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叔駕駛著投餵站跟在快艇後面，很快到了月牙灣。
快艇剛到地方，小灰就帶著跟班遊了過來。
圍著快艇歡快的翻著肚皮，發生一聲聲尖銳的叫聲。
余英都看傻了。
虎鯨他還是認識的。
去年休假的時候，他還帶著孩子去遼省的極地海洋動物園看過虎鯨表演。
可貴了，一個人就要二百元呢。
看這些小傢伙，怎麼比水族館訓練過的虎鯨都聽話？
快艇停了下來，葉四海笑著伸手跟小灰打招呼。
顧志強在一邊笑著對余英說道：
「一會兒別吃驚，這連開胃菜都不算。」
投餵站已經緩緩停在了指定區域。
月牙灣的外面五百米，大概百米深度的海域。
隨著錨鏈拋出，投餵站固定在了原地。
葉四海蹲在快艇船頭，拍了拍小灰的腦袋：
「去吧，通知你爸爸他們。」
小灰歡呼一聲，歡快的擺動尾鰭，半個身體躍出水面，朝著遠方游去。
葉四海已經感知到了，就在三千米之外，灰爺整個族群都來了。
上百頭虎鯨密密麻麻擠在一起，那畫面感，真是不要太震撼。
好在它們都潛在水下沒有露頭。
隨著小灰遊了過去，灰爺開始搖頭擺尾。
神奇的一幕發生。
一條條虎鯨，井然有序的排成了一條線，朝著葉四海這邊遊了過來。
並且它們的背鰭，開始慢慢的露出了水面。
「來了來啦！」
「臥槽！」
「快看！」
快艇上，顧志強跟個孩子一樣，激動無比。
海面上，一條黑乎乎的線條，就像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海蛇，對著快艇遊了過來。
余英再驚得瞠目結舌。
虎鯨。
全是虎鯨。
而且全都是成年虎鯨。
那大塊頭不說，光是一顆腦袋，直徑就足有兩米。
雖然身體都在水下，但是黑白分明的身體，卻看得十分清楚。
長度最短的也有七八米，平均都在十米左右。
光是這樣一頭虎鯨，如此近距離的遇上都會令人震撼。
更何況。
一字長蛇陣排開，首尾相連在你面前十米開外路過。
這這這……！
這些玩意兒，這麼聽話的嗎？
隨著虎鯨排隊到來，老梁叔按下了投餵器的定時開關。
嗡嗡嗡！！
一陣低沉的攪拌聲響。
然後……！
嘩啦！
倒斗出口距離海面有一米的高度。
一團混合了各種海魚內臟，加上羊油，牛油，還有一些牛羊肉混合攪拌過的食物，直接砸進了海里。
這一團有一百公斤的樣子。
食物剛掉進海里，就有一頭虎鯨遊了過去，張開血盆大口。
嗷嗚！
一口吞了一個乾乾淨淨。
然後就搖頭晃頭，無比滿足的遊走了。
接著是第二頭，第三頭。
余英站在快艇上，眼睛都直了。
劉憨憨卻在一邊咧嘴大笑：
「想騎嗎？我帶你騎。」
余英渾身一哆嗦，連連搖頭。
算了算了。
出於職業的習慣，對於超過了閾值之外的行為，他不允許自己犯錯。
他是保鏢，首要任務就是保證自身和目標的生命安全。
顧志強在一邊比誰都激動。
嘴裡除了臥槽，就是各種京罵。
「兄弟，快讓我跟灰爺打個招呼。」
「臥槽，這傢伙嘿，真尼瑪漂亮啊！」
「她是頭母的吧？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虎鯨了！」
「我能不能騎一下？」
葉四海……！
他想把顧志強一腳踢進海里，讓灰爺好好陪他玩玩。
秦源和陳有田也在一邊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奇觀。
這一幕，真是普通人一輩子都看不到一次。
灰爺悄無聲息的遊了過來，然後慢慢的把腦袋探出水面。
葉四海直接笑著跳到了它頭上：
「灰爺，怎麼樣？」
灰爺哼哼唧唧，表示很滿意。
「以後每天早上十點鐘，你就帶著你兄弟們自己來排隊，到了就自動投餵。」
快艇上，顧志強一臉羨慕的看著葉四海就那麼站在灰爺的背上，慢慢踏波而去。
「小心點灰爺，別打濕了我的鞋。」
灰爺不滿的哼了一聲，但是還是把身體抬高了半米。
「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對了，喝不喝點啤酒什麼的？」
灰爺……！
兩腳獸你夠了。
不要隨便改變我們的食譜。
小弟嘴巴都被你養刁了，隊伍不好帶。
你是想培養幾個反骨仔，來挑釁我的王者威嚴吧？
不過……！
啤酒是啥玩意兒？
投餵器一分鐘投餵一次，一百多頭虎鯨，也差不多要兩個小時才能輪一次。
最後是小灰媽媽帶著幾頭母鯨。按照地位排序去進食。
一百公斤的混合美食，簡直讓這些虎鯨都要瘋了。
它們這一輩子，都沒吃到過這麼美味的一頓飯。
餓肚子倒不至於。
灰爺的族群，遠比其他族群獲取食物多得多。
都是能吃飽。
但是吃飽和吃好，完全是兩個概念。
別以為海洋街溜子傻乎乎。
它們狡猾著呢。
最後輪到灰爺進食，葉四海跳到了另外一頭虎鯨的背上。
灰爺連續吃了五次。
半噸食物進了嘴，撐得直翻白眼。
然後族群里還有一些小傢伙，幾十條一擁而上，紛紛爭搶。
小灰帶著它兩個小媳婦兒，還有五個小弟在一邊一起嘲笑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同類。
它們自然不會選擇撲上去爭奪。
那樣不優雅。
丟鯨。
因為它們吃的東西，可遠比大鍋飯強多了。
葉四海專門讓阿生給幾個小傢伙搭配了營養套餐。
每一樣東西都很講究，魚肝，魚油，都必須是最好的那一種。
快艇上，余英完全麻木了。
老梁叔幾個人忙忙碌碌兩個小時，原本以為結束了。
但是……！
當老奶奶抹香鯨慢條斯理的游過來，老梁叔嚇得差點沒把手上的舵掰斷。
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頭大傢伙的？
媽祖娘娘。
這是一頭抹香鯨。
那體格，足夠裝下好幾個灰爺。
尤其是正面看過去，直徑差不多五米的巨大腦袋，嘴巴里完全能擺得下一張大飯桌。
顧志強等人也嚇呆了。
一動不敢動。
秦源幾天前見過這頭抹香鯨，這幾天，也是他單獨在給老奶奶送食物，他根本沒在怕的。
「老梁叔，放三噸下來。」
老梁戰戰兢兢的關掉定時按鈕，按下了旁邊一個計量按鈕。
一陣轟隆隆，投餵站下面連續釋放出去三噸食物。
老奶奶吃了一個飽。
這兩天葉四海每天晚上都要點一些龍涎香，而且都能進入那個神奇的夢境。
那種感覺，就仿佛他和老奶奶能共享記憶一樣。
並且這幾天他已經琢磨出來了一些東西。
老奶奶的記憶，他已經可以在夢境裡用自己的意念，控制某些記憶片段。
比如說，那些海底寶藏的坐標等等。
葉四海終於意識到，這頭老奶奶抹香鯨本身的巨大價值，遠比自己想像之中更大。
這才是一本活著的海洋百科全書。
活化石啊。
可不能讓她死了。
能多活一天，就不能讓她少活。
老奶奶搖搖擺擺的晃了下腦袋：
「小子，這個送給你。」
葉四海意念接收到老奶奶的信息，頓時激動起來。
這老奶奶，人家是真不吃白食啊。
哪裡像灰爺，還講條件。
老抹香鯨的嘴巴微微張開，然後吐出來一團四十公分左右的一個東西。
東西在海里看不清楚，但是那玩意兒輕飄飄的，似乎沒什麼重量。
「奶奶，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