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組隊

  1971年9月2日,星期四,清晨。

  柔和的金色陽光從位於城堡底部與地面齊平的窗口灑下,直直照射在了熟睡著的奧利維亞的臉上。

  奧利維亞感覺到臉上熱了起來,她皺了皺眉,睡夢中的她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置身於光亮之中。

  好像今天是上學第一天……她迷迷糊糊地想著。

  等等,上學?!

  奧利維亞猛地睜開眼:「!!!」

  她一個鯉魚打挺 ,不論是其形還是其態都堪稱是標準的「垂死病中驚坐起」,發出的動靜不可避免地驚動到了分別在其他兩張床上睡著的普麗緹姐妹。

  「唔……親愛的格雷,告訴我們現在是……嗯……幾點鐘了?」愛娃掙扎著想要起身,但是還沒等她把身子成功地從床上撐起來,她的腦袋又重重摔回了枕頭裡。

  「嗚嗚……好睏……」被子裡,愛娃的聲音細若蚊蚋。

  奧利維亞在床頭櫃從自己整理好的校袍口袋裡翻出懷表:「我看看啊……八點鐘。」

  「早飯幾點開始?」埃文娜半睜著眼從被窩裡抬起頭,虛弱地問。

  「……好像是八點半?」奧利維亞掀開被子跳下床,從書包里嘩啦一聲翻出了昨天睡前新發的霍格沃茨時間表看了一眼,「嗯,沒錯,是八點半。」

  埃文娜聽完,又把腦袋頭朝下地埋進了被子裡:「我們的宿舍離餐廳最近了……好格雷,八點十五再叫我們吧。」

  「我們就拜託你了,格雷……我還要再睡一會兒……zzzzz……」愛娃艱難地說完,抱著被子又翻了個身,均勻的呼吸聲立刻從她的床上傳來。

  奧利維亞:「……」

  開學第一天她倆的心態多少有點太好了。

  把手裡的霍格沃茨時間表翻到背面,就是霍格沃茨一年級的課程表。奧利維亞仔細地看了一眼。

  第一節課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課,嗯……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一起上。

  她又把那張紙塞回了書包。

  套上制服和昨天發的黃色內襯的校袍外套,系上赫奇帕奇標誌刺繡的黑黃相間的條狀花紋的領帶,奧利維亞拿上洗漱工具在宿舍自帶的衛生間裡一邊收拾自己,小腦瓜一邊飛速運轉。

  爸爸媽媽不喜歡斯拉格霍恩教授,還讓自己不要同他過多接觸,這是為什麼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

  奧利維亞在腦子裡瘋狂搜索自己看過的那些同人文內提到的相關詞條信息。

  哦,對了,這位教授好像很喜歡教導聰明的、成績好的學生,他在炫耀這些學生的時候習慣將他們稱之為「我的收藏品」……

  總之,一個在教學上比較勢利的老師,但是關於他的其他方面,她也不知道那些作者寫的時候ooc了多少,所以也並不十分了解。

  但其實,如果說只是這點的話,她倒也不是十分介意……

  奧利維亞的日間清理時間完畢,她用毛巾把臉上的水珠擦乾,拎著自己的洗漱工具放回原位。

  好吧,反正馬上就要見到這位教授了,到時候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可是有七年的時間檢驗呢。

  窗外,波浪起伏的青草和毛茸茸的蒲公英在陽光下朦朧而夢幻,隱約能望見一點點的藍天。奧利維亞出了一會兒神,這才想起來從口袋裡掏出懷表看了一眼。

  「八點十七了,普麗緹!!!」

  兩隻小獾被奧利維亞的叫聲差點嚇得從床上蹦起來。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

  八點三十分,三個人經過一路狂奔,踩著點氣喘吁吁地在赫奇帕奇長桌前坐下。

  「起晚了?」身邊的麗絲學姐一邊舀著一勺番茄醬豆子,一邊揶揄。

  「是我叫她倆叫晚了。」奧利維亞拿了一份澆著楓糖漿的鬆餅——它看上去真的很好吃。梅林保佑,希望是正常甜度的楓糖漿。

  普麗緹姐妹一人拿了一份草莓醬吐司,一人拿了一份雞蛋沙拉三明治。她們七嘴八舌地說:「沒有,是我們太困了,起不來。」

  「這怪不了格雷,我也想睡得久一點——」

  「我們還成功地趕上了早飯!」

  「——耶咦!!」姐妹倆吃飯的間隙還不忘擊了個掌。

  「格雷,你也來!」愛娃說,她和埃文娜的眼睛都亮閃閃地盯著奧利維亞。

  奧利維亞只得放下餐具,同她們倆一起擊了掌。

  截至早飯結束,她一共吃了一份楓糖漿鬆餅,一杯牛奶,一份雞蛋布丁,以及三顆葡萄。

  楓糖漿是正常的楓糖漿,奧利維亞內心慶幸。

  吃完飯後,學生們從餐廳出口的走廊魚貫而出。一年級的新生中,斯萊特林的綠色內襯校袍隊伍和赫奇帕奇的黃色內襯校袍隊伍漸漸融合在了一起,學生們一邊腳步匆忙地走著,一邊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兒小聲地交談。

  赫奇帕奇今年的新生一共九個人,除去奧利維亞和普麗緹姐妹這三個女生,還剩下六個男生;斯萊特林今年則新收有十三個人,分別是六個女生和七個男生。

  斯內普一個人走在後面,渾然不在意自己被隱隱孤立的狀況。昨天他和基思·埃弗里和施萊德·穆爾塞伯被分進了一個宿舍。在得知他是混血的身份後,他們倆同上一世一樣,對他的態度迅速冷淡了下來,不過埃弗里和穆爾塞伯兩人倒是因彼此都對黑魔王充滿興趣而聊到了一塊兒。

  看著兩人勾肩搭背的背影,斯內普將目光移向了前方那個頭上戴著大大的黑色蝴蝶結、銀色微卷短髮的腦袋。

  奧利維亞正在和普麗緹姐妹銳評今天早飯的菜色。其他幾個赫奇帕奇的男生聚集在她們身邊,時不時地插上一句嘴。

  斯內普:「……」

  他就不該對赫奇帕奇的學生抱有什麼別的期待。

  新生們很快找到了位於地下的魔藥課教室。這裡要比上邊城堡主樓陰冷,沿牆擺放著玻璃罐,裡面浸泡的動物標本更讓大部分小巫師感到瑟瑟發抖——尤其是赫奇帕奇的小巫師。

  等到小獾們和小蛇們在教室里按照宿舍關係的遠近都坐好(除了斯內普,他一個人坐在了最後一排),一個赫奇帕奇的小巫師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還好,趕上了、趕上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只有斯內普旁邊的座位可以讓他坐下了。於是他也沒想那麼多,直接坐在了斯內普的旁邊。

  「你好!我叫麥克·波什!」小獾自來熟地同自己的新同桌打招呼。

  斯內普掃了他一眼,言簡意賅:「西弗勒斯·斯內普。」

  麥克·波什被斯內普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涼,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嚴厲的父親。小獾忍不住身體一哆嗦,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不敢繼續說話了。

  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兩分鐘的時候,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快拿著點名冊進來了。他走上講台,笑容滿面地望著他的新學生們,開始給他們一個個點名,點到的學生要答「到」。在點到奧利維亞的名字後,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答完「到」的時候,奧利維亞感覺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格外的慈祥。

  在教授向學生們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後,他們很快開啟了今天的課程。第一節課毫無意外的是熬製疥瘡藥水。詳細地講解過要點,確認全部的學生都有好好做筆記後,斯拉格霍恩教授決定讓他們開始今天的課堂實踐部分。

  「現在,兩人一組。請儘快找好自己的合作夥伴,我們即將開始疥瘡藥水的實操製作,記住,就按照我所講過的要點來。」

  普麗緹姐妹毫無疑問地組在了一起,於是奧利維亞落單了。看她沒有組員,達利安走到了她的身邊,「正好我也沒有組員,我來和你組吧。」

  奧利維亞正要應下,突然聽見「砰」的一聲,所有人回過頭去。

  和斯內普坐在一起的那隻小獾抖抖索索地撿起了自己一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黃銅天平。「抱歉,抱歉。」他嘴裡說著,卻不敢靠近他身邊的斯內普。他看上去怕得快要哭出來了。

  麥克欲哭無淚。他今天倒的什麼霉?為什麼這個斯萊特林的眼神這麼像他那個鐵面無私的爸爸?光是被他掃上一眼,他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了。現在自己還抖成了這個樣子,完了完了,一會兒該怎麼做魔藥啊……

  斯內普的嫌棄就差寫在臉上了。他有些後悔,早知道昨天就跟他們說自己的母親是一位純血統的女巫了,先不管日後黑魔王的陣營怎麼樣,至少在今天,或許還能有相對靠譜的人和他組隊。

  不過一個人完成疥瘡藥水的熬製好像也不錯?不,不行,這樣在新生中就顯得太扎眼了,他同時也不可能忍受勉強用自己的雙手做出任何一副品質不完美的魔藥。而且如果一整個一年級都是這樣的話,他很有可能更快地被黑魔王的人注意到。

  斯內普正在思索著,就發現那位銀髮金眸的小女巫直直地向他的方向走來。

  奧利維亞注意到這邊發生的情況,於是先跟身邊組隊的達利安簡單說了一下,就走到那只在斯內普的低氣壓下瑟瑟發抖的小獾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說:「你去那裡,這裡就交給我吧。」

  那隻小獾感動得差點哭出來,他迅速向她表達了感謝,還不忘報上自己的姓名:「我叫麥克·波什。感謝你幫我,格雷。願梅林保佑你。」接著他匆匆走去達利安身邊了,看他那樣子,好像再不走奧利維亞就要反悔了一樣。

  斯內普看見銀髮金眸的格雷小姐收回瞭望向麥克的目光,輕輕抿了抿唇,有些矜持而正式地對他說:「斯內普先生,我來和你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