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號上的辦公室內。
何文耀與丁巧對面而坐。
熱騰騰的杯中氣體升空,丁巧手拿小勺,攪動著咖啡。
她的手很是好看,輕拿方糖,放了幾顆。
好一會兒,待到咖啡能夠入口,她才拿起品嘗,讚譽道:
「何先生這裡的咖啡真是不錯。」
「先苦而後甜,最終餘味無窮。」
「當然,最要緊還是那幾顆方糖。」
「要是沒有它們,這咖啡還是少了幾分滋味啊。」
「嗯?」
何文耀聽得這種拐彎抹角的話,哪裡會真當丁巧說咖啡。
雖然不知道她的來意,何文耀口風卻是不落,微笑道:
「咖啡這東西,我其實不太喜歡。」
「但有客人喜歡喝,所以我就準備了一些。」
「方糖這東西,我也不喜歡。」
「依舊是客人們需要,所以備上了一些。」
「我曾經聽人家說,咖啡原味最佳,加多了料,反倒顯得畫蛇添足了。」
「哈哈哈,千人千味,誰都不能勉強,丁小姐認為呢?」
「好辯才!」
丁巧這次也是初見何文耀,眼見對方句句爭鋒,立馬露出笑容,話語道:
「何先生說得對,每個人喜歡的都不同,千人千味,卻是實話。」
「我也不賣關子了,這次冒昧上門,我是想找何先生合作。」
「合作?」
何文耀並不意外這樣的目的,卻還是很好奇道:
「合作什麼?」
「何先生您的賭船。」
丁巧語調果決,雙目凌厲,盯著何文耀的臉。
似乎她是想從何文耀的臉上,看出對方的想法。
可惜,何文耀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淡然笑容,絲毫不變:
「我何文耀這個人最喜歡同人合作。」
「不過賭船嘛,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完畢。」
「只需要等到10點起航,必定會是一帆風順。」
「丁小姐要合作賭船,坦白講,我不太明白。」
「一帆風順?」
丁巧笑了,笑著背靠客椅,換了個舒適的坐姿,話語道:
「何先生,大家都是聰明人,也沒必要拐彎抹角。」
「我相信你很清楚,這艘賭船一定不可能風順。」
「此時,它就像剛剛那杯咖啡,看起來不錯,可喝到嘴裡,其實很苦。」
「而我丁巧,很樂意做那幾粒方糖。」
「只要何先生點頭,我可以保證,不會有任何人能動賭船分毫。」
「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沉一雙,直到沒人敢作聲為止。」
」怎麼樣何先生。」
「我出兩百萬,只要賭船兩成股份,保證賭船順風順水。」
丁巧越說越是自信,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我知道,何先生手下也有不少人才,比如和聯勝大D,弟弟醫生……」
「可他們,未必能擋得住賭壇那些惡狼。」
「我們奇點不同,我們的人,無不身經百戰。「
「只要何先生點頭,十分鐘內,我就能調來兩百兄弟上船。」
「他們可不是外面那些混混可比的。」
「何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哈………」
聽到這兒,何文耀笑出聲來。
這丁巧敢情是個「鐵頭娃娃」啊。
自己其實認出她了,神槍狙擊中的配角,是一位智計過人的女強人。
可現在怎麼回事,她這些話,連何文耀都不敢說。
什麼「來一個殺一個」的,那簡直是「自殺」。
越想越覺得可笑,面對丁巧疑惑的眼神,何文耀話道:
「丁小姐,我猜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丁老先生一定不知道吧。」
「我爸知不知道都不要緊,我能夠做主。」
丁巧臉色微沉,看起來心情變得不那麼美麗道:
「何先生要是信不過我,我可以先出人。」
「一個月!」
「一個月後要是沒事,何先生再讓我入股。」
「哈哈哈………」
何文耀大笑,對於丁巧這樣幼稚的言語,感覺很是可樂。
她這生意做得,先服務,後收費。
倒是很有點後世服務業的意思。
可問題是,她根本沒那本事啊。
別看奇點號稱「解決客戶煩惱」,事實上他們做得最多的,是殺手工作。
想要搞定港澳賭壇,丁上善根本不夠格。
他真要那麼本事,自己都搞賭場了,何必賺那些「血酬」。
「何先生,你笑什麼,你信不過我們奇點?」
丁巧此時徹底嚴肅下來,看向何文耀的眼神,十分不滿。
「丁小姐,我當然相信你們奇點集團這麼多年的聲譽。」
「不過我更相信,我這筆生意,你們奇點是不敢接的。」
何文耀說著,眼看丁巧想要否認,立即抬手打斷道:
「老實說,我很欣賞丁小姐的膽色。」
「即便丁小姐是想要入股,但我何文耀也當丁小姐「雪中送炭」了。」
「這樣吧,賭場裡的賭桌,我們會租出去不少。」
「丁小姐要是有興趣,一會兒我讓我弟弟和你談。」
「最少兩張桌,算是我送給丁小姐的見面禮。」
「丁小姐,看在你今天主動找上門的份上,我告誡你一句。」
「以後再找人談合作,最好是查清楚再說。」
「這個世上的水很深,不是我們眼睛看到的那麼簡單。」
「好了,沒什麼事的話,丁小姐請自便吧。」
丁巧表情時青時紅,在她看來,這根本是何文耀看不起她。
對於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印象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過好在,她對賭桌還是感興趣的,雖然年輕,也沉得住氣。
雙手撐桌起身,丁巧看向何文耀,一字一句道:
「何先生,我會讓你知道,我丁巧不是吹牛。」
「就算這艘船我不能入股,我們奇點也能替你擺平麻煩。」
「有需要的話,何先生隨時給我打電話。」
「無論對頭是誰,只要價錢合適,都無所謂……」
話罷,丁巧轉身,瀟灑自信離開。
「哈哈哈………」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何文耀搖頭失笑。
顯然,這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女人啊。
今天來自己這兒,恐怕也是想證明自己吧。
她的那些話,何文耀聽出是真心,她自己也當真的說。
可依舊是太年輕,還不明白世間險惡。
不過她的膽色,確實是過人,如果稍加培養的話,一定有很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