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壽南女兒的出現，來得快，去得更快。
一轉眼，人沒了。
馬壽南也直到此時，好像才想到有客人。
抱歉朝何文耀笑笑，馬壽南揚手沙發，示意就坐：
「何先生，見笑了，我這個女兒，沒規沒矩的。」
「不要緊，我也有兩個妹妹，她們更沒規矩。」
何文耀落座，微笑道：
「前不久還帶著匕首去上學，被老師查到，惹出不小亂子。」
「哦？」
一聽何文耀也有妹妹，馬壽南來了興趣，話語道：
「什麼老師這麼厲害，敢查何先生的妹妹。」
「何先生，我認識不少名校校董，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開口。」
「港島十大名校，都沒問題。」
「哈哈哈，馬先生的好意心領了，我那兩個妹妹的學校已經搞定。」
「是阿當史密夫國際學校。」
「這麼巧？」
馬壽南聽得一愣，隨即話道：
「我女兒也在阿當史密夫國際學校。「
「何先生，你妹妹多大，或許她們還是同學呢。」
「不會！」
何文耀擺手，簡單道：
「她們剛上小學而已。」
說著，何文耀又想到什麼，問話道：
「對了馬先生，來這麼久，怎麼沒看到馬太太？」
說起這個話題，馬壽南臉色瞬間低沉，淡淡道：
「她已經過世了，只給我留下這個女兒。」
「不好意思馬先生，我不………」
「沒關係，我的家事，外面很少人知道。」
「你能這麼問，說明你沒查過我，我很高興。」
何文耀聽得，有些無語。
事實上他拉攏盟友，怎麼可能會不查。
只不過何文耀有自己的底線，「禍不及家人」這一條，何文耀是能夠做到的。
查人，他只是查本人，對於人家的家庭關係，並未關注。
就這，竟然成為一條信任的基礎。
或許是來了興致，馬壽南拿起桌上紅酒喝了一口。
雙眼看著電視上的球賽，眼神放空，話語道：
「人人都知道我馬壽南做外圍賭馬。」
「可當年，我只是一個小馬夫。」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我養的馬，能成為港島的驕傲。」
「代表港島，去參加那些國際錦標賽。」
「呵………」
說到這裡，馬壽南又喝了一口紅酒，搖頭苦笑道：
「是我太天真了。」
「一個無權無勢的臭養馬。」
「就算培養出的是一匹天馬，又有什麼用。」
「別人不想要你贏，你就一定贏不了。」
「你不服，別人就能殺了你的馬。」
「我老婆，當年是唯一相信我會成功的人。「
「她也是為了保護我的馬，被人殺了。」
「那時我才明白，這個世界是沒公道的。「
「什麼比賽，通通都是假的。」
「贏家，永遠只有那些人。」
「那些真正掌控大局的人。」
「馬夫，註定被人踩。」
聽到這裡，何文耀算是更加了解馬壽南這個人。
難怪他對女兒那麼寵，難怪他明明是上市公司主席，還不放手外圍。
總結起來一句話：
「被傷得太深了。」
想到這些，何文耀也舉起自己的酒杯，話語道：
「馬先生能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
「相信馬太太的在天之靈，也應該安慰了。」
「她沒看錯人，馬先生你現在的馬，已經有很多第一。」
「金馬國際的獎盃，相信都快放不下了。」
叮………
馬壽南與何文耀碰杯，張狂道：
「不錯，我從外圍仔開始，一步一步做到大艇，之後自己坐莊。」
「今時今日，我想讓哪匹馬贏，它就能贏。」
「哈哈哈，可惜，這個道理我明白太晚。」
「何先生，說真的，我很羨慕你。」
「你在這個年齡，就有這樣的成就。「
「你這輩子，應該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何文耀聽得眉頭直跳，好傢夥，你可別給我立什麼flag啊。
這玩意兒，很邪門的。
嘩………
隨著兩人的聊天，電視上的比賽依舊進行。
歡呼聲，球員們的慶祝動作，預示著球又進了。
第67分鐘，德國隊終於攻破阿爾及利亞球門。
群場沸騰，透過電視，都能聽到球場上的火爆。
比分在這時，也來到了1比1。
「嗯？」
看到這一幕，馬壽南趕忙起身，吩咐道：
「快把盤口改回去，立即打電話，德國讓一球。」
不著急不行啊，適才何文耀給出的盤口，阿爾及利亞讓半球。
要這個比分結束，後面買德國隊的，可都贏了。
雖然只贏一半，可今晚下注的人極多。
這種強隊打弱隊，一線打四線，是很多人喜歡買的。
有一說一，馬壽南此時沒怪何文耀亂開盤口，已經是夠義氣了。
「不必！」
反觀何文耀，也開口了。
他同樣起身，制止打電話的跟班，回頭看向馬壽南，堅定道：
「馬先生，這個時候，才是真正賺錢的時候。」
「信我，今晚就會豐收。」
「阿爾及利亞依舊讓半球，依舊受注。」
嘶………
馬壽南倒吸口氣，看了看還在慶祝的電視畫面，又看向何文耀。
眼神中，滿是猶疑。
畢竟雖然何文耀一開始就說阿爾及利亞會贏，可現在都67分鐘了。
德國追平一球，照局勢看，人家的戰意是最高漲的時候。
說不得剩下一點時間，還能連入多球。
阿爾及利亞呢？
一開始的確進球，可那都是50分鐘前的事了。
此時銳氣已失，又是弱隊打強隊，怎麼看怎麼沒戲。
可一想到何文耀背後的巨鱷，馬壽南深吸口氣，還是答應道：
「好，我信何先生。」
「阿天，放下電話，不用打了。」
這麼一個決定，其實對誰來說都很艱難。
畢竟馬壽南掌控的，不是他一個人的錢，而是大夥的集資坐莊。
要因為他的原因，造成什麼巨大損失。
其他人不說是動他，至少也會罵他的。
平時沒事時，到處吹噓是外圍莊家。
現在讓你運營一次，瞎子都能運作的局，你反向運營。
讓大傢伙跟著賠錢。
這能忍？
所幸，馬壽南的煎熬時間不長。
加上慶祝休息，賽場比賽，僅過了兩分鐘。
阿爾及利亞竟然又打進了一球，再次將比分超出。
「進了，真進了。」
「好啊！」
除何文耀外，房間內眾人無不興奮歡呼起來。
都不用打電話問，眾人完全能想像。
剛剛德國追評，阿爾及利亞還讓半球，一定有不少人下重注德國了。
畢竟就算那樣結束，買德國就能贏。
唯一可惜就是，後面這顆進球太快，如果再過十分鐘進。
給足外面那些賭客的時間追加，那才是真正會賺麻。
這會兒嘛，由於電話人手有限，雖多，卻一定不是特別多。
與此同時，客廳電話鈴聲響起。
馬壽南一名手下接起後沒說兩句，便馬上放下，興奮道：
「馬先生，剛剛那兩分鐘，我們總共受注8000萬，百分之90都是買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