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看夠了嗎

  最後一節晚自習，電影還沒完全落幕。

  燈啪的一下直接開了。

  離下晚自習還有三分鐘，晚自習說要放電影，叫得最歡的那群人已經開始低頭收拾書包了。

  主打一個看前小甜甜，看後牛夫人。

  江年和身邊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吳君故正好和他一起出門。兩人在隔壁教室門口分開，一個停在走廊一個走向樓梯口。

  下樓前，江年回頭看了一眼。

  隔壁班出來一個身材不錯的女生，背著粉色的包靠近了吳君故。

  嗯.朋友妻不可欺，他只是好奇，於是匆匆瞥了一眼。

  臉看著一般般，但是.嫂子這優點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壞了，真讓他追到星期一女友了？

  不是，哥們，有這種女友也住校嗎？

  你們不會住一個宿舍吧？學校什麼時候出這種宿舍了？我沒別的意思，錢花不完，想暫時先訂一間。

  徐淺淺請假了，他也沒在三樓走廊停留。

  一路回到家，約莫晚上九點五十多。

  開門前，江年原本打算問問祭奠的事情。往年父母都是親自過去的祭拜，實在沒空也會讓人幫忙上柱香。

  要怎麼提，說自己突然轉性了？

  雖然事實也是這樣，人總會懂事的，各有各的變態期。但應該會被誤會發情，惦記人家女兒吧。

  推開門。

  江年走入客廳，發現父母都在沙發上。老媽在刷抖音，聲音外放，老江在看電視，似乎專門等著自己。

  「回來了？」老江看了他一眼。

  「昂。」江年歪頭。

  「過來，跟你說個事情。」老媽放下了手機，降低了土味bgm和罐頭笑聲的音量，一臉鄭重。

  江年放下書包，「什麼？」

  「你們學校這兩天開運動會是吧？」

  「嗯，怎麼了？」

  聞言，李紅梅轉頭與自家老公對視了一眼，開口道。

  「你運動會忙嗎？」

  「忙倒是不忙，報名了一兩個項目。」江年喉頭微緊，似乎有感，他挨著沙發邊緣坐下，「反正.明天下午全都能忙完，怎麼了？」

  客廳安靜。

  「那個小年，你明天有空的話，請兩天假回老家一趟。這兩天是你姨的你回去代表我和你爸上柱香。」

  「手腳麻利一點，待不住也多待一會。你如果實在待不住，至少也得在老家住一晚再回來，鑰匙明天給你。「

  老媽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老家被子放哪了，毯子在哪。如果電閘壞了找誰，抽水機壞了去哪家接一根水管之類的。

  江年目光游離向了別處，開始走神。

  他其實挺願意去的，徐淺淺她媽以前確實對他很好。不過目的有億點點的偏離，姨姨好，女兒也好。

  媽媽醬，這個苦，其實我能吃兩天半。

  耶！想不到吧！

  老江在旁邊，忽然來一句。

  「孩子都大了，他能處理好的。」

  「你懂個屁！」李紅梅轉頭反駁，不悅道，「不是你身上掉的肉不心疼是不是，一個人去鄉下，沒水沒電怎麼辦？」

  「不是還有老徐嗎？」老江不以為意。

  「這是人話嗎？老徐都那樣了，照顧淺淺就不容易了，你還讓人照顧你兒子？」李紅梅一臉無語。

  江年站一邊，笑嘻嘻的看父母說相聲。

  客廳光線明亮，偶然有那麼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見了老媽眼角的皺紋和老江頭上長出的白髮。

  翌日早晨。

  運動會沒有早讀課，江年一覺睡飽了，出門前把一個存錢罐塞入書包。

  徐淺淺不在，感覺怪怪的。

  雖然平時兩人這段時間並不是每天一起上學，主要是約晚自習放學回家的時間，但起碼知道對方先走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江年瞥了一眼對門的鞋架。徐淺淺平時捨不得穿的那雙運動鞋不見了，應該是穿回老家了。

  他慢悠悠下樓，買早餐。

  學校里，《運動員進行曲》已經放起來了。藍天白雲下到處是穿著夏季白色校服的學生，中間夾雜著幾個扛著彩色旗幟的人。

  天氣晴朗，秋風不燥。

  三班，體委劉洋扛著班牌往教室外走，回頭喊著。

  「所有人快點下去，集合集合了！」

  尖銳的哨聲從樓底下傳來，混雜在震耳的bgm里。陽光覆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短袖校服白得發光。

  劉洋一轉頭，差點和剛上樓的江年撞了個滿懷。

  「年哥，來這麼晚？」

  「哈，睡過頭了。」江年拎著包，穿著夏季白色校服，站在教室門外問，「要搬凳子下去嗎？」

  「不用，站那聽傻逼領導念經就行。」劉洋擺手，「上午就開始比項目了，對了，你準備一下運動員方陣入場。」

  「十幾個人列方陣？」江年微微有些錯愕。

  「不是，高三理科奧賽班湊一起出一個方陣。」劉洋忽然神神秘秘的笑了，「你知道咱們方陣舉牌的誰嗎？」

  剛剛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原來表情真能發出聲音啊！

  「是班長吧？」

  「是啊！」劉洋咧嘴笑了，往旁邊走廊挪了挪位置，興奮得手舞足蹈，「等會我們一起去看，怎麼樣！」

  「你不知道吧，我們班長每年運動會都是舉牌的那個。」

  一般來說，長得最漂亮的那個才有資格舉牌。

  當然，前提是人家願意。

  「這不太好吧？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尷尬。」江年本能想拒絕，不想當下頭男，但推脫不過還是答應了。

  班長有什麼看的，不就白色短裙大長腿。一個女高腿能好看到哪去，不就白咦，看看好像也無妨。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主要是不缺這點時間。

  九點。

  操場上，領導講話從八點一直持續到了九點。頭頂的秋日越來越亮，隊伍里已經開始滋生不滿的情緒。

  「屮他媽的，這逼怎麼這麼能講？」馬國俊在隊伍里拿一本書扇風。

  三班隊伍里，基本人手一本書或是單詞本。

  胖子總是怕熱的，小嘴朵蜜了兩分鐘後，單方面超度了領導的媽。

  一轉頭，沒看見江年，一問才知道運動員都去列方陣了。他轉而尋找李華，見那貨手裡抱著一本厚厚的龍族在看。

  馬國俊離開位置，靠了過去。

  「看小說呢？」

  李華茫然抬頭，啊了一聲，臉色不是太好看。

  「是啊，我攢了快一周的劇情，沒捨得看.從今天早上起床開始，我就在看了，一直從大逃亡看到鬼之路。」

  看著神神叨叨的李華，大胖子馬國俊一臉懵逼。左右看看也沒人和李華搭話，他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不是，都幾把哥們，你別這麼嚇人。

  「哦，龍族啊」馬國俊語氣隨意，「聽別人說挺好看，不過我沒看過。好看嗎？你看完給我看看。」

  李華沉默了，他有不好的預感，點了點頭。

  「行，你等我看完。」

  江年此刻正在陰涼處列方陣，運動員有優待，不必苦哈哈的曬太陽。

  領導還沒講完話，一眾人都四散分坐。

  江年坐在陰涼的花壇邊緣玩手機，左手拎著一瓶礦泉水。劉洋坐立不安，一下刷手機班群一下又站起踱步。

  他抬頭，看著劉洋。

  「體委，你很熱嗎？」

  「不熱啊，這裡挺涼快的，還有風。」劉洋挨著他坐下，壓低聲音道，「兄弟，我不是熱，是急啊。」

  「急什麼？」

  「哎哎哎，明知故問。」劉洋露出了甄子丹同款表情包，「你小子，難道你忘了嗎？我們來這的目的！」

  「什麼？列隊然後參加跳遠啊！」江年咳嗽了一聲，接著又咳嗽了一聲。

  「好好好，還裝是吧！」劉洋嘴角主角耐克化，笑嘻嘻，「班長怎麼還不出來，再不出來就要列隊走方陣了！」

  「咳咳。」江年抬頭看天。

  「臥槽，你小子還在這裝尷尬。」劉洋一臉不可置信，拍了他一下，「別跟我說你不想看，就你最」

  說到一半，劉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手指僵在半空中，額頭已經開始流冷汗了。

  「哈？你嚇唬我的對吧？」

  「哎呀，年哥，都幾把兄弟。別總開這種玩笑，會死人的。」

  江年轉頭看向別處，一副哥們保重的模樣。

  劉洋手指忽然抖了起來，戰戰兢兢回頭。一身穿著白色短裙的身影就靜靜的站在那，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頭髮似乎是盤過，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完全不遜色於明星。

  「班班長。」劉洋腿都快軟了，當面被李清容抓包，原以為這種事只會發生在電影裡，你媽！！！

  李清容沒說話，平淡的目光掠過他，看了一眼後面的江年。那人在低頭刷手機，假裝自己正在忙。

  這麼幹脆的把兄弟扔一邊？不愧是男生。

  江年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都暗示了幾遍了。體委你一點反應都沒有，總不能讓我去為你擋刀吧？

  「你剛剛要看什麼？」李清容問道。

  「沒沒什麼，都是江年！」劉洋太幾把軟了，反手就是一個背刺，「他說要來看的，一個人不敢，非要把我拉上！」

  沃日！

  江年人都麻了，你他媽當場告密能不能離我遠點！

  三棍還沒打你身上，你就把我賣了！

  罪狀十二卷，卷卷有我名！

  好好好！

  李清容瞥了劉洋一眼，「方陣快開始了，你不是要幫忙列隊嗎？」

  「哦哦，對對對！」劉洋如蒙大赦，回頭愧疚的看了江年一眼，心道兄弟你保重，然後一溜煙跑了。

  江年有些尷尬，看著李清容走了過來，瞬間就想跪了。

  錯怪劉洋了。

  不是他骨頭軟，實在是李清容氣場太嚇人。

  三秒鐘的時間裡，江年想了五種認錯的辦法，最終決定先開口認錯。

  與此同時，李清容也開口了。

  「我錯了。」（「看夠了嗎？」）

  外賣晚到，給我餓麻了，混亂寫完的東西又刪掉重寫了。

  晚了，抱一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