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哪裡

  1971年9月4日,星期六。

  今天是周末,奧利維亞仍然起了個大早。去到餐廳,她發現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長桌上的人寥寥無幾;斯萊特林的學生大部分出身純血家族,習慣按時用餐;而拉文克勞則幾乎全員出動,滿滿當當地坐在了自家學院的長桌上。

  桌上的早餐豐盛程度一如既往,只是按照各個學院大約來人的數目供應量有所不同,看來就連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都已經摸清了各個學院學生們的尿性。

  在吃早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無數的貓頭鷹自天邊飛來,穿過禮堂高高的通風窗口,「呼啦啦」地飛進了禮堂。無數的信件包裹從天而降。許多的學生這時還不在長桌上,於是奧利維亞看見有些貓頭鷹仍然綁著信件和包裹又從禮堂另一側的通風窗口穿了出去。也許是去它們主人的宿舍,也許是去貓頭鷹棚屋。奧利維亞想。

  這時她眼尖地看見貓頭鷹群中的法斯特(因為她給法斯特的脖子上系了一枚金閃閃的土星掛墜),奧利維亞朝它招了招手,示意它下來。

  脖子上綴著金色土星吊墜的漂亮雪鴞向奧利維亞的方向投遞了信件及包裹之後,又轉了一圈,降落在了奧利維亞早已為它架好的手臂上。

  「好男孩,法斯特。」奧利維亞揉了揉法斯特的羽毛,法斯特咕咕兩聲,似乎在問她還有什麼事。奧利維亞又用另一隻手抱住法斯特,用臉蹭了它幾下,然後在餐盤裡切了一份鱈魚,用叉子小心翼翼地餵到了法斯特嘴邊。

  法斯特很高興,它用腦袋蹭了蹭奧利維亞的臉,接著三兩下把那份鱈魚吃完了。

  「好吧,其實就是看你飛了那麼久,我想先給你來份早飯。」奧利維亞說,「怎麼樣,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的手藝不錯吧?」

  法斯特轉了轉頭,撲棱了一下翅膀,在奧利維亞的手臂上又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奧利維亞用手指親昵地點了點它的腦袋。

  「沒事了,法斯特。回去休息吧。」

  法斯特自奧利維亞的手臂上躍下,扇著翅膀越飛越高,最後跟隨著貓頭鷹群的尾巴飛離了禮堂。

  奧利維亞看向桌子上的兩封信和一個包裹。她先把盤子裡剩下的鱈魚吃完,然後選擇先打開最上面的那封信。

  「親愛的小奧莉:

  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怎麼樣?被分到了哪個學院?小奧莉是個小懶貓,一定不會想去拉文克勞的,我知道。所以是哪一所學院呢?格蘭芬多,赫奇帕奇,還是斯萊特林?梅林保佑,千萬別進斯萊特林,那裡的水太深了。當然,如果小奧莉你進了斯萊特林,看到這封信就請寫回信告訴我們,爸爸媽媽會給你出主意的。

  斯萊特林當然不是洪水猛獸,但爸爸媽媽不希望你一進學校就要面對血統論的大染缸,儘管你純血的身份的確給予了你在那裡生活的優勢。聽說現在斯萊特林內就算是學生之間也紛爭不斷,重要的不僅僅是血統,強硬的實力更是你不被任何人輕視的資本。即使這樣你也許還會不可避免地被捲入到派系之爭當中,但你至少可以擁有不聽話的權利,畢竟天才都是有權驕傲的,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明白這一點,他們不會對你輕舉妄動的,更何況你是個純血。

  好了,也許媽媽不該想這麼多,或許你被分到了格蘭芬多或者赫奇帕奇?記著,假如你被分到了格蘭芬多,你被同學拉著夜遊的機會會大大增加。一句忠告:好好修習你的變形課,等到聖誕節你回家我們教你學會幻身咒的時候,你夜遊的成功率就會大大提高。在此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利用課餘時間充分探好霍格沃茨的地形地貌,以及那些魔法樓梯的運動規律,記著向先闖禍的同學們詢問校監的一些情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如果被分到了赫奇帕奇,那媽媽就不用操心了。這也許意味著我的小奧莉是個乖孩子,但我知道,你不會有多老實,所以如果想要行動,請參照格蘭芬多那條建議,先好好修習你們的變形課程——麥格教授是個負責任的老師,如有相關的疑問,可以隨時問她。

  P.S:給你的包裹里包含了那本食物筆記中的前兩個糖果配方的原料,包裹施加了恆溫咒。在材料用完之前,都請及時把它們放回到包裹里。

  愛你的,

  媽媽 」

  奧利維亞仔仔細細地看完,然後把媽媽的信收好,接著拆開了第二封信。

  「親愛的小奧莉:

  現在我在外面工作,大約有四個星期的時間不能回家。關於你的分院情況,我閒時看了一眼,總之不會是斯萊特林,也不會是拉文克勞。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事實上都不錯,你會有一個輕鬆愉悅的校園生活的,奧莉。

  我還看到你在未來將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走得很近。由於我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不太喜歡這位教授,所以我相信,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促成了你做出如此行動的決定。不論如何,我和你媽媽都會選擇尊重你,但記住,不要與他深交即可。

  你的光芒很旺盛,我和你媽媽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一定要藏拙的原因就在於,我們知道,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你放射自己強大的能量。我看到有人在這整個的事件中有意地為你推波助瀾,但是這個人好像對你惡意不大。總之,在交友方面,爸爸希望你能謹慎。不過小奧莉,你總會有自己的判斷的,不是嗎?

  我看到你也許有想要進入禁林的意向。在保證不被發現且不會迷路的情況下,可以。但我的建議是,先學好你的黑魔法防禦術吧。

  P.S:就算沒進拉文克勞,也不要落下自己的學習進度。好好完成作業,不許偷懶。

  P.P.S:如要進圖書館的話,不許偷偷進禁書區,必須得到教授的字條批准。

  愛你的,

  爸爸 」

  奧利維亞一目十行地看完:「……」

  爸爸還真是了解她,不僅是對于禁林和禁書區她的確飽含著好奇心,而且她確實想把作業拖到明天再寫來著。現在看來,作業?好吧,還是早點寫好一些,那就先拖到下午再說吧。

  把兩封信都收進了自己的書包里,奧利維亞拆開桌上的包裹。她先從包裹里拿出了一袋白花花的棉花糖,看了一下,殘留的漢字記憶只能讓她辨認出上面寫著日本什麼株式會社的字樣。又翻過來,媽媽果然在上面用英文貼了標籤:「低糖棉花糖」。

  奧利維亞又在包裹里翻了翻,唔,還有一塊無鹽黃油,一袋芒果乾,一小罐奶粉,一袋去殼巴旦木,還有淡奶油,細砂糖,赤砂糖,以及鹽和水飴等。

  檢查完包裹里所有的材料,奧利維亞哼著歌把那袋低糖棉花糖放回了包裹里,用包裹上的抽繩將包裹系好。

  哎呀,光是看著這些材料,她都不敢想做出來的糖果得有多好吃!

  奧利維亞繼續著早飯的乾飯大業,全然沒注意到斯萊特林長桌上,那雙隱隱注視著她的那雙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

  早餐時間結束,斯內普站在餐廳的門口等莉莉,他們今天約好了要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日安,斯內普先生。」從前世養成的「見到認識的同學要打招呼」的好習慣她一直保留到現在,於是在奧利維亞經過斯內普的時候,她非常自然地就跟他打過了招呼。

  從小到大幾乎只和莉莉及同事們打過招呼的斯內普:「……」

  見鬼,他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同學給他主動打招呼的情況?

  真是的,但是像格雷這種人,她這樣好像又很合理……

  「……日安,格雷小姐。」他乾巴巴的聲音就像是冷掉的法棍喇喉嚨一樣的乾巴。

  奧利維亞也不在乎對方超絕緊繃感的態度,她朝渾身僵硬的斯內普眨了眨眼,就拎著自己的包裹蹦蹦跳跳地走了。

  小教授從小到大都一直這樣,她又不是不知道。安啦安啦,都這麼慘一個人了,她就原諒他好啦!

  莉莉很快就過來了,她看見了渾身不自在的斯內普:「怎麼了西弗?發生了什麼事?」

  斯內普繃著一張臉:「沒什麼,莉莉。我們去圖書館吧。」

  他們就像進入霍格沃茨之前一樣,並排著肩一起往前走著。在路上,莉莉就開口了:「我剛剛看見奧莉和你打招呼了。西弗,你現在不對勁是因為這樣嗎?」

  斯內普沒吭聲,他抿緊了嘴唇。

  莉莉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西弗,你不能總是像現在這樣,身邊只有我這麼一個朋友。奧莉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猜,她或許也是霍格沃茨里第一個向你伸出手的人。接受她的存在吧,西弗。看到你終於能擁有其他的朋友,我其實也很高興的。」

  兩人之間沉默良久。就在莉莉以為斯內普不會說話了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輕輕的「嗯」。

  莉莉訝異地轉過頭,她看見斯內普也同樣望著她。

  「我儘量。」斯內普說。

  等到了圖書館,兩個人找到位置坐下,一起學了一會兒。斯內普完成了魔法史課程筆記的整理,抬起頭,環視了一圈。

  格雷沒有來,她不在圖書館。

  斯內普皺起眉頭。他明明看見格雷是背著她的書包離開的,也就是說,她也要進行學習的相關活動。但是現在,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卻沒發現她坐在圖書館裡。能背著書包來餐廳的,不可能回宿舍學習。

  她會去哪兒呢?難道去草地上學習?

  莉莉從作業里抬起頭,就看到斯內普皺著眉,眼睛正看向窗外的遠處。

  「怎麼了?」她寫了一張小紙條,丟給斯內普。

  斯內普看見紙條上的內容,眉頭一松。

  他在紙上學著自己小時候的筆跡,歪歪扭扭地寫下一段話。

  紙條丟還給莉莉,她展開一看。

  「沒什麼,寫的時間久了,給眼睛放鬆一下。」

  ……

  時間很快到了正午,莉莉和斯內普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和許多小巫師一起出了圖書館的門,浩浩蕩蕩地去往餐廳。

  落座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斯內普腦中仍然在揣測著今天早上奧利維亞究竟去了哪裡這個問題,心不在焉地吃著午飯。他抬起頭看向赫奇帕奇的長桌,很少見的,奧利維亞並沒有來。

  見鬼,午飯這種事情格雷怎麼會錯過?她去搗鬼搞怪些什麼去了?

  這個點不在長桌,難不成去了廚房?

  荒謬。斯內普否定了自己前面的假設,能在餐廳吃飯又有什麼理由去廚房?

  斯內普帶著滿腹的疑問結束了午飯。

  直到在出餐廳的路上,斯內普聽見幾個拉文克勞的小巫師聚在一起聊天。

  「你們知道嗎,今天從拉文克勞休息室拐到圖書館的路上,有一條走廊,充滿了糖果的香氣!」

  「哇,真的假的?」

  「我聞得沒錯!有黃油的味道,奶香味,還有那種類似烤棉花糖的味道。」那個小巫師砸吧砸吧嘴,接著又疑惑地說,「可是我感覺那裡都是空教室,沒有任何人。」

  棉花糖?

  斯內普豎起耳朵,他今天有看到過,格雷從她收到的包裹里拿出了一袋棉花糖。

  「一整條走廊都是空教室?那你進去過嗎?」

  「哦,這倒沒有,我急著去圖書館。萬一沒有位置就不好了。而且空教室那麼多,我也不能一個個去看呀。」

  「也是哦。你說,是不是有什麼人在空教室里偷吃牛軋小餅乾啊哈哈哈哈哈……咦?」

  幾個小巫師轉過頭,看見了一個油膩著半長頭髮的斯萊特林。

  「請問,你們說的那條走廊,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