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丫頭出去之後,房間裡又變得安靜了下來。
林綰綰拿著炭筆繼續描繪。
少女款得加幾朵花朵的映襯;少婦款就要鑲一些蕾絲花邊了,看上去性感又嫵媚;至於年紀大的婦女,她們的款式以舒適為主,用棉布作為里襯……
林綰綰儘可能的考慮的周到一些,畢竟是貼身衣物,選用的料子肯定要好的。
這些地方可不能省。
將內衣的款式潤色之後,林綰綰便靠在床頭,準備休息了。
手指剛摸到床沿,就被一根木刺扎的出了血。
「哎呀。」
林綰綰沒想到床邊的木刺居然如此鋒利,手指頭被扎破了一個口子。
傷口不大,卻很深。
手上頓時一滴滴鮮血流出來。
十指連心。
林綰綰忍不住皺了皺眉。
穿越到現在也幹了不少粗活,身上受傷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現在沒有消毒水,大多時候只是用清水簡單的沖洗一下。
家中雖然常備止血的藥草,但消毒始終是個難題。
用烈酒消毒,實在太痛苦了。
林綰綰輕輕撫了撫額頭,自己作為一個護士,自然懂得如何提純酒精。
用酒精消毒,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的。
(這個年代無法生產碘伏,只能使用酒精來消毒。)
好吧,又要勞心勞力了。
本來還想安靜在床上躺一會兒的,結果麻煩又找上來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林綰綰沒有了休息的心思,只得整理一下衣服,重新坐起身來。
提取酒精的方法並不是很難,而且身邊有的是原料。
白酒的價格很便宜,量也是非常大的。
原料已經有了,還需要用來蒸餾的器皿。
銅器可以作為發生器和收集器,至於中間的連接管,可以讓鐵匠鋪幫忙打制出來,不過要費一些功夫了。
連接的管子要和兩個器皿相互匹配,儘量做得精細一些。
林綰綰也想過用竹筒,但竹筒的形狀很難控制,並不太適合做連接器。
若用陶器,就感覺太過脆弱了。
一磕一碰,整個導管就沒有用了,而且蒸餾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完成的,陶器也不適合。
若想大批量生產,那銅製器皿是最合適的。
林綰綰又拿起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比較關鍵的地方就用文字再標註一下,儘量清晰明了,讓人看了一目了然。
坐了半天,林綰綰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好久都沒這麼認真過了。
「咚咚!」
「娘,我能進來嗎?」
石頭輕輕的敲了敲門,很有禮貌的說道。
上了學堂的石頭變得知書達禮起來 ,各方面都非常注意。
兒大避母,相互之間還是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感。
「嗯。」
林綰綰將杯子裡的紅茶倒滿,開口說道。
石頭推開門,恭恭敬敬的走到了林綰綰的身邊,身子骨站的筆直。
「娘。」
林綰綰喝了一口紅茶,潤了潤嗓子。
這紅茶已經泡了好幾開了,味道有些淡了。
有一段時間林綰綰沒有仔細瞧瞧石頭了,發現他的個子長高了一點,都有些小大人的模樣了。
「怎麼樣?
夫子的教學還能跟得上嗎?
若是感覺吃力不用太著急的,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沒有必要硬逼著自己的。」
石頭想著能參加這一次的鄉試,所以發奮刻苦,格外的認真。
林綰綰則覺得石頭的年紀還小,沒有必要硬逼著自己。
畢竟石頭正式上學堂的時間並不長,基礎並不是很牢靠。
林綰綰也擔心第一次石頭抱著很大的信心去參加鄉試,若是沒有通過鄉試,怕是會對石頭造成一定的影響。
石頭淡淡的笑了笑,言語中充滿了自信:
「夫子說我學習進步的非常快,去參加鄉試應該沒什麼問題。
再說了,失敗乃是成功之母。
就算這一次失敗了,我也不會氣餒的。
若是失敗,證明了我的基礎打的並不牢靠,還需要更加努力。」
勝不驕,敗不餒。
林綰綰對石頭的回答很滿意。
年輕人能做到如此心性,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好,不錯。
你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
家裡頭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一心讀書。
若是將來有機會也可以試試能不能考取功名。
不過不用給自己任何壓力,有些事情隨性就行了。」
能就上,不行就別勉強。
沒有必要一輩子都耗在這上面。
小時候讀過《范進中舉》,對某些東西的執著一旦深入骨髓,很容易魔怔的。
林綰綰自然不想讓石頭成為一個讀書的機器。
石頭深深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娘,放心好了。
一切我都有分寸的。」
說罷,石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宣紙,小心翼翼的在桌上鋪開。
林綰綰探過身子一看,發現宣紙上寫著三個大字——
「芋夫子」。
「芋夫子?」
林綰綰自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石頭衝著林綰綰深施一禮,表情十分謙卑:
「娘,我們學院的學子將您視為第二位夫子。
特別是一些家庭條件不太好的學子,更是將您視為恩人,若不是有娘開辦的德善堂快餐店,很多人的吃飯都成了問題。
這不僅是簡簡單單的一飯之恩,更是讓貧苦的學子們保存了顏面。
我代表修德學院的學子們向娘表示深深的感謝。
老百姓們說的不錯,芋孺人是老百姓的芋孺人。」
林綰綰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擺了擺手:
「去去去,要是進來拍馬屁的,那就趕緊出去。
你這一天天的去學堂,是不是只學會了拍馬屁?
沒啥正事的話,趕緊出去吧。
對了,把這幾張紙帶出去交給大丫,讓她挑一些手工比較好的女子過來,我有事情要吩咐。
還有這一張……」
林綰綰將兩份材料分開了,繼續道:
「另一張紙給二柱,讓他找鐵匠鋪打制一些陶管,活一定要細緻一些,工錢不是問題。」
林綰綰怕石頭搞錯了,特地將紙折成不同的形狀。
「好,娘,我都記住了。」
石頭接過紙,看了看外面,說道:
「娘,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見有個胖子好像對我們的水果罐頭特別感興趣。
不過……
他的目光老是落在大姐的身上,總感覺他有些奇怪。」
林綰綰啞然一笑,有些尷尬了。
只怕這胖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上罐頭是假,看上大丫頭才是真的吧。
只是這胖子身份應該不低,每次他來的時候,人群里總是藏著幾個暗衛,一般尋常的官宦人家怕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娘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林綰綰心裡頭有些不放心。
若這個胖子是紈絝子弟,她一個七品芋孺人怕是鎮不住的,還是得找林子華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