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陸瀚濤的家中,發現老傢伙正在喝茶。
陳嘉駿不客氣地坐了過去,拿起茶杯就一飲而盡。
陸瀚濤沒好氣地說道:「讓你小子喝我的好茶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我的好茶了。」
「回頭讓人給您送個幾十斤過來。」陳嘉駿撇了撇嘴說道:「小氣。」
「哼。阿瑜呢?又沒有回來?」陸瀚濤對著陳嘉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說道。
陳嘉駿靠在椅子上,一副無賴的樣子說道:「就您這態度,我要是阿瑜也不會回來。誰叫你整天老是對她說教。」
「我是不想看到我女兒跟你不清不楚的鬼混。哼。」陸瀚濤一臉不爽地說道。
兩人互懟了兩句之後,陸瀚濤就對著陳嘉駿說道:「怎麼,你也是來探聽丁權的事情的?」
「丁權?什麼丁權?」陳嘉駿愣了一下
「你還不知道?」陸瀚濤一臉古怪地說道。
陳嘉駿一臉迷惑:「真不知道,是有什麼說法嗎?」
陸瀚濤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要從72年開始說起了。」
1972年,港英政府開發鄉村地區,為了安撫新界的原著居民,給予的新界男丁特權。
從此新界每一名男丁,一生可以建造一幢三層高,每層不超過七百尺的「丁屋」,並且豁免地價。
這個條件是陸瀚濤帶著新界的村民,用手中的槍給打出來的。
逼迫著英吉利的鬼佬不得不妥協而產生的產物。
不過放到現在來說,這個條件已經有些離譜了。
香江本來可以用的地方就少,地價也是跟著水漲船高,再這樣下去的話,英吉利政府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所以開始重新談判丁屋的事情了。
陳嘉駿心中一動,對著陸瀚濤說道:「也就是說,英吉利的那些鬼佬,是鐵了心打算廢除這個條例咯?」
陸瀚濤點了點頭說道:「我跟那些鬼佬開了幾次會,對方的態度十分的堅決,甚至再次引起暴亂也在所不惜,就是想要逼著我們後退。」
「我懷疑,這件事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肯定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有外面幾家房地產公司的大老闆在助力。」
丁屋的事情,雖然讓新界的居民占了不少的便宜。
但是誰都知道這個便宜是有限制的。
當初英吉利的那些鬼佬看準了新界的這些村民窮,搞不出什麼花樣來。
即便是有特權,也沒有幾個人有錢建造丁屋。
但是沒有想到陳嘉駿的橫空出世,大大地改善了新界村民的生活條件。
這導致丁屋的建造速度遠超出了那些鬼佬的預計,所以自然會想辦法取消這個條例。
「您是怎麼想的?」陳嘉駿詢問陸瀚濤的想法。
陸瀚濤冷哼一聲:「新界是我們新界所有人的地盤,不是誰都可以進來搞風搞雨的,那些房地產的大老闆想要入場分一杯羹,沒有這麼容易。」
陳嘉駿思索了一番,敲了敲桌子說道:「濤叔,一碼歸一碼,照著鬼佬的腳後跟還價,先拖住一段時間再說。」
「恩?你有想法?」陸瀚濤聽到陳嘉駿的話,頓時眼前一亮。
老實說,陸瀚濤在新界各地輩分很高,而且極為有威望。
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即便是新界人血性足夠,再次搞出一次暴亂,估計這次也不會是英吉利那些鬼佬的對手了。
畢竟,時代已經不一樣來了。
可是將那些貪婪的地產商和鬼佬,拒之門外的能力不是沒有。
就是現在缺錢,而且是缺很大一筆錢。
如果有陳嘉駿的幫忙,這件事未必沒有機會。
畢竟自己這個女婿什麼都不多,就是鬼點子多,而且有錢。
陳嘉駿思索了一番之後說道:「我先回去研究研究,過一段時間給您一個答覆。」
陸瀚濤知道這不是小事情,點了點頭說道:「不急,談判還沒有結束,還有時間操作。」
隨後陸瀚濤好奇地問道:「既然你小子不是為了丁權的事情來的,那怎麼有工夫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了?」
「這不是聽說您心臟不好嗎?阿瑜讓我給您帶點保健品。」陳嘉駿笑著說道:「順便新界有個社團不太老實,跟金三角的坤沙集團有接觸,我讓人過來查查他們的底。」
「社團?你說義豐啊?」陸瀚濤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臉不屑地說道:「莫家村出了這麼個敗類,也不知道他們哪裡有臉去拜列祖列宗。」
義豐走私、販毒、魚肉鄉里的事情陸瀚濤很看不慣。
但是偏偏義豐又十分懂規矩,從來不在陸瀚濤的勢力範圍當中活動。
所以陸瀚濤心中再怎麼不爽,也管不到別人的頭上去。
陳嘉駿笑著說道:「這件事不用您操心了,一個小小的義豐我還沒有放在眼裡,只是他背後的坤沙集團不得不防,您也知道,我都搞了這些毒販很多次了。」
陸瀚濤囑咐道:「知道你厲害,但是也要注意一點,這些毒販可是沒有人性的。」
陳嘉駿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說道:「您放心,沒有把握我是不會動手的。要是動手,那就是他們的死期。」
正當陳嘉駿跟陸瀚濤閒聊的時候,亞奇跑了進來,對著陳嘉駿說道:「老大,您讓我找到的那個小子我已經找到了。」
「哦?」陳嘉駿頓時眼前一亮:「帶來了嗎?」
「這恐怕有些困難。」亞奇無奈地說道:「這小子已經被抓起來了。」
「被抓起來了?怎麼回事?」陳嘉駿愣了一下說道.
亞奇不屑地說道:「這傢伙是義豐最近最紅的打仔,是跟莫一烈的表弟莫威力的。只不過這個小太過出位了,被自己老大暗算了一手。」
「這小子也倒霉,跟了這麼一個大佬,不但腿被莫威力給打斷了,現在還誣陷他好幾樣的罪名,其中有械鬥、藏毒等重罪。」
「要是沒有人幫他的話,估計要在牢裡面待上十幾年。」
陳嘉駿冷笑一聲說道:「鄉下社團就這點眼光了,連手下的一個打仔都容納不了。亞奇你帶律師去將那個小子保釋出來,帶過來見我。」
亞奇遲疑了片刻之後說道:「老大,我一直搞不懂你為什麼關注這麼一個小鬼。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這種打仔洪興一抓一大把。」
陳嘉駿笑著說道:「你都說打仔咯。洪興的確不缺打仔,但是卻食腦的古惑仔啊。」
「他腦子好會被自己家老大算計?」亞奇有些不相信。
陳嘉駿搖了搖頭說道:「你注意到他的背景沒有。」
亞奇愣了一下,然後連忙翻起了蘇星柏的資料。
「原來是公子哥出身啊,而且還上過大學?」亞奇當場就愣住了:「完全看不出來啊。」
「人不可貌相嘛。去吧。」陳嘉駿揮了揮手說道。
亞奇點了點頭,然後就下去辦事了。
此時,大埔警署的拘留室內。
蘇星柏躺在床上,看著自己這條短腿出神。
他怎麼也不明白,明明快要在義豐上位了,為什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他也不明白,自己幫莫威力打生打死,踩下了不少的地盤,為什麼會忽然暗算他。
片刻之後,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看著病床上的蘇星柏說道:「麥克,你的這件事太嚴重了,我無能為力。」
說話的男人是蘇星柏父親曾經的好友,叫做馬先生。
他本人跟社團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商人而已。
得知了蘇星柏出了事情,第一時間就來到警署想要保釋。
但是可惜的是,蘇星柏身上幾條重罪,保釋金就要好幾十萬。
對於馬先生來說,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了。
蘇星柏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沒關係馬伯伯,我早就料到了。」
他是道上混的,也曾經是香江大學的一名高才生。
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這幾條罪有多重,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麻煩自己老爸的朋友。
馬先生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再去想想別的辦法,即便不能讓你馬上出來,也能夠給你減一點刑期,等出來之後別混了,來工廠幫我吧。」
蘇星柏沒有答應馬先生,而是臉色陰鬱地問道:「可可呢?」
「她就在外面。」馬先生搖了搖頭說道:「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
等馬先生走出監室之後,一個漂亮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叫做姚可可,是蘇星柏的青梅竹馬,兩人本來打算過一段時間就結婚的。
「可可,你有辦法把我弄出去嗎?」蘇星柏急切地問道。
姚可可是一名律師,與蘇星柏不同的是,她出來之後就進入了律師事務所。
姚可可看著蘇星柏,緩緩地搖頭說道:「我沒有辦法。我們分手吧。」
鬧到現在這種地步,姚可可顯得十分的冷漠當場就提出了分手。
蘇星柏怒極而笑,直接將枕頭砸了過去:「滾。」
「讀書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姚可可說完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監室。
等姚可可走後,蘇星柏已經陷入了絕望當中。
社團的地位沒有了、自己的女友沒有了、以後的前途也不用多想了。
他想要為自己父親報仇,恐怕一輩子也不可能了。
想到這裡,蘇星柏甚至生出了要自殺的念頭。
可就在這個時候,監室的大門再次被人給推開了。
穿著警服的警察衝著蘇星柏說道:「蘇星柏,有人來保釋你了。」
「什麼?」蘇星柏當場就愣住了,衝著警察說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能再說一次嗎?」
「少廢話,你被人給保釋了。難道還想賴在這裡不成?」警察沒好氣地說道:「待會兒有救護車送你到醫院裡面去。」
蘇星柏頓時狂喜,隨後又有些好奇地問道:「我能夠知道是什麼人來保釋我嗎?」
「我怎麼知道?」警察不耐煩地說道:「待會兒你去醫院就應該會知道了,現在不要說廢話。」
警察走到了蘇星柏的面前,將他的手銬給打開。
隨後一隊醫護人員走了進來,將他抬上了擔架送往了醫院及.
一路上,蘇星柏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到是誰特意來救自己。
要知道將他從警署當中保釋出來,可需要一筆不菲的費用.
不過蘇星柏心中也有些竊喜。
有人救了他,那就代表他還有用。
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遲早可以將這筆帳還清,然後完成自己的復仇。
被轉入醫院之後,蘇星柏就被安排進了特護病房。
這裡不但可以住單間,而且服務也十分的舒適。
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有護士過來檢查他的情況。
到了當天下午,救自己的神秘人終於是出現了。
「蘇星柏對吧?」亞奇直接在病床前坐了下來,上下打量起了眼前這個小子。
能夠被自家老大看上的傢伙,肯定是不簡單的。
蘇星柏被亞奇看得渾身發毛,他感覺這個人的眼神,仿佛要將人給洞穿了一般。
「是你將我從警署當中保釋出來的?」蘇星柏直接問道。
亞奇淡淡地說道:「不,是我的老大。我們老大打算跟你談一談。」
蘇星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亞奇笑著說道:「不著急,等你完全恢復了再說。一個瘸子,可沒有辦法給我家老大辦事。」
蘇星柏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小腿粉碎性骨折,治好需要一大筆錢。」
「錢對於我家老來說不算什麼,只要你值這個價錢。」亞奇咧嘴笑道:「不過要是你如果值不了這個錢的話,那從你身上投資的所有,我們都有辦法拿出來。」
面對亞奇不懷好意的目光,蘇星柏頓時感覺自己背後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不過很快蘇星柏就冷靜了下來,他現在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能力,甚至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因為一旦拒絕了對方的提議,他蘇星柏真的就一文不值了。
所以蘇星柏十分認真地說道:「幫我告訴你們老闆,對我身上的投資,以後我可以千倍萬倍的為他賺回來。」
「呵呵。」亞奇笑了笑說道:「說大話沒有什麼意思,咱們走著瞧吧。放心地住下,你以後所有的開銷都由我來負責,直到你康復為止。」
「多謝。」蘇星柏點了點頭。
亞奇沒有多留,說完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他現在比較忙碌,回去匯報給陳嘉駿之後,還需要監視兩個毒梟的工作。
一晃眼的時間,一個月過去了。
蘇星柏的腿已經進入了康復期,雖然還不能正常地走路,但是已經可以出院了。
醫院當中每一筆開銷他都記在了心中,包括幫他保釋出來的金額。
而剛好這一天,亞奇再次現身過來接他了。
「走吧,帶你去見我的老闆。」亞奇淡淡地說道。
看到眼前豪華的商務車,蘇星柏心中有些忐忑。
顯然救自己的人,並不是一個什麼簡單的人物。
上車之後,蘇星柏剛想要開口,就直接被亞奇給打斷了:「不要問問題,等到了地方之後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蘇星柏只能帶著滿肚子的疑問,閉上了嘴巴。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國駿集團的大樓門口。
看著面前的高樓,蘇星柏一臉驚訝地看著亞奇,倒抽了一口涼氣地說道:「等等,要見我的不會就是那位吧?」
國駿集團是誰的產業,相信只要是香江人沒有人會不知道。
而對於道上混的人,那就更加如雷貫耳了。
要知道陳嘉駿可是很香江古惑仔的榜樣和追趕的目標。
亞奇沒有說話,只是帶著蘇星柏進入了電梯,然後直接來到了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進去吧。」亞奇沒有進去,只是吩咐了一句:「老大最討厭自己在做事的時候有人打擾他了,你最好等他辦完事之後再開口。」
蘇星柏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辦公室內。
陳嘉駿的辦公室並不奢華,反而十分有現代感。
除了簡潔、明亮之外就沒有別的特點了。
此時陳嘉駿正在處理一些公文,蘇星柏只好站在一旁默默地等著陳嘉駿將手中的事情做完。
半個小時之後,陳嘉駿放下了手中的鋼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這才看到了拄著拐杖的蘇星柏。
不由地輕笑了一聲說道:「不會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嗎?」
蘇星柏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對著陳嘉駿說道:「在陳爵士的面前,您沒有開口我這種小人物哪裡敢坐啊。」
陳嘉駿打量了一眼蘇星柏說道:「聰明人,說話也十分得圓滑。的確有著超出了你這個年齡的成熟。我想接下來的一件事,你應該可以幫我搞定的。」
「陳爵士您請吩咐。」
聽到陳嘉駿的話,蘇星柏沒有夸什麼海口。
從剛才短短兩句話,他大概就能夠知道陳嘉駿是個什麼性格的人了.
自己這位老闆,喜歡干實事的,不喜歡溜須拍馬的人。
這點也剛好是蘇星柏喜歡的一點。
老實說,面對陳嘉駿,蘇星柏除了有些忐忑之外,甚至還有些興奮。
因為能夠為陳嘉駿辦事,是多少古惑仔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事情辦得好,那好處可能比他預想的義豐坐館還要強上不少。
陳嘉駿說道:「你之前是義豐的吧?跟得老大是誰?」
「莫威力,坐館莫一烈的堂弟。」蘇星柏說起這個名字,眼中就不由得冒出了一股刻毒的神色。
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被出賣之後被自己老大廢掉一條腿的事情。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肯定會十倍奉還的。
陳嘉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蘇星柏說道:「我需要你回去義豐,儘量地往上爬,爬到能夠被莫一烈重用的地步。而且要快。」
「啊?」蘇星柏聽到陳嘉駿的話,頓時就愣了一下。
「怎麼?有難度?」陳嘉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蘇星柏遲疑了片刻之後對著陳嘉駿說道:「我之前因為太過出位,得罪了莫威力,只要有他的打壓,即便是我回到了義豐,也完全不可能被重用的。」
陳嘉駿淡淡地說道:「所以,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這個人很簡單,做事只看結果,只有過程什麼的,對於我來說不重要。」
蘇星柏遲疑了片刻,要是咬著牙說道:「是,陳爵士。」
陳嘉駿笑著說道:「當然,我不會就讓你拖著一條斷腿去做這件事的。要錢我給錢,要情報我給你情報,只有一點接觸莫一烈,接觸莫一烈的販毒核心位置。」
聽到陳嘉駿這麼說,蘇星柏才鬆了一口氣。
只要有陳嘉駿的支持,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陳嘉駿扔給了蘇星柏一張名片說道:「需要什麼東西,你可以聯繫亞奇,他會幫你搞定的。」
「知道了陳爵士。」蘇星柏點了點頭,收起來了名片。
陳嘉駿淡淡地說道:「以後,叫我老闆。」
「是,老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