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選擇

  在奧利維亞七歲的時候,她面臨著一項重大抉擇。

  「奧莉,今天你七歲了。」銀髮的男巫開口。

  剛剛吹完自己生日蠟燭的奧利維亞歪了歪頭,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七,是神秘學中的一個重要數字。7=3+4,神秘學中,「三」意味著靈性、神性世界,「四」意味著物質世界、土地,而「七」則是一個循環的系統,許多事物都在圍繞著這個數字而運轉——女性的生理周期,胎兒的發育周期都是七的倍數。同時,它也是麻瓜界中所公認的上帝的創世天數。在古希臘,先進的麻瓜學者認為,七是三與四的和,代表著三角形和四邊形,所以它們組成的圖案是完美無缺的。而在古亞特蘭蒂斯——古代巫師的文化之源也曾有說法:大自然的一切都是受到地上與月下性質的七種力量、以及宇宙七大力量所支配,並以七種音調的方式進展和演變。音樂有七音,也正如彩虹有七色。」密斯提克盯著她蛋糕上七支熄滅的生日蠟燭出著神,說話的聲音異常的飄渺而空靈。

  「……所以?」奧利維亞聽得是暈頭轉向,她忍不住舉手問道。

  「之所以選在你七歲生日提這件事,是因為它和你的命運相關。奧莉,你想跟爸爸姓還是媽媽姓,

  「——格雷(Grey)還是布萊特(Bright)?

  「這將決定你的人生道路。」

  密斯提克話音未落,就聽女兒很清脆的一聲:「格雷(Grey)。」

  「我要跟爸爸姓!」奧利維亞一錘定音。

  一旁的麥蒂爾很是驚訝:「你不想讓自己的人生變得布萊特(Bright)一點嗎,奧莉?」

  「格雷(Grey)有什麼不好嗎,媽媽?爸爸就是格雷呀。」奧利維亞睜著一雙金燦燦的眼睛,「而且我認為,灰色(Grey)確實沒有什麼不好。世界的力量綜合來看不就是灰色的嗎?」

  「灰色啊,迷迷濛蒙看不清晰。光明的人生自然沒有什麼不好,但是過分的光明也是極端的呀,有些無趣。而灰色是混沌的,唔,也就是說,有很多種可能。」她眼睛滴溜溜一轉,「而且灰色也是可以選擇光明的呀,就像是爸爸選擇了媽媽。」

  麥蒂爾柳眉一豎,半開玩笑地說:「說起你爸爸選擇我這回事,布萊特只有一家!到時候別妄想你的表哥表弟,咱們可不是那種死板古舊的純血家族,不興這些。」

  奧利維亞急了,連忙自證清白:「媽媽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會對他們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呢!灰色選擇光明的最好例子不就是這個嗎!我就是打個比方!!」

  密斯提克笑了。

  「不用擔心,親愛的麥蒂爾。她雖然身披著灰色(Grey)的命運,但她有一雙和你一樣的、如同太陽一般明亮(Bright)的眼睛。如她所說,她會在擁有無儘可能的混沌中找到她自己的。」他輕輕說。

  「不論是灰暗(Grey)還是光明(Bright),她自己都是Olivia(起源於拉丁語詞根Oliva,意為橄欖樹,象徵和平、繁榮和勝利)啊,麥蒂爾。」她的父親蹲下身,雙手搭上奧利維亞的肩膀,來自他澄澈的灰色眼眸中的目光如月華般靜謐地淌進她的眼睛:「親愛的奧莉,May peace and happiness be with you always(願和平與幸福永遠與你同在).」

  奧利維亞被她父親低沉而堅定的話語震懾住了。

  還不等她說什麼,密斯提克就繼續說道:「小奧莉,我們明天開始無聲咒的練習。」

  「會不會有些太早了,親愛的?」麥蒂爾有些心疼女兒小小年紀就要學這麼多,她試圖讓丈夫再考慮一下。

  密斯提克搖了搖頭:「她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要早做準備。即便霍格沃茨以後會教,提早了解實踐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

  奧利維亞:「……」

  謝謝,現在有點想和媽媽姓了。

  像是察覺到了女兒的想法,格雷先生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新出爐的格雷小姐渾身一凜:「好的爸爸,明天我們就立刻開始!」

  密斯提克低下頭,肩膀笑得抽動了一下。

  奧利維亞炸毛:「這沒什麼好笑的,爸爸!」

  「先吃蛋糕吧,小奧莉。」麥蒂爾捂住上揚的嘴角,魔杖一揮,貼心地將生日蛋糕上的七根蠟燭去掉。

  看到媽媽也在忍笑,奧利維亞扭過頭重重地哼了一聲,伸手就要拿蛋糕刀準備開切。

  「用切割咒,奧莉。」來自密斯提克的提醒。

  奧利維亞仍然是氣鼓鼓的,勉強用切割咒把不大的生日蛋糕分成大小並不均等的三份,又用漂浮咒歪歪扭扭地把切好的蛋糕分進了三個盤子裡。

  「我要最大的!」奧利維亞叉腰。

  麥蒂爾單手撐著臉,欣賞著奧莉牌小河豚:「可是新上任的格雷小姐,你去年也是這樣說的,可是你並沒有吃完哦。」

  奧利維亞不服氣:「可是我已經長大了一歲!」

  密斯提克好心提示:「可是你分的蛋糕的最大那一部分比去年多了一半哦。」

  奧利維亞梗著脖子:「我能吃完!」

  「吃不完明天訓練量加倍哦。」銀髮的男巫望著女兒,語氣中含著明顯的笑意。

  銀髮金眸的小女巫頓時有些心虛氣短。

  「……最大的那一份給爸爸,」她停頓了一下,掙扎了幾秒鐘還是沒忍心讓同樣愛好甜食的媽媽吃最小份的蛋糕,「第二大的那一份蛋糕給媽媽……我吃最小份的。」

  奧利維亞還是有些不舍地盯著最大份的蛋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沒發現自己身旁的男巫灰色的雙眸和女巫金色的眼睛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的眼眸都彎成了月牙。他們默契地分開了視線,轉而用寵溺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女兒。

  麥蒂爾心情大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女兒的決定她永遠尊重,於是她單手一伸,盛著中份蛋糕的盤子就飛到了她的面前。她拿起叉子享用了起來。

  密斯提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謝謝小奧莉。」盛著最大份蛋糕的盤子飛到他面前,他端著盤子站起身,朝著奧利維亞眨了眨眼:「避免你傷心,我先回房間享用了。」

  奧利維亞:「……」

  她的小臉擠出一個僵硬的笑,乾巴巴地說:「好的,爸爸。」

  男巫看著女兒生動的表情,再也忍不住,清泠泠的笑聲在小小的客廳里迴蕩。

  「這沒什麼好笑的!爸爸!!」

  男巫回房了。奧利維亞戀戀不捨地移開盯著大蛋糕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盤子裡的這份小蛋糕。

  不算太小,但是絕對算不上是中份的蛋糕。

  奧利維亞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唉聲嘆氣。

  「雖然才學會切割咒一周,但小奧莉還是要好好練習哦,為了明年吃到的蛋糕能稍微大份一點。」麥蒂爾輕輕拍了拍奧利維亞的肩膀。

  「我會的,媽媽。」奧利維亞埋頭苦吃,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她習慣細嚼慢咽,所以這樣一份不算迷你的小蛋糕她還是需要吃上一段時間才能吃完。

  「不就是切割咒嗎,小小切割咒,本人必要狠狠拿捏……」她吃蛋糕的間隙仍有些憤憤,也許是情感太過強烈,奧利維亞忍不住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出聲。

  沒想到被邊上的麥蒂爾聽到,女巫的鼻尖頓時發出連續的短促氣音。看到媽媽轉過身不住地抽動著肩膀,奧利維亞小臉一紅——氣的。

  「這沒什麼好笑的!!媽媽!!!」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太可愛啦,小奧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