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燈打開,男左女右排排站,喝的有些微醺的人群上一秒還在激情四射,下一秒就被迫軟了下來,進入了賢者模式,有些憋得慌。
「吵什麼,安靜,身份證!」
後續的巡邏組進場,語氣不善的對著每一個人進行排查。
黃志誠的聲音帶著冷冽:「這個場子誰是負責人,出來。」
「黃sir,不用玩的這麼大吧。」
吧檯附近,三個古惑仔走了過來,一臉痞樣,為首的是文拯的頭馬---紅眼七。
做夜場的嘛,沒靚妞怎麼行,而文拯場子裡的妞都是他出手挑過來的,文拯的色情生意能這麼紅火,他功勞不小,所以江湖上稱他為紅眼。
「李有才,文拯在哪裡?」黃志誠對這些大大小小頭頭熟得很,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
紅眼七被『七哥七哥』的叫久了,一時都不適應有人喊他的本名了,一臉無奈。
「黃sir,那是我老闆,他去哪怎麼會告訴我呢?你們一哥去哪也不會告訴你了,是吧。」
黃志誠走近一步,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他,聲音低沉:「你天天在你們老大後面像個跟屁蟲一樣的跟著,他去哪了,你會不知道?」
「黃sir,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麼啊?」
「不知道,好,sir有的時間,一三五小檢,二四六抽查,查到你說知道。」
黃志誠陰惻惻的冷笑著逼了一步,說不知道,那就別想做生意,開不了張看誰難受!
紅眼七急了,真要這麼搞,都得關門喝西北風:「黃sir,你逼我也沒用啊,文哥今天就沒來過,打電話也打不通,我也在找他啊。」
「文拯最後一次和你們聯繫是什麼時候?」
「昨天咯,大家喝了點酒,然後就回家睡覺。」
黃志誠的心拔涼拔涼的,這幫廢柴,他們老大的事知道的還沒有他知道的多,李有才的神情不像有假,文拯......真的失蹤了!
黃志誠的手一揮,轉身就走:「全部帶回去!」
街邊,看熱鬧的市民已經把路圍得水泄不通,對著排著隊手搭著肩挨個出來的小姐和古惑仔嬉笑著指指點點。
執勤的夥計拉著警戒線都快累癱了期盼著早點結束,烏壓壓的人群都想往裡擠看的清楚些。
還有各種報社的記者一不留神就溜了進來,夥計還得受累再把他們趕出去,小報記者對此樂此不疲。
大事件啊,文拯的地盤被一鍋端,隨便拍兩張,明天的頭版頭條有了,頭版頭條有了,年終獎還會少麼?
周瑜跟著車,回了西九龍總部。
黃志誠把下面分局的領導頭頭聚在一起下達了命令。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把這些人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這一刻為止,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通通給我問出來!一有文拯的消息,立刻告訴我。」
「yes,sir。」
答應完,分局有個督查大著膽子問:「黃sir,說是這麼說,可這麼些人得審到什麼時候,總不能都問的這麼詳細吧。」
黃志誠想了想,冷靜了點:「我給你們一條線,能說清楚去了哪的,確實和文拯挨不上邊的,放人。」
「yes,sir。」
這天晚上有的忙了,這麼多人,每個警局都分到了不少,文拯不找到,大家都得受罪!
周瑜他們還是輕鬆的,好歹是總區重案組,除非是頭馬這種級別的人物,那些小嘍嘍也不夠資格讓他們親自招待。
案情分析室。
「都說說看,有什麼看法?」
黃志誠皺著眉扯了扯脖子處的襯衫扣子,想讓呼吸順暢點,實在是憋悶的慌。
沈雄先開口嘟囔了一嘴:「還能有什麼看法,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找出來,我弄死他。」
何強冷靜的提出了一個想法:「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出文拯的下落,出入境那邊文拯是掛了號的吧,是不是因為我們出去了沒接到通報,要不要查查?」
不管如何,何強還是打了電話查了一下,確實沒有文拯的出境記錄。
「哧,何sir,這還用查,文拯肯定早跑了,這麼久沒出現,還等著我們抓麼。」
沈雄對何強的說法不屑一顧,就算出入境沒有,他文拯就沒點偷渡的法子了?
「那你說怎麼辦?」何強對於沈雄的冷嘲熱諷直接懟了回去:「什麼都不做麼?他人會自己冒出來。」
沒想到沈雄聽了還真來勁了,坐了起來一本正經的看向他:「我就覺得什麼都不用做了,哪次不是這樣,哪次又能真的查出什麼了?我看吶,大家就各回各家,睡覺又是一天。」
黃志誠皺著眉頭臉色帶霜,重重的扣了扣桌子:「說辦法,不是來聽你們講廢話的。」
「沒辦法,有什麼辦法。」沈雄雙手一攤,也不在乎黃志誠一臉的不高興,他又不是阿諛奉承的人。
黃志誠不理他,他要是嘴巴不那麼碎,早升警長了,就這德行改不了,看向馬幗英:「幗英,你說說。」
馬幗英被點到名也沒太好的辦法:「黃sir,如果文拯真的是知道了消息跑路了,想再找出來怕是難了。」
「如果沒跑,跟著他的手下再加強對蛇頭的打擊或許有些收穫,他總不能躲一輩子吧。」
「你知道漫無目的的打擊要花掉警隊多少的錢麼?」黃志誠訓了一句。
這是常規的辦法,但是跟多久,加強打擊多久,文拯先躲它幾個月呢,別的事不用做了麼,能天天打擊也就不會有走私偷渡了。
黃志誠心裡也清楚實在是沒什麼線索,不過是報著一點奢望在問罷了,他又看向周瑜,他把周瑜放在最後,就是知道這小子腦子活,說不定就有什麼驚喜。
周瑜接觸到黃志誠的目光,覺得有些牙疼,一幫子要升督查警長的屬下不出力,總是指望他幹嘛。
不過偽鈔案總歸是他在跟,別人能推託,他不行,到時候履歷上掛個破除某某偽鈔集團大案,主犯依然在逃,這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他排除雜念,不管陷入沉默的眾人,開始回憶起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倒是黃志誠,看到周瑜沒有說沒辦法而是陷入沉思,眼中的希冀之色漸濃。
周瑜有些頭痛,大數據時代,殺人犯鐵了心藏起來就是不出門,都會找不到,何況是現在。
不說文拯有可能已經離開了香江,即使文拯還在香江,香江那麼大,隨便找個屋子裡躲著,怎麼找?
你可以等他自己暴露行蹤,但你主動去找,大海撈針。
想了想他斟酌著語句:「黃sir,我基本贊同madam的方法。」
說著他頓了頓,摸了摸下巴,又重複思量了下自己的想法,興許是時間有點久,別人以為他說完了。
黃志誠聽到他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話,眼神一黯,看樣子周瑜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只能拾人牙慧噹噹鸚鵡,這辦法他還能想不到?
這抓文拯的計劃算是廢了,起身擺擺手朝屋外走去。
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