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衙役已經跑過一趟了,只是去的地方並不是荷花村,而是鎮子上。
幾個衙役到李春花家裡剛剛開口提及此事,就被李大茂出言給拒絕了。
周濟才被剝奪了功名之後,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現如今居然跟土匪攀上了關係, 簡直是膽大包天。
李大茂自然不敢和周濟才沾上一點關係,連忙推脫。
……
聽到領頭的衙役如此訴說,周濟民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嗡嗡作響。
自己的爹和兄長怎麼跟土匪混在一起的?
兩人最後還落得一個被斬首的下場,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見周濟民一副呆愣的樣子,領頭的衙役臉色變得不好看了:
「怎麼,耳朵是不是聾啊?
剛才的話沒有聽見嗎?」
周濟民如夢驚醒,連連磕頭:
「差爺,小的聽清楚了。
差爺請放心,小的已牢記在心。」
為首的衙役點了點頭,把公文遞了過去,道:
「除了收屍,還要付清罰金 。
一共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
「嗯?」
周濟民心裡一沉。
居然要一兩銀子,周濟民手頭哪有這麼多錢啊!
見周濟民的臉色尷尬,為首的衙役臉色一沉,聲音變得不好聽了。
「今個兒一定要把罰金給付清了,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對賤民的家屬自然沒有好臉色,沒押著一起去受審,已經算是不錯了 。
周濟民連連磕頭,但語氣頗有無奈:
「官爺,我手頭可沒有一兩銀子,能不能容我幾天。
我去試著借借看。」
周大友看著場面尷尬到極點,只能先讓人去通知周大壯了。
整個荷花村,也就只有周大壯可以幫忙了。
見到周大壯小跑著過來了,周大友心頭的石頭算是落了下來。
「幾位差爺,這位是芋孺人家的長子周大壯。」
周大壯剛走過來,周大友就開始介紹了起來。
聽見是芋孺人家的公子,為首的衙役臉色好看了一些。
「原來是周公子,幸會。」
來的時候,周大壯已經了解清楚大致的事情,心裏面有了數。
一個是周大壯的爺爺,一個是他的大伯,於情於理,這個錢也應該出。
周大壯態度十分恭敬,連忙將銀子遞了過去。
不過不是一兩銀子,而是二兩。
「差爺們遠道而來,辛苦了。」
周大壯對這些人情世故並不在行,笑容也很牽強。
為首衙役幾番推辭後 ,最終還是收下了銀子。
周濟民則是跟著衙役們一同前往平安縣縣衙。
周濟才和周富貴的屍首停在縣衙旁的涼棚里,衙役交接好就完成任務。
至於周濟民如何安排,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周濟民出去的時候,周大壯還給他塞了一兩銀子。
出門沒帶錢,去哪裡都辦不成事情。
周濟民雇了兩個腳夫,把二人的屍首葬在了荷花村外。
周濟才和周富貴兩人在荷花村臭名昭著,周濟民也怕葬在村子裡面引起村民們的反感 。
反正葬的地方離荷花村不是很遠,也算是落葉歸根了。
不過兩個人的土堆前各豎了一塊沒有名字的木牌子,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為他們提上名字了。
……
德善堂快餐店在第二天就推出了早點服務。
由原來的一天提供兩餐,變成了一天提供三餐服務了。
這樣才更加符合大家的飲食習慣。
大燕國在建國之日起,就已經取消了之前的宵禁,所以中午的時候大家還是要進一點食的,只是沒有把中午吃的正常當成一餐。
現在德善堂快餐店算是將三餐正式確定了下來。
一大早,早早來學堂的學子本來還想著從包里拿出乾糧來吃的,沒想到經過學院門口就能聞到一陣陣香味。
今個兒楊婆子起的特別早,楊婆子按著林綰綰的意思,將所有的剩飯煮了一鍋皮蛋瘦肉粥。
現在天氣涼快,早上也不需要喝些熱騰騰的粥,稍微涼一會兒,蓋上蓋子,就能賣一早上。
除了皮蛋瘦肉粥,還有鹹菜,蘿蔔乾,馬蘭頭,碎荷包蛋等配菜。
配菜也算是挺豐富的了。
不少學子圖方便,早上就在德善堂解決了。
開始的時候楊婆子還怕煮了那麼多皮蛋瘦肉粥吃不掉,結果差點兒連自家人都沒吃上。
德善堂快餐店的門口都已經排上了長隊,除了附近的學子,還有不少走卒商販,全都擠進了快餐店裡。
今天的二柱沒有這麼匆忙了,將幾個婆子安排好了,店裡面倒顯得井然有序了起來。
快餐店雖然生意很不錯,但營收其實很一般,每天進店的顧客看似很多,每人身上只不過賺了幾文錢而已。
走的就是薄利多銷的路線。
開這家德善堂快餐店,林綰綰本來就沒想著靠著快餐店賺大錢。
這個快餐店是給周家積攢一些的名氣和人脈的。
修德學院學風純正,夫子用心,學子用功。
不管是參加童試還是鄉試的,每個學子都奮筆疾書,爭取能一舉通過考試。
德善堂開在這裡,多少能和修德學院攀上一點關係的。
……
德善堂門口,二柱正笑盈盈的看著來往客商,頗有一點少年掌柜的態勢。
十一歲的少年意氣風發,身上的氣質不像之前在田裡摸爬滾打的泥腿子了,倒添了幾分儒雅了。
「小姐,這裡新開了一家德善堂快餐店,就是點完菜馬上就能吃了,和之前的酒樓完全不一樣。」
如意旁邊的丫頭蘭花嘰嘰喳喳的說著。
如意駐足了停留了一會,心中思緒萬千。
德善堂?!
呵呵。
這裡以前可是如將軍的府衙。
她是如將軍的小姐,是如府的掌上明珠,可是現在……
如意眼眶裡突然模糊了起來,如同失了魂一樣,一步步的走了進去。
旁邊有認識如意的,紛紛生出調侃之心。
「哎呦喂,這不是怡紅院的頭牌嗎?
嘖嘖嘖,如意姑娘的模樣真是好看呀!」
「如意姑娘的皮膚真白,走過我身邊,就有陣陣香味,不知……」
「如意姑娘……」
不管是有意為之,還是刻意壓低聲音,如意對這些話語都充耳不聞。
走進德善堂,如意好似回到了自己家裡一般。
那麼熟悉而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