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一輛越野車就開到了海邊的碼頭。
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黑著臉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傢伙也是兄弟會的成員之一,地方議員叫做羅德才。
他下車之後對著紀少群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紀少群手一直放在槍上,之前的黑吃黑已經讓他警惕無比。
他淡淡地對著羅德才說道:「不用你管,錢呢?」
羅德才無奈,只能讓一個手下將兩個箱子拿了過來,打開之後都是成捆的美刀。
紀少群隨手拿出一沓看了看,確定了真偽才點了點頭。
羅德才其實也不太在乎紀少群,他在乎的是那批貨。因為有了那批貨,他們才能夠換成錢,才能夠將兄弟會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
所以看到紀少群清點完了鈔票之後,羅德才立即問道:「貨呢?」
紀少群衝著海邊的一艘漁船揮舞了幾下,隨後漁船上的絞索就將兩個大箱子從海底提了起來。
紀少群冷冷的看著羅德才說道:「我們兩清了!」
說完直接提著兩個裝錢的箱子,走上了漁船。
羅德才好不容易將警方的證物箱給弄了上來,輸入了密碼之後打開箱子查看。
果然裡面是一包包等待銷毀的洗衣粉。
羅德才頓時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讓手下帶著兩個箱子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大批大批的警笛聲,不到片刻的時間,一群警察就將碼頭給圍得水泄不通。
甚至還有兩輛新聞車,從另外一邊沖了過來。
幾個記者和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在外圍對著這邊拍攝。
羅德才整個人都蒙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隨後他就想到之前紀少群的態度,怎麼看都像是有問題。
而且時間這麼湊巧,最有可能就是紀少群這個混蛋報的警。
頓時氣得羅德才破口大罵:「紀少群,你這個王八蛋不得好死!」
人贓俱獲,羅德才就算是有個議員的身份都洗不清了。
雖然他極力的狡辯,但是警方根本就不信他說的鬼話。
要知道這次的劫案,警方可是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包括保安局都被問責了。
現在誰來說話都不好使!
而且當天,羅德才這個議員派人搶劫警方押運即將銷毀的洗衣粉的新聞就直接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條各個電視台的午間新聞。
整個香江一片譁然,甚至連特首都驚動。
隨之而來的,就是大規模的調查。
廉政公署那邊直接開始連軸轉,忙得是不可開交。
陳嘉駿看到新聞的時候,事情已經發酵了一會兒了。
「不錯,抓住兄弟會一條大魚了!」陳嘉駿一臉微笑地看著電視,然後對著情報部門說道:「剩下的消息也跟著放出去吧!」
陳嘉駿繞了這麼多的彎,一步步的布局將兄弟會帶入溝里。
想要的可不只是打掉兄弟的其中一個議員,而是打算將兄弟會這些陰溝裡面的老鼠全部曝光出來,羅德才也好,其他人也罷,只要是兄弟的人就行。
於是乎各大報紙就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的信,信件裡面的內容可以說是觸目驚心、可以說罄竹難書!
誰也沒有想到,郭世榮跟曾國山的事件竟然也牽扯在了當中,曾國山也是兄弟會的人!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曾國山跟他的兒子才進得大牢,現在竟然爆出還有幕後主使。
這個時候整個香江市民才知道,香江高層當中竟然還有兄弟會這麼一個呼風喚雨的組織默默地操控著一切。
然後,不出陳嘉駿所料的,輿論場直接就炸了。
無數的投訴信,投訴電話湧向各大部門,各種投訴電話直接被打爆了。
兄弟會的私人會所當中,所有人都沉默地抽著煙。
一個個的臉上煩躁無比。
特別是黎永廉,整個人都不好了,焦躁地在包間內來回地踱步。
「這個紀少群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他是不是瘋了!」
黎永廉暴躁地吼道:「他這是在找死!真以為他逃到國外去了,我們就殺不了他嗎?還有那個羅德才,踏馬的也是一個棒槌,怎麼會被警方抓現行的呢!」
其中的女人無奈地說道:「你現在罵人有什麼用,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查倒是誰在向我們動手了沒有?」
「還能是誰,你們之前招惹的那位!」黎永廉不爽地說道:「我一直讓你們別去碰陳嘉駿,陳嘉駿一般不會插手正府的事。」
「他要進入政壇有很多的機會,比如上次打跑索羅斯的時候,他要是想的話早就進去了!就是你們非不聽,喜歡給自己找刺激!現在好了,刺激過頭了吧!」
陳嘉駿的動作,根本就沒有想過瞞住兄弟會的這些人。
他做事向來就是講究個禮尚往來,既然兄弟會之前主動地挑釁他,他不找回來那是肯定不行的。
而且不能做得太隱秘,他要的就是當面挑釁。
聽到陳嘉駿的名字之後,眾人更加頭疼了。
黎永廉余怒未消地繼續說道:「我甚至懷疑,黎振標這個牌子,就是被陳嘉駿搞垮的!都知道他是香江地下世界的皇帝,你們要做這種生意還敢去招惹他!甚至將蔡元祺這個警務處處長都給賠進去了!」
「莉迪亞,這件事是你出得主意,現在事情搞成這個樣子了,我問你該怎麼辦?」
叫做莉迪亞的女人臉色很難看,之前招惹陳嘉駿的一系列措施的確是她提議的。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陳嘉駿這個人報復如此地迅速,如此的狠戾。
現在這種情況,所有人都很頭疼。
「行了,這件事是大家同意的,你對著莉迪亞有什麼用!」這時一個男人開口解圍:「咱們是一體的,遇到了事情總是要解決!」
「不是我針對莉迪亞,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解決?」黎永廉煩躁地說道:「特首都知道這件事了,會不會對咱們兄弟會展開調查誰都不好說!」
「沒辦法了,潛水吧!」另外一個男人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
黎永廉瞪大了眼睛:「那我的選舉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等下一屆了!」男人皺著眉頭說道:「我們現在手中的資金,根本就不足以支持你的競選!」
「瑪德!」黎永廉狠狠地將手中的酒杯砸在了地上,然後摔門而去。
最終,這件事以兄弟會低調潛水,黎永廉放棄律政司司長職位的競爭而告終。
可以說陳嘉駿這一手,把兄弟會給打疼了。
陳嘉駿也沒有追著不放的意思,也就見好就收了。
……
「叔公,兄弟會那邊已經完全潛水了,甚至發信息告訴我,讓我最近低調一點!」李家俊笑著對著陳嘉駿說道。
陳嘉駿點了點頭:「那你就老實一點,最近別搞事了!」
李家俊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哪裡搞事了?」
陳嘉駿笑罵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既然當了臥底就要好好地干,臥底的生活不是那麼簡單的,露出了一點破綻就會要命!」
「知道了叔公!」李家俊點了點頭,這話他老爸,他爺爺都跟他說過。
雖然性格比較跳脫,但是李家俊從來不是那種不知好賴的人。
「行了,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陳嘉駿拍了拍李家俊的肩膀說道:「回去跟你老爸多練練反跟蹤,被人跟上了都不知道!」
「啊?」李家俊一臉驚訝的說道:「我被人跟蹤了?」
「廢話,你以為我跟你說的話是白說的?我讓人將跟蹤你的人支開了!」陳嘉駿沒好氣地說道:「記住了,以後做事低調一點!」
李家俊冷汗都下來了,連忙點頭。
教訓了一下李家俊這小子,陳嘉駿就讓司機開車回家。
在路過九龍的位置時,陳嘉駿讓司機停了下來:「等下,我去張記買只燒雞,你嫂子喜歡吃這玩意!」
手下點了點頭,將車子熄火停在旁邊等待。
陳嘉駿走進一個逼仄的小巷,然後進入了一家名為張記的燒臘店。
這家店在九龍這裡已經開了很長時間了,在過去兩步就是當初被陳嘉駿拆了的九龍城寨的入口。
不過現在九龍城寨都被毀了,過去一點就是陳嘉駿名下的大型商場。
九龍城寨這個名字,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關家慧喜歡吃這家燒臘店的燒雞,陳嘉駿每次回香江的時候都要給他帶上一隻。
對於這家店,已經十分地熟悉了。
只是這次陳嘉駿踏入了店內頓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一股難以形容的陰冷氣息在店內散發出來。
這種感覺,陳嘉駿只是在幾個地方遇到過。
下一刻,陳嘉駿只感覺眼前一暗。
再次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家燒臘店當中了。
而是在一家裝飾老氣的餐館當中。
「這是怎麼回事?」陳嘉駿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餐廳內的燈光雖然是開著的,但是店內似乎沒有人。
陳嘉駿朝著餐廳內部走去,發現在後廚的電視還是打開著的。
只是電視內沒有任何的畫面,只有噪音和雪花點。
陳嘉駿掃視了一下周圍,後廚牆壁上結了一層厚厚的油垢,顯然是沒有人清理過。
灶台上的鍋子裡面,還能夠清楚地看到油漬和一些食物殘渣。
旁邊的一個小桌子上擺放著三碗白米飯,還有兩道小菜。
看上去都是熱氣騰騰的,似乎飯菜剛剛做好,一家人正準備享用午餐。
「有人嗎?」
陳嘉駿試探地問了一句,但是周圍的環境安靜得可怕。
除了電視發出來的嘈雜噪聲就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臥槽,老子這是見鬼了?什麼鬼敢找我?」陳嘉駿一臉古怪。
陳嘉駿身居高位這麼多年,不至於像穿越過來的時候那樣什麼事情都大驚小怪,所以從飯店內找了個手電筒就走出了飯店。
外面的世界漆黑一片,連路燈都看不到兩盞,這就讓陳嘉駿更加好奇了。
要知道香江這麼多年的發展,雖然不能跟老家那邊比,發展得那麼迅速。
但是起碼的基建還是有的,甚至不少都是陳嘉駿名下的洪興慈善捐贈的。
特別是原來九龍城寨這片土地,都是由他旗下的公司所捐贈的。
現在……
陳嘉駿搖了搖頭,拿著手電筒繼續走。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片低矮的「房屋」。
要說房屋都有些抬舉這些玩意了,其實就是用一些鐵皮木板隔出來的小隔間而已。
電路、水管都暴露在外牆,看起來雜亂不堪。
周圍的地面也似乎很久沒有修繕過了,到處坑坑窪窪地還有積水,顯得泥濘不堪。
再朝遠處看去,雖然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依稀點綴的一些光亮,讓陳嘉駿還是看清楚了建築物的輪廓。
緊緊挨在一起的樓房,高低錯落不一,電線桿上的電線四處亂飛,就像是一張大網似的將周圍的建築都連接在了一起。
「瑪德,我怎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呢!」
陳嘉駿自言自語地說道,因為眼前的這些玩意讓他想起了一些東西。
那就是還沒有被完全剷除的九龍城寨!
「我踏馬不會又穿越了吧?」陳嘉駿一邊走,一邊思索著。
之前進入燒臘店的時候,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古怪了。
果不其然,陳嘉駿很快就看到了有些斑駁的房屋外牆,顯然不屬於這個世紀的東西。
一邊走一邊看,很快陳嘉駿就看到了一座低矮的陳樓。
還有就是幾個露天的擂台。
路邊一家掛著狗肉鋪招牌的小店,外面擺放著幾個粗大的鐵籠,籠子上還殘留著已經幹了的血跡。
路邊的溝渠當中,大片大片的針頭和折成形狀的錫紙,這些東西讓陳嘉駿敢肯定,自己的確是回到了某個時間節點的九龍城寨了。
而且是空無一人的九龍城寨!
因為他走了有好幾百米的距離了,但是依舊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要知道九龍城寨的人口密度,簡直高到可怕,不存在這麼安靜的環境。
「嘖,這踏馬有意思了!」
陳嘉駿嘖嘖稱奇,這種事情是他真沒有想到的。
說實話,陳嘉駿雖然是混社團的,還真沒有進過城寨。
除了手下跟他描繪的一些城寨的樣貌之外,知道得就跟其他人一樣了。
而且城寨佬向來自成一派,跟外面的人也不經常打交道。
只知道鼎爺這個城寨的老大,掌控著裡面的一切,然後就是最賺錢的黑拳項目了。
不過這些陳嘉駿都沒有親眼看過,現在算是有機會了。
走著走著,陳嘉駿就看到了遠處一個亮著燈光的地方。
走近一看,發現是一處賭場。
賭場門口用厚厚的毯子遮蓋著大門口,毯子上散發著一股惡臭。
陳嘉駿一臉厭惡地找了根竹竿,挑開了毯子然後走進了賭場內部。
發現賭場內部燈火通明,桌子上的籌碼,還有鈔票隨意地擺放在賭桌上。
菸灰缸裡面,甚至還有一支燃盡的香菸。
陳嘉駿摸了摸菸灰,甚至還有些許溫熱,顯然這裡的人消失的時間也不長。
就在陳嘉駿小心翼翼地探查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微弱的咳嗽聲。
陳嘉駿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剛走出門,陳嘉駿就看到不遠處一個黑影閃過。
「等等!」陳嘉駿二話沒說,立即追了過去。
雖然這個九龍城寨很古怪,但是陳嘉駿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根本就沒在怕的。
他現在想做的就是回去,所以必須要找人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衝出去依舊沒有追到那個黑影。
對方似乎會瞬移一般,僅僅片刻視線脫離,就消失在了陳嘉駿的眼前。
「艹,這玩意還講不講道理啊!」陳嘉駿有些氣惱地說道。
正當陳嘉駿惱怒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了剛才的咳嗽聲從樓上傳來。
陳嘉駿冷笑一聲說道:「似乎是想釣我上去啊!行,就如你所願!」
說著陳嘉駿打著手電筒,直接朝著樓上走去。
九龍城寨這種筒子樓,一層住著好多戶人,而且樓道也顯得十分的狹小
而且這裡最重要的就是……沒有電梯!
陳嘉駿不由得吐槽道:「老子這輩子都沒有爬過這麼高的樓!」
吐槽歸吐槽,陳嘉駿確認的咳嗽的聲音位置,還是朝著那層樓跑了過去。
爬了好幾層樓梯,陳嘉駿終於是來到了那個發出咳嗽聲黑影所在的樓層。
這裡的樓道顯得更加昏暗了,即便是打著手電筒也只能看清楚面前不到一米的距離。
再遠一些,手電筒的光芒仿佛被黑暗給吞沒了一般。
摸著黑,陳嘉駿終於來到了一間房間門口,試探地敲了敲門,隨後陳嘉駿就準備將門給暴力踹開。
可就在陳嘉駿抬起腳的時候,這時房間門忽然打開了。
接著一個面容枯槁的老婆婆出現在了陳嘉駿的面前。
「請問……」陳嘉駿看對方是個老人,正想要開口詢問。
但是看到老婆婆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然後立即將門打開對著陳嘉駿說道:「年輕人,不要站在門口說話,先進來!」
陳嘉駿見對方可以交談,自然是從善如流。
進入房間之後,陳嘉駿打量了一下房間的裝飾,也的確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左右才有的風格。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房間內顯得很昏暗,而且還有著一股子濃重的中藥味。
進門之後,老婆婆就一直盯著陳嘉駿在看。
片刻之後開口說道:「年輕人,容光煥發,身上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肯定是非富即貴吧?」
陳嘉駿笑著說道:「婆婆懂面相?」
「略懂!」老婆婆皺著眉頭說道:「只是你為什麼會在這?不應該啊!」
「嗯?」陳嘉駿頓時有些好奇地問道:「婆婆看出什麼來了?」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老婆婆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陳嘉駿然後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咦,您竟然能夠看得出來?」陳嘉駿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老婆婆點了點頭:「我算不出你的命數,這不應該的!而且這裡也不該是活人該來的地方!」
「什麼意思?」陳嘉駿皺著眉頭問道:「活人不該來的地方?」
老婆婆沒有多說,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待會兒送你出去,這裡的事情你不要參與!」
陳嘉駿雖然內心十分豪氣,但是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所以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麻煩您了,不過……您知道我該怎麼回去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