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灣別墅內,對於醫生帶回菲菲,何文耀著實感覺到命運的捉弄。
當然,何文耀也不懼,卻是很好奇,這菲菲到底什麼來頭。
「額………」
面對詢問,菲菲看起來有些尷尬,坐下之後就低頭不語。
醫生倒是大大咧咧,一手攬著菲菲,看起來心情不錯道:
「老大,菲菲和我們一樣,都是偷渡過來的。」
「我遇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打劫一家地下賭場。」
「她還想順便把我也劫了,不過沒成。」
嘶………
何文耀聽得腦子嗡嗡,敢情這菲菲本就是劫匪出身啊。
難怪她後面跟著醫生,什麼都敢幹了。
一般的女人,哪兒有她這種膽子。
再看醫生,話語還沒結束,繼續道:
「我們認識之後,大家聊了幾句,感覺不錯。」
「一來二去,就好上了。」
「老大,你別看菲菲是個女的,她身手卻是不錯。」
「她手下還有十幾號人,也都是偷渡過來的。」
什麼叫「藝高人膽大」,什麼叫「膽兒肥」。
看看醫生就明白了。
明知道是劫匪,人家敢談男女朋友,明知道是劫匪主腦,人家還敢往家裡帶。
沒點膽色和本事,絕對不敢這麼幹。
沉默片刻,何文耀微笑道:
「地下賭場是誰的場子,後來怎麼樣,有麻煩嗎?」
雖然何文耀問話的態度很好,但菲菲聽得,還是趕緊解釋道:
「大哥,沒麻煩的。」
「我搶的那裡,只是普通爛仔的地盤,他們連字頭都沒有。」
「當時我和我的兄弟也都蒙面了,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
菲菲語速很快,態度活像是初見丈母娘。
這或許是醫生一開始的介紹,讓她心裡明白,何文耀的重要性。
要何文耀對她印象不好,那她的愛情豈不是完了嘛。
「這樣啊………」
何文耀微微點頭,算是接受了菲菲的解釋。
話鋒一轉,看向醫生道:
「老二,你沒事去地下賭場幹什麼,玩了幾把?」
「老大,我不是去玩的,是去考察。」
醫生表情變得認真,正色話道:
「老大你不是讓我自己找事做嘛,我這些天四處走了走,發現搞賭場還不錯。」
「港島這地方也不禁賭,只要我們請到好荷官,鐵定賺錢。」
「搞賭場?」
何文耀心裡直翻白眼,搞賭場賺錢,當然賺,傻子都知道。
可問題是要想成功,困難重重,並非租個地方,擺幾張桌子,就能搞定的。
不過這是醫生第一次想到的生意,何文耀也沒潑冷水,鼓勵道:
「賭場確實不錯,不過社團方面你要先打點一下。」
「這種生意,幾乎每個社團都是自己做。」
「當然,如果你準備在荃灣搞,那就沒問題了。」
「真決定做的話,要不不做,要做就要做起聲勢。」
「賭場最要緊是口碑,有了好口碑,就不會缺少客人。」
「另外,賭術方面我也會一點,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嗯!」
醫生聽到這裡,信心大增。
他其實本就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現在得到支持,即便只是口頭上的,也足夠讓他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至於學賭術,醫生沒當回事,更不認為自家老大能有多高的賭術。
認識那麼久了,他就沒看何文耀摸過撲克牌。
「那就先這樣吧,有什麼不明白的,隨時找我。」
「對了,這是菲菲第一次上門,也該一起吃個團圓飯。」
「你打電話給兔子、吉米和老三,讓他們都回來,我會讓強子去接那兩個丫頭。」
「今晚大家好好喝一杯!」
何文耀作為老大,絕對是夠盡職,該安排的通通安排得清楚。
醫生倒是沒多大感覺,而菲菲聽得,心下大喜。
「團圓飯」啊,聽聽這詞兒,這就是醫生家人對自己的認可啊!
歡喜之下,菲菲趕忙道:
「今晚菲菲一定陪大哥喝到盡興。」
「哦?好啊,我就看看你有多能喝。」
何文耀看向菲菲,對這個弟媳婦印象不錯。
何文耀其實也喜歡有本事的女人,而非花瓶。
這菲菲雖然一身本事都在黑道上,但本事就是本事,不分黑白。
當天晚飯時,眾人全都回到了別墅。
在聽說菲菲竟然是醫生女朋友時,兔子與高家姐妹最為激動。
兩個小丫頭心思單純,雖然現在開始上學,但家裡都是男人,好不容易來個女人,她們當然高興。
而兔子嘛,也能夠理解。
他和醫生是親兄弟,現在大哥有了著落,他也為大哥高興啊。
……………
同一時間,港島元朗一家老舊的茶館內。
一大群三四十歲的男人坐了幾張茶桌,正在開會。
為首者五十歲左右,身材巨胖,短髮平頭,長得好像彌羅佛一樣慈祥。
他的肚子很大,普通的褲子顯然已經穿不下了,只能是特別定製的加大號背帶褲。
當然,要是誰看他外表慈祥,就覺得好欺負的話,那可就完全錯了。
這男人外號「肥鄧」,是和聯勝前一屆坐館,如今和聯勝輩份最高的叔父。
他年少加入和聯勝,一路經過最輝煌的時期。
而金錢帝國崩塌之際,肥鄧正好就是和聯勝的坐館。
當時和聯勝的處境可以說是「四面皆敵」。
警方那邊的關係全斷,諸多社團都想咬死他們。
正是肥鄧,當機立斷,讓出了旺角、尖沙咀等多個最好的地盤,退守其他區,方才保住和聯勝沒有被清算。
由於肥鄧的功績,和聯勝從大佬到叔父,無不服他。
即便是現在的坐館,論威望比起肥鄧都還差得老遠。
「大D那王八蛋到底來不來啊?」
此時,一名五十歲左右,明顯也是位叔父的男人開口了。
男人滿臉不爽,嚷嚷道:
「他老大金剛以前就不懂規矩,沒想到教出的小弟更不懂規矩。」
「今天開會啊,這他都遲到,還要我們這麼多人等他一個?」
下一刻,茶室內自有人開口,不屑道:
「雙番東,誰都知道你從前和金剛有過節。」
「金剛人都死了,你還在這兒說,不好吧!」
名叫「雙番東」的叔父一聽就火了,怒喝道:
「高佬,你他媽什麼意思,我是在說金剛那死鬼嗎?」
「我現在是說他小弟大D!」
「開會都不到,他還算不算我們和聯勝的人?」
緊隨其後,又一位叔父開口了,他歲數要大一點,足有六十歲左右,頭髮花白:
「嘿……阿東,你還是少說幾句吧,沒道理的。」
「平時開會我們從來都沒叫過大D,這次人家遲到,自然有遲到的道理。」
「就因為這個,你就說他不是我們自己人,太牽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