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人的檔案都帶了嗎?」從署長辦公室出來,看著還有點魂不守舍的周星星和陳百向,馬軍道。
「帶了!」陳百向示意了一下手裡的檔案袋。
「周星星,你呢?」看到周星星低著頭,馬軍問道。
「也帶了,不過馬哥,有件事要告訴你,因為抗拒上面調我去東龍島,今天我辭職了,這身衣服一會還要還回去。」周星星實話實說道。
「沒事,在灣仔那邊辭職,在我們這邊入職就是了,很正常的。」馬軍笑道。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警隊已經形成了一個基本完善的機構,最典型的就是每一個警員都要有檔案在人事部,無論你是普通小警員還是警務處長亦或者是臥底。
那種所謂沒有檔案的警察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級別不夠沒法查看而已。
進入警隊的辦法只有兩種辦法,一是報考警校,第二種就是每年公開的招募,沒有所謂的第三種,有的話就是忽悠你。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曹達華和鷓鴣菜,以曹達華高級助理處長的身份,都不能幫鷓鴣菜搞定警察的身份,更別說其他人了。
唯一例外的就是辭職。
警隊中有明確的規定,對於辭職的警員,可以在特定的條件下招回警隊,只需要部門負責人同意就可以了。
周星星就是這種情況,不需要雷衛東出面,馬軍給人事部的負責人說一下就可以了。
「馬sir,這兩位師兄安排到那個部門。」負責辦理檔案的是一個小姑娘,接過馬軍遞過來的檔案,看了一眼,問道。
「掛到反黑組,不過署長有特別任務交給他們,讓他們穿巡邏組的軍裝。」馬軍想了一下,道。
「好的。」
看了周星星和陳百向兩眼,小姑娘點點頭。
重案組、反黑組中的便衣因為犯錯或者得罪人,調到巡邏組、交通組壓幾天馬路,然後又回去的情況雖然不多,每個月都會有幾次。
小姑娘早就見怪不怪,飛快的給兩人辦了手續。
「師兄,署長讓我們去巡邏組,你把我們入職在反黑組,署長會不會不高興。」來到馬軍身邊,陳百向小聲問道。
「這個我會向頭說,當然如果你們看不上反黑組,就說一下,趁現在手續沒有辦好,給你們入職巡邏組。」
看了一下陳百向,馬軍慢慢的說道。
「不用,師兄,反黑組很好的,我喜歡。」看到馬軍要把自己踢回巡邏組,陳百向連連揮手,表示不用,自己喜歡反黑組。
至於周星星,聽到能到反黑組而不是巡邏組早就高興壞了,發出了他那標誌的嘎嘎笑聲。
「好了,事情搞定,作為反黑組的老大,歡迎你們兩位加盟,今晚的宵夜我請了。」馬軍為人豪爽,最喜歡做的就是請兄弟們宵夜。
以至於他幹了幾個月的見習督察,手裡一分錢都沒存下不說,還欠了幾千塊外債,如果不是雷衛東將其提拔為督察,工資漲了一大截,這個月的最後幾天就要喝西北風了。
「馬哥,怎麼能讓你請呀,應該是我們兩人才對。」周星星也是窮光蛋,不過情商過線的他知道,請客吃飯怎麼能讓老大花錢。
不過全部身價只有一千元的他,如果請客的話,月底真的要和西北風了,只好把目光投向陳百向,意思很明確,請客的費用AA。
只不過陳百向對周星星的目光視而不見,耳觀鼻,鼻觀眼,相比身上還有一千元的周星星,陳百向更慘。
欠了幾十萬的他,全部身價只有三百元。
之所以到尖沙咀工作,除了有何敏的因數可以正好署長當靠山,更主要的是這裡福利好。
陳百向可都打聽清楚了。
因為署長雷衛東是大富豪的緣故,旗下公司對尖沙咀警署資助很大,不說值班期間夜宵免費供應,就那個每人每天一斤糕點的福利。
即使都是普通的街邊貨,也讓警署的警員對署長死心塌地了。
「我是老大,客當然要我請了,除了你們兩個,我再叫幾個兄弟,去我家,大家一邊吃一邊商量,看看怎麼完成老總給的任務。」馬軍大氣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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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沙咀,馬軍樓下的一個大排檔。
「陳哥,阿正,這兩位是我們新的組員,周星星、陳百向,今天剛剛加入我們。」馬軍給陳國忠、方正等人接受道,
「這是方正、陳警官,都是反黑組的同事。」
「我認識你,飛虎隊最能打的那位。」方正身手向周星星道,「你在君度酒店的表現很出色。」
「那是有署長的領導,要不然怎麼會輕輕鬆鬆的就把匪徒搞定。」周星星有些得意的笑道。
「星哥,你不在飛虎隊當差,怎麼到我們警署來了,飛虎隊可是警隊的精英,比我們便衣警察要好多了。」
五人在路邊找了一張桌子坐下,方正給自己倒滿一杯啤酒笑道。
「飛虎隊待遇是不錯,但天天窩在基地里訓練太枯燥了,哪裡在警署當差自在,更別說這裡還是署長這位大神,跟著他可比在飛虎隊升的快多了。」
周星星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被飛虎隊開除,走投無路才出來的,早就編好了藉口。
「說的對,我從警隊從來才兩年就做了警署警長,比我早出來的師哥師姐,別說警署警長了,就連警長都沒有幾個。
大部分都是高級警員,有的甚至連高級警員都不是。」方正點點頭,悶了手裡的啤酒,很是感慨的說道。
「以前在警校不知道,出來後才知道,跟對老大實在太重要了,阿頭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呀!」
馬軍點點頭,對方正的話很有感觸,大大咧咧的他將心裡話也說了出來,
「我以前在西九龍的時候,雖然破案多但因為做事衝動,經常收到市民還有罪犯的投訴,功勞上頭的,犯錯自己的,以至於在重案組幹了五年還是一個高級警員。
到了東哥麾下,就不一樣了,只要不違反原則問題,黑鍋都被老大擋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坐到督察的位置。」
「馬sir,你升職當督察了?」大排檔的老闆剛好端兩個炒菜上來,聽到馬軍等人的談哈,說道,「恭喜了,以後我攤子更要麻煩你了。」
在香江如果沒有關係的話,在路邊擺一個大排檔都不行,小混混就能把你敲詐的倒閉,相比之下內地就好多了。
雖然有城管這個大敵,但敢上街收保護費的團伙還沒有一個。
「升了一段時間了,怎麼黑仔王,最近遇到麻煩了。」馬軍問道。
「怎麼可能,有你這個大神在,那個小混混趕來撒野。」黑仔王呵呵笑道,「自從你把那兩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腿打折之後,我們這裡安靜多了。」
「安靜就好,黑子要不要坐下來喝幾杯。」馬軍笑道。
「不不不!」黑仔王擺手道,「今天人多,忙,我去給你們整幾個好菜,今晚吃好喝好,我請客!」
「請客就不需要了,一會給我算便宜點就行了。」馬軍和黑仔王幹了一杯啤酒,笑嘿嘿的放其離開。
「陳哥,你把王寶的情況給阿星和阿叻說一下,有沒有他的犯罪證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看到大家吃的差不多。
馬軍讓黑仔王打包四個菜,從旁邊的熟食攤,切了只燒雞、一隻豬耳朵和一斤醬牛肉,五個人扛著一箱啤酒來到馬軍住的地方繼續喝。
「怎麼可能有證據。」聽到馬軍問自己要王寶的犯罪證據,陳國忠苦笑著搖頭,「王寶是社團的老大,做老大的沒一個傻的。
別看他們黃、賭、毒全都做,但從來不自己經手,都是遙控手下人做的,即使找到證據,也都不是直接的,想定他們的罪很難。」
社團在香江為什麼這麼猖狂,怎麼都打不死,除了和制度有關也和法律有關。
內地是大陸法系,香江是鷹美法系,鷹美法系最大的特點是無罪論述,也就是說一個人有沒有罪,只有法官去審判。
在法官判決之前,只能算嫌疑人,不能算罪人,即使這個人十惡不赦也一樣。
因為是多黨制,加上又是為有錢人服務,所以法律在定罪的時候,要求提供的證據必須確鑿且完整。
也就是說提供的人證和物證的時候,必須有確切的時間、地點、事件等等一套完整的證據鏈,而社團大佬很少有人親手幹壞事,都是讓手下人代勞。
這就出現了,另內地長長無語的一幕,法律經常放過壞人,因為他們最多就是一個教唆犯罪。
而在香江教唆犯罪是很輕的,就好像殺破狼中的錄像帶。
圖像很清晰,先是王寶出現在畫面里,用一個棒球桿似的東西朝地上狠狠打了幾下,然後啐了一口走人。
被打的臥底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
最後一個戴著帽子的傢伙走過去對著臥底連開兩槍。
放在內地!
不說殺人的人,就是王寶也是一個殺人罪,即使不判死刑也會是死緩、無期,而在香江,只要找一個好點的律師,就能很容易脫罪,除非有更高層的人出手。
就好像靚坤那樣的倒霉蛋,以香江的法律來看,他也沒犯什麼罪,抓進去幾天就會放出來,但他倒霉就倒霉在叫人砍雷衛東。
金錢帝國時代,雷樂給跛豪說過一句話:「在香江,你誰都可以殺,包括我,但是不能殺鷹國人。」
為什麼說這句話,因為雷樂看清了法律的本質,是保護那些大人物的,下面的人可以在規則內隨便完,一旦你越線,就會受到降維打擊。
雷衛東不光是警隊高官,更主要是香江有數的富豪,一旦發瘋就是港督都招架不了,
在雷衛東擺明了要收拾靚坤的情況下,黑白兩道很明智的放棄靚坤。
讓靚坤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乖乖去坐牢,因為他連好點的律師都找不到,全香江但凡有點名氣的律師都被打了招呼。
不准給靚坤辯護,誰要辯護的話,就等著被打擊吧。
「既然沒有證據,那就不能將王寶抓回來,因為抓也不管用。」馬軍看了看陳國忠和方正搖搖頭。
「既然不能抓,那就不如殺了,找個沒人的地方,砰砰兩槍不就行了。」陳百向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還特意叫了兩聲。
「署長不是說了嗎,不需要講王寶緝拿歸案,死的也可以。」
「東哥的意思是合理合法,那樣他才能保你們安然無恙,還能升職加薪,要不然......」
馬軍搖搖頭,提醒陳百向不要為了升職昏頭,拿著槍去找王寶算帳。就不是警察而是殺手了。
「如果,會有什麼如果。」陳百向夾起一直雞腿啃了一來,一邊啃一邊問道。
「最好的結果是脫掉身上這身皮,運氣不好的話還要蹲幾年牢,要是倒霉的話很可能丟掉性命。」
以馬軍好勇鬥狠一根筋的性格是說不出這麼話的,不過在雷衛東身邊時間長了,也能動一下腦子了。
「丟掉性命,香江不是沒有死刑嗎,難道是王寶手下,他們有這麼忠心。」周星星問道。
「社團以前講義氣,現在講利益,人死如燈滅,王寶死了他手下為其報仇的可能性很小,關鍵是那些真正的大佬。
他們要殺你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們過線了。」馬軍很是嚴肅的看著周星星、方正等人,
「在總部資料室內,惡貫滿盈就因為找不到足夠證據而在外面逍遙法外的人,沒有五百也有四百。
這些人都非富則貴,每一個都比你們有錢百倍千倍甚至萬倍,社團老大在裡面也只能排末位,更多的是商場上的大亨或者握有大權的鬼佬。
在他們眼裡,規矩比什麼都重要,
警察是紀律部隊,其職責就是維護治安,至於抓賊,可以,但必須在他們制定的規則範圍內,如果有誰敢過線,成為所謂的義警。
就要受到嚴厲打擊,是必須消滅的危險因素。
因為有人在規則外對罪犯進行打擊,還沒有受到懲罰的話,就很容易引起跟風,那麼首先倒霉的就是這些人,在上位者中,白蓮花不是沒有,但很少,幾乎等於零。
可以用一句話形容上面,全殺的話有冤枉的,挨個殺的話有漏網的,我的話你們明白嗎?」
「不是很明白,阿頭,這話是你想的嗎,你怎麼知道?」方正、周星星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方正舉手問道。
「是東哥告訴我的,目的是讓我以後注意,不要闖他都背不動的黑鍋,那樣東哥就只能揮淚斬馬謖,處罰我了。」馬軍搖搖頭,把雷衛東推了出來。
「以署長的身份,背不動的黑鍋很少,除非阿頭你發瘋,打了港督,要不然就是揍了處長的兒子,也能平安落地。」
周星星聳了聳肩膀,很是羨慕馬軍和雷衛東的關係,自己要是有這樣的老大就好了,幫襯一下就能做到督察總督察甚至警司了。
「合理合法,阿頭,你是意思是,我們擊斃王寶的話必須採用警察的方式,先進行警告,對方不理的話進行第二次警告,連續三次警告之後才能開槍。」
陳百向掰著手指道,「那個王寶會這麼魯莽,警告三次後還不服軟。」
「王寶這個人看著囂張,其實做事很有很寸。」發現大家目光都看著自己,陳國忠沉默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對於警司這一級別的大佬,他說話都客客氣氣,由身邊的律師來打交道。
督察一級別的,雖然不客氣,但只會採用威脅,我跟油麻地警署的黃督察去過王寶地盤幾次,每次都被他用人給趕回來了。」
「被趕回來,怎麼趕?」方正問道。
「用人牆,上百個混混把我們圍在中間,一步步往前擠,也不說話,逼得我們從他的地盤離開。」
回想起王寶的手段,陳國忠很是無奈。
上百人圍著你,只是往前擠,距離越來越近,在不能開槍的情況下,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後退,而你只要一後退,氣勢就丟了,硬生生的被趕跑。
「如果是低級警員,軍裝的那些,就倒霉了,在王寶地盤上巡邏的軍裝只要敢管閒事的,上去就是一頓打。
完事之後他們交兩個人出來頂罪,到警署錄一下口供,第二天就被保釋出去了,一千元保釋費對於王寶來說實在太少了。
曾經有軍裝不依不饒,結果天天被人打不說,連家裡人都收到恐嚇,最後只能從油麻地調走,現在在王寶地盤上巡邏的軍裝,都是年齡大的老油條不說,一到晚上十二點,全都下班回家。
沒人願意觸王寶的霉頭。」
通過陳國忠的話,大家有些了解王寶了,一個囂張而有有分寸的社團老大,這樣的人最難對付了,油滑的讓你抓不住一點把柄。
明知道其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就是一點幫都沒有。
「軍裝被打,這個好像可以利用一下。」
相比於有些泄氣的方正、周星星等人,憋壞的陳百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以陰王寶一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署長給的任務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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