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哎呀!」
熱血沸騰的小弟們,連同他們那意氣風發的大佬,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就被一群大漢按倒在了地上!
隨之而來的,就是桌椅紛飛,慘叫連連!
擊打聲跟哀嚎聲相交輝映,很有節奏感!
茶餐廳老闆看得眉心一陣跳動,右手忍不住摸向了旁邊的砧板。
趕走客人在裡面喊口號也就算了,現在還在店裡面開打……靠,桌椅不要錢的麼!
老子剛開的店啊!
茶餐廳老闆眉心狂跳間,一位穿著西裝的元德安保走到他身邊,客氣的掏出一小疊金牛遞了過去:「唔好意思打攪曬,這個是桌椅的賠償,多的就當是我們的歉意,如果不夠,我等下再補!」
老闆看了看他手上的金牛,在看了看他臉上的笑容,立馬露出笑容:「大佬你客氣了,幾張桌椅值得什麼錢……」
咻的一下,錢就拿到了手上,摸索了幾下確認是真貨了,茶餐廳老闆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了:「兄弟們做事這麼辛苦,要不要飲支奶茶?我請!」
一萬五,買店裡的二手桌椅,砸完都夠買兩輪了!
元德安保客氣的笑了笑:「奶茶就沒有必要了,麻煩老闆空個房間給我們就好,跟那位大佬談下事,幾分鐘就好,不會搞髒房間的。」
茶餐廳老闆臉上的笑容一頓,但還是笑著答應了。
元的安保轉過頭,對剛結束打鬥的兄弟丟了個眼神過去。
對面元德安保點了點頭,拖著還在嚎叫求饒的新任社團大佬,走進了廚房裡面。
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茶餐廳老闆眉心跳了跳,臉上的笑容透上了些許苦澀的意味。
元德安保安慰道:「老闆你放心,我們都是良好市民,不會做什麼不該做的事的,只是跟他談兩句就好。」
良好市民?
茶餐廳老闆看了看在殘破的桌椅,地上零星散落的血跡,以及滿地哀嚎的人群中笑呵呵的聊天說笑,時不時一腳將正想爬起的古惑仔們踹翻在地的西裝暴徒們……
這場景,你跟我說你們是良好市民?
茶餐廳老闆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信了!
信得十成十的那種!
同一時間,相差不多的事情在荃灣各處同時發生。
片刻後,一位位新上任的社團大佬們,帶著自己的小弟們,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十多分鐘後,身上帶傷的社團大佬們陸續來到了某夜總會門口。
看了下周圍的情況下,留下小弟在門口附近呆著,自己獨自一人走進了夜總會。
…………
不遠處的某民居內。
「陳SIR,已經是第七批進去了,我們什麼時候採取行動?」
陳署長拿起望遠鏡,問道:「查到他們進哪間房沒?」
「裡面的兄弟已經查到了,三樓辦公室!」
「好,做事!」
「YES,SIR!」
…………
幾位便衣警員大搖大擺的走進夜總會,上了二樓後,隨手攔住一位服務員,亮出證件:「我們現在懷疑這邊有人從事不道德行為,麻煩將人全部叫出去。」
「幾位阿SIR,我們這邊是合法的地方……」
身材健碩的經理笑著走了過來,友好的伸出手。
帶頭的中年警員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看了下手心上的紅包,淡定的看著他:「我現在有證據證明你試圖賄賂警務人員,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一個開春紅包皆,阿SIR,不是玩得這麼大吧?」
經理淡定的把手拉了回來。
「開春紅包?清明都快到了,還開春紅包,你當我傻啊!」
「春天的春,又不是春節的春……」
正糾纏間,夜總會內忽然一聲大叫響起:「抓住他,別給他跑了!」
經理臉色一變,猛然轉過頭,只見後方樓梯傷,一個年輕人快步跑下,後方幾個保安咆哮著向他追去。
「快攔住他!」
經理話音剛落,那位年輕人看著這邊驚喜的叫道:「林SIR,他們全部在樓上!」
「你們!」經理不可置信的轉過頭。
「麻煩舉高雙手,靠牆趴低!」警員笑眯眯的抬槍指著他。
經理咬牙低喝:「你們想清楚,這邊是陳老闆的場!」
「咩陳老闆不陳老闆的,唔好意思,沒聽過!」
「你……」
「別在這邊廢話,上去抓人!」
幾位警員從樓梯下快步走來,帶頭的警長路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向樓上跑去。
「吳SIR,是這間房了。」
「鎖著?撞開它!」
「讓開,等我來!」
後方跟著的捲毛大呼小叫的一腳踹了過去。
鐺!!!
捲毛狂笑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
下一秒,捲毛緩緩捂著腳,蹲在了地上。
吳阿秋關切的問道:「貝多芬,你沒事吧?」
貝多芬堅強的抬起頭,眼中含著熱淚:「沒事,區區一個鐵門,頂得住。」
「你確定?我剛才好像聽到扭動骨的聲音……」
「知道還問!」
「兩位大佬,麻煩讓開!」
後方走來的廋高個打斷了他們的友好對話,掏出根鐵絲,三兩下功夫就把門鎖給開了。
…………
「手腳快一些啊,班差佬就進來了!」
「爬窗啊大佬,這種事怎麼快啊!!」
「站住,別動!」
幾位新社團大佬圍著窗戶邊拉拉扯扯的時候,後方傳來一聲大喝。
吳阿秋快步上前,拉開窗戶邊的人。
對面樓房走道上的幾個大漢看見他,慌忙將樓房中間的梯子拉了過去。
正在體質是爬動的兩位社團大佬頓時尖叫出聲,手腳並用的向那邊爬取。
「想走?」
吳阿秋表情一肅,單手拉窗踩上窗沿,就要飛撲而上。
「上吧阿秋,不要怕高,不要怕危險,我們會在在後面掩護你!」
貝多芬激情澎湃的吼叫著。
吳阿秋聞聲一頓,看了下窗外半米多還在遠去的梯子,以及下方的人影……
臥槽,好高!
吳阿秋咽了口唾沫,默默的放下腳。
「阿秋?」
沒理後面的貝多芬,吳阿秋淡定掏出對講機:「陳SIR,有三個爬梯到對面樓,現在在三樓那邊……」
「好,C組做事!」
吳阿秋低頭一看,只見樓下幾位警員衝進了樓里。
剛放下對講機,貝多芬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阿秋,為什麼不過去抓住他們?」
「三樓啊,你叫我跳?」
「怕什麼,三樓,跌不死啊!九龍的那個陳家駒在商場那邊五樓都跳……」
吳阿秋面無表情的看著貝多芬,臉色發黑:「那你為什麼不跳?」
貝多芬理直氣壯的抬起頭:「我剛踢傷腳,跳不動!」
吳阿秋眉心一跳,二話不說就跟貝多芬爭吵了起來。
後方的警員們淡定的無視了他們兩個,上前將辦公室里的幾位新大佬肯銬了起來。
「兩位大佬,別吵了,收隊啦!」
最後離開的警員們招呼了一聲。
「等翻去再慢慢跟你算!」
「怕你啊!」
兩人哼哼唧唧的走出了辦公室。
離開夜總會的時候,順手將正在威脅警員的經理也銬了回去。
…………
「姓名,性別,集中在那邊想做什麼!」
鼻青臉腫的社團大佬桀驁的抬起頭:「阿SIR,去夜總會還可以做什麼,當然是唱歌啦!」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老老實實講實話,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
「阿SIR,我們真是去唱K的……」
警員淡定的站起身,將桌面上的監控器轉了個角度。
下一秒,後面的兩個警員拿著傢伙,開始了熱情的招呼。
…………
監控室里。
陳署長面無表情的看著照牆的監控,手指擺在桌面上,緩慢的敲動著。
焦慮的氣息,在房間中遊蕩著。
「陳SIR,除了兩個怎麼問都不肯講的,其他幾個,都是說他們是過去那邊找熟客的,看他們的樣子,都不像是想搞什麼大事的人,是不是消息有問題」
陳署長手指一頓,沉吟了下:「消息不會有問題,再問真一些!」
他相信,李峰不會用這種事,來點他!
「YES,SIR!」
旁邊的督察點了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陳署長看著監控,掏出根煙慢慢點上,緩緩吐出口煙氣:「陳老闆?」
「一個開夜總會的,真有這麼大膽?」
陳署長心中有些懷疑,但又覺得李峰不可能在這種事上玩他。
怎麼說,他也是荃灣的新署長!
煙氣環繞間,陳署長眼神有些陰晴不定。
…………
片刻後,警員敲門走了進來:「陳SIR,有料到!」
「什麼料?」
「他們這次去夜總會那邊,是跟老闆收錢的!」
陳署長微微呼出口氣,表情一松:「收錢搞事?」
「前段時間每晚都在荃灣這邊搞事的,都是他們?」
警員喘了口氣,說道:「之前搞事的不是他們,但是跟夜總會的老闆應該有關係,他們今天才收了人的錢,要去元德安保那邊搞事,結果半路被人抓住打了一頓,這次去夜總會那邊,是跟老闆收湯藥費的。」
「湯藥費?」
陳署長愣了愣:「全部都是?」
「是!」警員點了點頭,表情也有些複雜。
陳署長沉吟了下,說道:「叫人去請下那個陳老闆,就用指使他人影響公關秩序的名義。」
說罷,署長站起身,向外走去。
…………
「李少,你想叫我查那個夜總會的老闆直說就好,沒必要這麼點我吧。」
「陳SIR,我幾時點你啊。」
「你說有人想在荃灣搞大場面,但是那邊只是跟你有仇皆!」
「一晚時間,九隊人在荃灣那邊砸場,都是酒吧跟夜宵檔之類人多的熱門場所,這個不叫大場面,還有什麼叫大場面?我提醒你多一句,他們準備砸場的時間,剛好附近有幾個報社的員工是那段時間下班的。」
「九隊人?還有記者?」
陳署長眉心一跳,要是今晚那邊真被砸,明早報紙出街了,他這署長的,還能坐得穩。
不管李峰這話是真是假,他都只能當真的聽!
砸場的時間跟報社記者下班的時間都出來了,能不當真麼!
至於為什麼那幾個報社記者的下班時間這麼巧……
陳署長覺得,這種事不用再深究了,現在的重點是,讓那位叫人砸場的老闆,知道犯錯的後果!
…………
沒多久,開夜總會的陳老闆被請到了警署。
很巧合的是,警方去請人的時候,在那位陳老闆身上發現了某些不太合法的東西。
一個裝著白色不明物體的透明膠袋。
雖然署長口口聲聲喊冤,表示自己是被人栽贓的。
但是人贓俱獲,可不是喊兩句冤就能解決的問題。
更讓陳老闆驚慌的是,他剛被請到警署審問室,警方那邊就拿出了他曾經犯法的證據,都是些沒什麼問題,但是嚴格查起來,也要被關個一年半載的罪名。
看到這些,陳老闆立刻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藏得這麼嚴的往事都被查出來了,其他的,會查不出來?
犯了錯,挨打,就要認!
現在認罪,最多關個一年半載,表現得好,關個三兩個月表示下誠意就可以保釋出來了。
可要是還,到時候其他罪名被爆出來,那就不是一年半載的問題了!
在警方的審問下,陳老闆很快被擊潰了心理防線,直接將他們合作的其他老闆們給供了出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陳老闆:講義氣自己扛?人家都直接問同夥,還說了幾個同伴的名字出來了!一起搞事,憑什麼老子自己一個人倒霉!
至於他們幾哥開夜總會、酒吧、裝修材料之類的小老闆怎麼敢跟李峰的元德安保來硬的……這些問題,他沒有說,警方那邊也沒有多問。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將衝突限制在一定的層次下。
沒爆出來,後面的老闆說不定還會出面將他們保住,可要是將背後的人爆出來了,那就不是簡單關個一年半載的問題了!
在入獄前,幾位老闆對自己後面的大老闆還是很有信心的。
一個禮拜郭某,被人熱情的招呼了一個禮拜的老闆們,有人熬不住了。
當老闆的人,哪能經得住監獄裡的各種折騰。
就算有曾經是底層奮鬥出來的,富裕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當年忍苦耐草的堅韌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