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學禮的家並非個例。
不少在何文耀那裡開工的人，都出現這等狀況。
沒辦法啊，他們很多警察家屬，一輩子都沒工作過。
即便有工作的，年輕時也沒什麼成績。
可現在不同了。
不少人進廠就有了職位，甚至有些大佬直接成了廠長。
這在他們看來，可不會認為是家人帶來的福利。
而只會覺得，自己敢情還是個人才，這麼多年了，總算有識貨的了。
漂泊半生，未逢明主！
現在明主來了，必須得努力了。
本來這還沒什麼，努力就努力唄，誰也不耽誤誰。
問題是隨著局勢惡化，港島警察薪水沒減，購買力卻是大降。
反觀工廠這邊，薪水沒漲，可美元與黃金的發放，卻是變相漲薪。
一來一去的，許多家屬驚訝發現，原來我賺得最多。
脾氣好的還行，以前怎麼樣，現在怎麼樣。
可脾氣壞的，那變化就大了。
比如一名警員家屬，他老媽是工廠里掃地的。
可就這掃地，也讓她抖了起來。
大媽我在工廠掃地，那是能掃出美刀的，可是高級活兒。
回了家，還想讓我掃地，那能行？
同一時間，江湖上一條重大消息開始傳揚：
海神號醫生，與澳門何家大小姐合作，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搞定印尼。
他將再開十艘賭船，還是合法的。
這回都不用開去公海，將在印尼海域開賭。
而賭船的模式，依舊沿用海神號的經營方式，將租出賭桌給感興趣的朋友。
利益，清一色的五五開。
這個消息一出，港島江湖可謂震動。
隨著局勢惡化，普通人的日子不好過，江湖人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兒。
人們怕局勢再惡化，都開始握著手上的錢，不出來玩了。
每個社團的保護費、營業費、通通少了一大截。
就算看場費，聽說也整體降低兩三成。
龍頭老大們個個頭大，手下一大群人要養，平時是很威風。
可一旦風吹草動，那就成了巨大的負擔。
現在有十艘賭船的桌子要租，這可是巨大肥肉啊。
不敢說太多，就拿到五張桌，也足夠彌補損失了吧。
一念至此，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四處打聽醫生的下落。
可這個年頭想要找人，是比較困難的。
醫生去了印尼，Call機根本不通，手機還沒有。
還好，何文耀舉辦年會的消息來了。
據說，年會當晚，醫生就會出現。
得到消息後，諸多江湖人士，也不管何文耀請不請他們。
無不趕緊買上重禮，準備參加。
…………
時間很快，來到了12月20日。
晚上五點半，洪運酒樓門口。
蔣權、蔣天穎、吉米仔、雷耀揚、大D夫妻、張美潤、喪波等人。
已經開始迎賓。
這會兒離飯點其實還早，可客人卻是一點不少。
許多江湖人士，早早就趕來了。
他們怕何文耀這邊不予接待，到時候會很尷尬。
來早一點，看看情況，還能有個退路嘛。
沒曾想他們一到，蔣權、蔣天穎、大D夫妻與喪波，全都熱情相迎。
「火山，這麼早啊？」
「喪波，好久不見，你最近是發啦。」
「嗨，小意思而已，你怎麼樣？「
「為賭船來的吧，進去吧，二樓，別走錯啊，三樓都是條子。」
「讓你這些小弟都別惹事，要弄出什麼事，別怪兄弟沒提醒你。」
「喲，這不是阿樂嗎？」
「阿樂，聽說上個禮拜升職啦，做了佐敦堂主？」
「佐敦道就那麼大，三分之二都是聯合的地盤。」
「我這個堂主怎麼樣，大D你還能不知道嗎？」
「大D哥，聽說你也升啦，何先生讓你管理海神號，恭喜啊！」
「吹雞哥，我哪兒比得上你啊，灣仔領導，名聲那麼響。」
「我大D也就只是守著個破荃灣，沒場子看，只能出海嘍。」
「大D哥，你別謙虛了，現在誰不知道，我們和聯勝就屬你混得最好。」
「對了大D哥，鄧伯讓我問問你，今晚我們也想參加聚會，沒問題吧？」
「還有啊，醫生是不是會出現？」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醫生哥一會兒就到。」
「冷叔，上面二樓，我帶你們上去？」
蔣權、大D夫妻、喪波等人，是負責接待這些江湖人士。
而吉米仔與雷耀揚那邊，截然不同。
只見潘學禮一家三口，今天也來得挺早。
三人剛到這兒，潘學禮就發現不少江湖人士。
對此，他倒是沒什麼意外，印尼賭船的消息，警方也都收到了。
而人家做得是正經生意，印尼那邊老總都認同了。
港島警方，又能做什麼呢？
「李先生，雷先生，這是我兒子，這是我老公。」
潘母眼裡只有吉米與雷耀揚兩個熟人，看到人後，立即擠了上去。
吉米仔記憶極好，只是看了潘母一眼，立馬伸手道：
「潘太太，這麼早啊。」
「潘先生你好。」
「潘公子你好，李家源，人人都叫我吉米。」
吉米仔的話，是以潘女士為主，卻又客客氣氣，沒怠慢任何人。
只是一個接觸，就讓潘學禮父子對這個長相英俊的男人好感大增。
父子兩人也雙雙伸手，客氣道：
「李先生你好。」
「咦，學禮？」
雙方正說著，身後一道驚疑聲傳來。
回頭看去，來者是兩男兩女，四口人。
說話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
「周Sir！」
潘學禮認識這人啊，不正是他們毒品調查科B組組長嘛。
只不過潘學禮不是在他手下做事的，認識卻不算特別熟。
「原來這麼巧啊，大家都認識。」
「潘組長，這是令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
兩人都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
周Sir身邊，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頭開口了。
這老頭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名牌西服，一臉得意。
「這是？」
潘學禮並不認識，有些懵逼呵呵。
而他老媽卻是馬上上前，話語道：
「周廠長，您也這麼早啊。」
「是啊，沒想到我兒子認識令公子，真是太巧了。」
「來，我們一會兒坐一塊兒。「
「大家一起廠的，一定要互相關照嘛。」
「潘組長你放心，我兒子在警署還是說得上話的。」
「以後你兒子有什麼事，儘管開口。「
「我是廠長嘛，解決你們生活上的一些小問題，也是應該的。」
「哎呀，那就多謝周廠長啦。」
老頭一臉驕傲，言語間不斷點出自己的身份。
旁邊周Sir看得是苦逼兮兮，抬眼看向潘學禮，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