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島最繁華的維多利亞廣場前,一輛獻血車停在最顯眼的地方。
一大早,獻血車前已經排起了長隊,市民們挽起袖口,眼中帶淚,迫不及待要為中東飽受戰火摧殘的孩子們獻上一份愛心。
李心兒和何敏負責抽血登記,曹達華負責維護隊伍。
周星星坐在駕駛座里悶聲不吭,雖然沒有穿他的色彩鮮明的交通警察制服,但眼神依然犀利,看誰都像殺手。
今天剛給愛丁堡學校一幫跟班開了一疊罰單,現在的他不知多想打人。
不遠處,是這場秀的主角,OK賴。
「中東戰火紛飛,各路野心家為了石油打的不可開交,可真正受苦的,還不是最底層的平民。」
OK賴眼角帶淚,聲音沙啞,為了今天的表演,他還特意去做了美黑。
看著還真像剛從中東回來。
「這半年來,我一直在紅十字醫院裡當志願者,救助那裡流離失所的難民。」
「看著嗷嗷待哺的孩子在我懷中甜甜睡去,就是上天給我最大的酬勞!」
「可是...不夠啊,那邊的醫療物資遠遠不夠,特別是血漿,有太多難民需要輸血了。」
說到這,不少港島市民已經潸然淚下。
「我知道,單憑我一人之力,能發揮的作用有限,畢竟我的血只有那麼多,所以我才回到港島,安排了這輛獻血車。」
「各位鄉親父老,鮮血不僅不會影響健康,還能催化身體的造血功能,將來自己需要輸血時,還能優先被安排。」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中東的孩子,我都謝謝你們了!」
OK賴深深鞠躬。
煽情的言語,誠懇的態度,再加上點滿了的騙人天賦加持,又有三十多人抹著眼淚加入獻血隊伍。
再遠一點的咖啡館裡,江明和馬學仁稍作偽裝,靜靜觀察著。
王建軍見過江明,所以他不敢離獻血車太近。
阿梅要美容,以及保護楊倩兒,沒有跟來。
馬學仁悠閒地享受著咖啡,江明卻有些不自在。
「我說馬大狀,這樣真的好嗎?哄騙港島市民,用他們的血來當誘餌?」
馬大狀聳了聳肩:「你有更好的辦法?」
江明啞口無言。
四天前,江明在商場裡一共射倒了十九命殺手。
他一個中介小哥半路穿越,還沒做好殺人的心理準備,所以槍槍中大腿,沒一個致命傷,但流出來的血把商場地板都染紅了。
加上被江明用化妝筆捅了十幾個洞的王建國,一共二十人。
在警察趕到前,這些受傷殺手全部被同伴救走。
根據這個細節,馬學仁得出兩個結論。
一、這幫殺手非常團結,絕不會丟下同伴不管。
二、他們需要大量輸血。
商場暗殺事件發生的第二天,醫院血庫就被盜了,現在看來,肯定是這幫殺手乾的。
但根據馬學仁的計算,他們偷走的血,只夠用三到五天。
所以,他們肯定還要設法搞血漿。
這輛獻血車就是馬學仁丟出去的誘餌。
看江明對這方法仍舊不太認可,馬學仁淡淡道:「其實我並沒有欺騙他們啊,這些血我本來就準備送到中東去。」
這麼一想倒也過得去,畢竟中東真的需要血漿,如果運不到那去,華東正鬧洪災呢,送上去,也算給家鄉盡了一份力。
「話說回來,馬大狀你不是改邪歸正了嗎?怎麼出的還是這些偏門路子啊。」
「目的和手段是有區別的,既然你江總的目的是保護楊小姐,抓住殺手,將趙國民繩之以法,手段偏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額…我們可以建議警察這麼做啊。」
「受法律制約,港島警察是不可能欺騙市民獻血來引誘殺手現身的,殺手也知道這一點,才不會懷疑這是陷阱。」
馬學仁望向獻血車,「就是負責運輸的周星星和曹達華可能會有點危險哦。」
醫院血庫失竊後,警方猜到這事很可能是殺手集團所為,所以給其他血庫加強了安保,再偷可沒那麼容易了。
相比之下,打劫獻血車就容易多了。
「放心吧,周星星在交通組快憋出鳥蛋來了,巴不得逮到個破大案立大功的機會,這點危險他根本不在意。」
「那就行。」
「對了,照你估計,殺手什麼時候會下手劫車?」
「這兩天幾乎不可能,一來上次搶的還沒用完,二來殺手也要觀察,看這獻血車是不是陷阱。」
馬學仁自信道:「不過兩天後,等他們手裡的血漿用光了,不管是不是陷阱都會出手,到時候,就該陸啟昌出馬了。」
嗯...這樣最好,如果計劃順利,追蹤血漿找到這幫殺手的老巢,估計許正陽到港島後,可以直接去觀光旅遊了。
「既然這樣,我就按計劃在宋宅呆著,免得被殺手發覺,這裡交給你指揮了。」
江明站起身來,「麻煩你每天請這幫工作人員吃個豬排飯什麼的當工作餐,這是我答應給他們的薪酬。」
馬學仁撇了撇嘴:「會不會太寒磣了?別忘了還有兩位美女呢。」
江明苦笑:「表哥第一次給我的錢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剩下就夠給你們發一年工資,最好省著點,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這樣啊,那我自掏個腰包請他們去海上吃龍蝦吧,人家為你出生入死的,不能虧待了。」
論有錢,馬學仁比江明有錢多了,畢竟是談話十分鐘就要收18萬8千律師諮詢費的人...
「還有,我的工資就存在你那先吧。」
他加入甜在心,為的從來就不是錢,而是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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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島一處荒山野林中,王建軍將弟弟扶起,弟弟艱難喝下兩口水,又暈了過去。
「媽的!」
王建軍將軍用水壺甩到樹上,樹幹竟被生生打穿。
「血漿還剩多少嗎?」
手下沉沉道:「大哥,只剩二十袋了,我們還有七八個弟兄需要輸血呢...所以最多只能撐一天。」
「那輛獻血車探的怎麼樣?」
「應該不是陷阱...」
「應該?」
「我四周勘察了一圈,肯定沒有警察埋伏,而且律政司是不可能允許警察欺騙港島市民捐血當誘餌的。」
「還有那個那個姓賴的,我假裝獻血的市民跟他聊過幾句,他真是從中東回來的,而且每天晚上獻血車都把血漿運到了關口。」
王建軍思索了一會,疑惑問:「這聽起來沒有疑點啊,為什麼你只說應該不是陷阱?」
「因為太巧了,我們這邊的血漿剛用完,那獻血車就出現在港島最顯眼的地方,怎麼看也像是誘餌。」
確實...
可看著弟弟蒼白的臉,王建軍知道就算是陷阱也要往裡踩了。
「再觀察一天,如果沒發現可疑...不...就算有可疑,後天也要行動。」
「明白。」
手下遲疑了一會,接著道:「老大,金主派人來了。」
王建軍一臉厭惡。
「讓他過來吧。」
沒等手下通知,趙國民的律師就走了上來,對王建軍的背影一頓臭屌。
「喂,你們搞什麼啊,這麼多人干不掉一個女人?我老闆很不開心!」
「我弟弟現在昏迷著,你說是你老闆更不開心,還是我更不開心?」
王建軍狠狠說著,左手輕輕一旋,慣用的刺刀立刻像活了一般來到手上。
「你弟弟昏迷,那是因為他垃圾,這次我來是要告訴你,老闆已經找好了第二家,你要麼在一周內交差,要麼就換...」
『噌!』
律師突然住嘴了。
咽喉里插著根刺刀,說話是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