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體面人,解決一些爭端的方法,一般都很體面。
不過邵老六這樣的搞法,脾氣好如何文耀,都有些怒了。
臉上露著笑容,何文耀點頭道:
「是啊,要論穩健,這兩份保險是我們這兒最好的。」
「不過嘛,要說起投資,其實保險最好的不是理財,而是意外。」
「哦?」
聽得這話,邵老六收斂了笑容,旁邊方小姐亦咽了咽口水。
怎麼回事兒,這小子打算圖窮匕見了?
不過何文耀並未像兩人所想,將事情挑明,突出奇怪問題道:
「邵爵士見多識廣,聽過港島七姐妹的傳說嗎?」
邵老六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老實答道:
「當然聽過,相傳昔日北角住了一些客家人。「
「當中有七個少女青梅竹馬,情同姊妹。」
「於是她們便結義金蘭,立下了」寧死不嫁」的誓言。「
「可是好景不常,三妹的父母把她許配給了同鄉。」
「三妹不敢違抗父母之命,便於出嫁前一晚,七位姊妹相聚痛泣。」
「為遵守」寧死不嫁」以及」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結拜誓詞,她們七人便於北角投海自盡。」
「翌日,北角海灣出現了七塊礁石,形狀就如那七位少女。」
「那七塊石頭,便被稱為七姐妹石。」
何文耀聽得鼓掌,笑容道:
」邵爵士真是見聞廣博,佩服,佩服啊!「
「不過除了七姐妹之外,爵士不知道有沒有聽說,今早鯉魚門,出現了七兄弟!」
「七兄弟?」
聽得這個詞,邵老六與方小姐無不閃過一抹恐懼。
「是啊,就是七兄弟!」
「聽說那七個也是結拜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本來那七個兄弟,安安穩穩做生意,平平凡凡過日子。」
「可惜,他們之中的老大,主動求死。「
「看上了一本日本手冊後,就非要鬧著玩自殺。」
「結果,就在今早,七個兄弟在鯉魚門山上,為應誓言,集體跳下了山崖。」
「哎,也不知道鯉魚門會不會有七個石頭,也出現一段可歌可泣的傳說。」
何文耀一臉感慨,侃侃而談道:
「他們也是太傻了,既然都選擇要自殺了,也不知道搞成意外事件。」
「先來我們匯通買一份意外險。「
「七兄弟再留下證據,證明是意外失足,那不是更好。」
「雖然沒了傳說,也能為家人留下足夠的富貴嘛。」
「我們匯通保險致力於為港島各界人士提供最好的服務。「
「包括不限於,為特殊人群,專門制定特殊險種。」
「要是他們提前要求,來一個掉崖意外險,賠償至少幾百倍啊。」
「買上那麼一萬兩萬的,家人拿著幾百萬,下半輩子都夠了。」
聽到這裡,邵老六不敢再說買理財的事,強笑道:
」嘿,嘿嘿嘿,何先生真是心善,這麼為人考慮!「
方小姐更是緊緊握著邵老六的手,掌心全是汗水。
這個故事,根本就是在告訴邵老六兩人,別扯那麼有的沒的。
我這兒連意外都搞出來了,簡簡單單就是七條人命。
你再扯,我可不談了。
給你這個爵士面子,你也別蹬鼻子上臉。
「那何先生覺得,像我們邵氏這樣的情況。「
「應該制定一些什麼險種較為妥當呢?」
邵老六這會兒開始低頭,探聽起何文耀的條件。
何文耀也沒客氣,笑容道:
「像邵爵士這樣的情形,照我看,應該為麾下員工多買一些保險。」
「畢竟拍戲可是很容易出現意外的。」
「而每次演員的意外,作為老闆,邵爵士負責起來,也一定很頭痛。」
「可要是在我們這兒專業制定一些險種,問題就不存在了。」
「比如道具韁繩意外死亡險。」
「當演員因為騎馬,韁繩出了問題。」
「發生意外死亡事件時,就由我們匯通負責賠付。」
「再比如高空失足死亡險。」
「要是邵爵士麾下,有員工不小心從樓上掉下去。」
「一賠一百,完全足夠保障家屬們下半輩子了。」
「又或者說…………」
聽著何文耀提出的專業定製,邵老六與方小姐無不臉色發黑。
因為這些玩意兒,根本不可能發生。
像什麼韁繩意外死亡,這是人會買的保險?
首先,邵氏拍戲騎馬很少。
因為騎馬死亡的,邵老六幹了幾十年,就聽過一次。
那次是演員墜馬後,被踩踏而死。
換言之,買了也不會賠你。
人家是保的韁繩,你繩子出了問題才賠,馬有問題和他們沒關係。
再來什麼高空失足,更是扯淡。
無線大樓又不是建築工地,到處都是密封的,怎麼可能失足?
除非是故意跳樓自殺,要不根本不會發生的事兒。
簡單來說,何文耀提出的險種,全是要硬吃保費。
即便百萬分之一的機率發生了,他還能找律師,生生給辯過去。
「到底是自己女人做錯事,現在最要緊是解決。」
邵老六明知是坑,這會兒也無奈,話語道:
「那何先生覺得,我們邵氏該買多少,比較合適呢?」
「邵爵士員工那麼多,高層多保一點,下面人就少一點。「
「照我看,兩億三億的,應該就差不多夠了。」
「三億?」
聽到這個數字,邵老六臉色鐵青,沉默了。
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氣,話語道:
「是不是買了何先生的意外險,我們無線的人,從此就不會有意外發生?」
「哈哈哈哈,邵爵士說笑了。」
「這種事,我何文耀又不是神,怎麼能夠保證。」
何文耀大笑,沒給出任何承諾。
「何先生,其實除了保險之外。「
「我這次來,還有不少娛樂方面的事,想同匯通電視台合作。」
邵老六再提條件,他也實在沒辦法。
只有千日做賊,哪兒有千日防賊的。
他有爵士身份,倒不怕何文耀對付他,可他家裡人沒有啊。
他早就查過何文耀,又經過這次事件發展,很清晰知道這人惹不起。
「是嗎?在娛樂行業,邵爵士可是老行尊啊,不知道有什麼能指點晚輩的?」
「老行尊不敢當,但我確實認識那麼幾個廣播處的官員。」
「何先生要是打算取消教育節目,我還是有點辦法的。」
接下來,邵老六與何文耀談了一個多小時。
當邵老六與方小姐出門時,臉色無不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