等幾個婦人的臉一下子就變得不好看了。
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情,被周蓮花這個臭娘們給攪和了,真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自己幹不了,也讓別人幹不了,真是夠狠毒的。
趙大娘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立刻大聲斥責道:
「周蓮花,你什麼意思?
人家大壯娘好心好意的請我們這些婦人干點活,你在這裡唧唧歪歪算個什麼事兒?
你有本事你找別的活計去干,別在這裡說三道四的。
誰家找人做飯干零活能給十五文錢,還包兩頓飯?
你說呀,你說呀!」
「對呀對呀。
周蓮花,你要是有本事的話,你也付這麼多錢,我們現在就到你家裡去幫忙。
如果沒本事就乖乖滾回去,一天到晚在外面嚼舌根子,你的舌頭可真長。」
這婦人說話可一點都不饒人,周蓮花聽了立馬就炸起了毛。
「你嘴裡在說什麼呢?
誰舌頭長了,你給我說的清楚一些。
不然今天這事可過不去。」
「就說你怎麼了,就說你怎麼了。
我們這邊這麼多人,難道說不得你了嗎?
你就是個攪屎棍!」
婦人直接站到了周蓮花的面前,唾沫橫飛的罵著。
「今天我非要跟你拼了!」
周蓮花拉起衣袖,一副要掐架的樣子。
幾個女人在荒地邊又吵又鬧,但始終都沒有真打起來。
林綰綰被吵的頭疼了,輕撫著額頭,快速遠離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