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第632 633章 聰明的烏鼠（四千字大章）
輝煌安保在誰的掌控之下，作為警隊高層，還曾當高輝是假想敵，苗志舜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
是高輝！
他不計前嫌，要輝煌安保來支援了。
不過……
苗志舜臉上露出苦笑。
晚了！
阿九也就是九哥，和阿添明顯都要搞事，旺角無法安穩了。
掛了阿鬼的電話，苗志舜來到窗戶旁，看著外面的夜色，心久久無法平靜。
下午他想打給高輝的，最終沒有那麼做。
有奪妻之恨啊！
他向油麻地求援，下面的人會笑話的。
但苗志舜很清楚。
呆在水警那邊，作為旁觀者，他看透了警隊高層那些齷蹉勾當。
蔡元祺他們要他來當槍，想當然認定他會阻止高輝更進一步。
他們錯了，太小看他苗志舜了。
奪妻之恨是私人恩怨，況且陳法容現在過得很幸福，他已經放下了。
之所以答應行動處的調令，是董驃給他打了電話。
董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了苗志舜。
是啊！
警隊不能再亂了。
行動處、管理處互相傾軋，其他派系渾水摸魚，警隊早就烏煙瘴氣了。
董驃和黃炳耀都支持高輝。
兩人都是署長，而且資歷夠老，卻要推高輝上位，足以證明後者的優秀。
呆在水警總部，苗志舜也不是只釣魚。
他研究了高輝的履歷。
在外人尤其李家俊等人眼中，以為苗志舜是要找高輝的弱點，進而報復。
他們錯了。
智商高不代表能看懂人情世故，能勘破一切。
苗志舜的真實目的是要弄清高輝崛起的原因，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論功績，底層做起的李文彬都不如高輝，論影響力，高輝早成了港島市民最信任的罪惡克星。
壓制高輝，只會讓市民憤慨，站高輝這邊，才是大勢所趨。
論公，要苗志舜選，他也選高輝。
和陳法容分開，看似是郭麗怡橫插一道，勸服他妻子。
其實苗志舜明白，陳法容也明白，兩人早就有了隔閡，而隔閡就來自警隊的制度。
高層醉生夢死，勾心鬥角，底層拼死拼活，加班加點。
他和陳法容聚少離多，早晚都會分開。
跟著高輝，總比其他人強。
董驃打來電話，要苗志舜演一場戲，苗志舜答應了。
按照董驃的計劃，兩人都沒告訴高輝。
這是一個賭約。
賭的是高輝會不會袖手旁觀。
高輝坐視旺角亂掉，董驃同意苗志舜的提議，就任高輝獨立承擔行動派系的圍攻。
如果高輝有大局觀，那就說明他值得大家投注跟進。
以旺角的紛亂做賭注，賭警隊未來十年安穩的氣運，苗志舜他們都覺得值了。
所以苗志舜打壓輝煌安保和和聯勝，整合警隊重案組，一切的一切，包括和董驃頂著來，都是在玩一個測試遊戲。
測試結果很滿意，高輝入局了，而且毫不猶豫。
別的署長只看重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卻能縱覽全局，還會考慮其他分區。
這樣的人不進行動處當總警司，誰還有資格。
他假裝打壓和聯勝和輝煌安保，扶持阿九和阿添，的確都在計劃中。
但阿虎和帥輝起衝突，再到現在的處境，是苗志舜和董驃都始料未及的。
衝突太快了！
有點兒駕馭不住！
現在高輝出手，解決了擁堵問題，那就沒什麼好怕了。
苗志舜懸著的心有了安放。
當夜睡在辦公室，雖然簡陋，他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剛剛醒來，阿鬼就打來電話：「苗頭，輝煌安保的人退了，我們該怎麼辦？」
「都來警署，我來布置任務。」
苗志舜聲調沉穩：「今天雖然是平安夜，但我有信心搞定阿九和阿添。」
是啊！
大不了找高輝，輝煌安保和和聯勝一起進入旺角，阿九和阿添兩個次一流社團，彈指間灰飛煙滅，有什麼可擔心的。
大亂才有大治，他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當然這是最後一條路。
苗志舜沒到束手無策，不會這樣處理。
嘟嘟！
剛剛掛了電話，又有人打進來。
是李家俊！
苗志舜撇撇嘴，接通了電話：「俊少有什麼指示？」
問話里透著不耐煩，這是他一向的態度。
電話那邊李家俊本來臉色陰沉，見識了苗志舜老氣橫秋的態度，反而笑了：「苗警司火氣很大，跟昨晚輝煌安保回旺角有關？」
試探來了。
苗志舜咬牙切齒道：「我本來就能搞定阿九和阿添的，哪裡輪得到輝煌安保橫插一道。」
「俊少是懷疑我嗎？要不調我離開？」
……
「不會！不會！只是問問苗警司是否需要支援。」
「我當督察時，高輝還在做臥底呢。」
苗志舜沒好氣道：「我就要跟他斗一斗，看看誰壓得過誰。」
「好！」
李家俊掛了電話，看向病床上的蔡元祺：「和我猜得一樣，高輝想示好苗志舜，結果適得其反。」
「也是！」
蔡元祺鬆口氣：「奪妻之恨，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放下。」
「我們拭目以待吧。」
他依靠床頭，閉目養神，顯得無比愜意。
站在一旁的李文彬嘴角抽搐兩下，無聲地嘆口氣。
他們關注旺角的事態發展，苗志舜卻顯得無比輕鬆。
有高輝兜底，大不了主動懇求或者要董驃出面，他有什麼可擔憂的。
警署門口，苗志舜接過阿鬼買來的蛋腿治，笑著就要吃早餐。
「苗警官，苗警官！」
枯瘦枯瘦的口水光跑過來。
「你還沒死啊？」
阿鬼推了他一下，沒好氣道：「大早上跑過來做什麼？」
「沒死，死不了！」
口水光語氣急促：「你們，你們快去找老六，阿添要老六找烏鼠殺阿九。」
「這種事情，你都知道？」
阿鬼表示懷疑。
「是啊，我知道的。」
口水光此刻看著乾巴巴的，隨時能被風吹走，卻顯得自信滿滿。
不過很快他就看向苗志舜，滿臉期待：「借，借兩百。」
「給你！」
苗志舜拿出兩張鈔票，塞到口水光手裡。
口水光滿臉欣喜，搶過錢，屁顛屁顛離開。
「苗頭，您信他？」
阿鬼看著口水光離去，提醒苗志舜：「這傢伙賭癮上來了，什麼都敢說的。」
「我們一期的。」
苗志舜所答非所問，話里透著唏噓：「都是賭害的。」
「哦！」
阿鬼不再說話。
「這個阿添最喜歡陰人。」
苗志舜進一步解釋：「以前就有烏鼠出現，替他掃平對手。我懷疑這些烏鼠都是阿添找老六要的，所以昨天要口水光一直盯著老六。」
烏鼠指的是馬大哈之意，傻裡傻氣的意思。
他們這裡專指的外省找來的鄉親，到港島殺人頂罪的。
「老六會不會也是替死鬼？」
阿鬼提出疑問。
「中間人？」
苗志舜嗤之以鼻：「夫妻倆買魚丸都會多要一個，他們最愛貪便宜。」
「行！」
阿鬼點點頭：「咱們吃了飯就去抓老六他們夫妻。」
他們吃過早餐，立即行動。
就在老六夫妻點提供烏鼠拿到的三十幾萬費用時，阿鬼帶人來到他的店裡。
老六的妻子還要找律師什麼的，阿鬼和苗志舜都沒放到心上。
對付這種蠹蟲般的傢伙，他們有的是辦法。
故意帶著去餐廳坐一圈，讓街上廝混的人看到老六和警署的人在一起，老六的名聲就毀了。
老六和妻子見勢不妙，最終決定跟苗志舜合作。
兩個人也真是貪，老六坐到苗志舜對面，居然還想要線人費。
「這碗面給你？」
苗志舜氣到了，摔了面前的碗：「信不信我放出風聲出去，阿九的手下會不會找人砍你？」
「我錯了！我錯了！」
老六點頭哈腰，涎著臉道：「我問問朋友哈。」
他拿出個手機，撥了個假號碼，裝作和人溝通、探查烏鼠的消息。
「萬年青酒店404！」
掛了電話，老六立即曝出烏鼠的地址。
廢話！
這個烏鼠就是他老家的鄉親，酒店也是他訂的，老六當然知道。
「阿偉！」
苗志舜立刻有了決斷：「你留下看著老六，其他人跟我去萬年青酒店。」
「是！」
眾人齊聲回應。
不過臨去前，他們也不是沒準備，在阿鬼的提議下，專門找了飛虎隊支持。
行動處的臨時負責人曾向榮是不同意的，但有蔡元祺支持，再加上李文彬也同意，沒有飛虎隊，也派來了特警隊。
「你們確定裡面只有一個人？」
特警隊的李隊長高度緊張，反覆詢問苗志舜。
「上次你們也說就一個。」
他不忘解釋一句：「結果裡面有兩個，害我們差點兒損失一個兄弟。」
「應該是一個。」
苗志舜也不敢確定了，打電話再找留守的阿偉確認。
得到老六的肯定回復，他沖李隊長點頭，沉聲道：「就一個。」
李隊長還是不放心，要隊員到對面樓上觀察。
可是這邊樓里都有布簾擋著，什麼都看不到，還是無法確認。
「撞門！」
李隊長無奈，示意手下強闖。
唰！
苗志舜、阿鬼等人後退，一直退到過道那裡。
砰砰砰！
連著撞了三下，那名特警隊隊員都沒撞開門。
大家都無語了。
再來了四下，隊員終於衝進去了，卻栽在地上。
眾人闖進去，滿臉失望退出來。
一個人都沒有。
「什麼意思？」
李隊長出口氣，很快瞪視苗志舜：「你們給的情報……」
「撞了七下，都沒撞開。」
阿鬼小聲嘀咕了一句。
劉隊長臉紅了，狠狠拍下那個撞門的隊員：「你不會去拿鑰匙嗎？」
隊員摸了摸撞痛的胳膊，本來想發牢騷的，也只能忍住了。
李隊長他們離開了。
苗志舜帶人下來，立即打電話給留守的阿偉。
阿偉聽了，立即呵斥老六：「你們給的什麼假消息啊，人根本沒在萬年青。」
「我再問問。」
老六點頭哈腰，急忙撥了烏鼠的電話：「來福啊，你在哪裡呢？怎麼沒在酒店？不是說要你留在屋子裡嗎？」
「我在外面吃飯呢。」
名叫來福的鄉親回應老六：「我坐在樂園館的第一張桌上，穿著黃色外套。」
「好好好！」
老六急忙叮囑：「你不要再動了，我馬上去找你。」
掛了電話，他立即告訴阿偉，阿偉又告訴了苗志舜。
苗志舜等人撲向樂園館，找到那個穿黃色外套的人，發現根本不是要找的烏鼠。
「老六，你找死！」
苗志舜暴怒，電話里呵斥：「你竟然敢騙我，阿九和阿添鬧起來，我一定會交你出去。」
老六很怕，也覺得委屈：「我說的都是真的。」
苗志舜看出他沒作假，也覺得奇怪。
烏鼠都是傻的啊。
莫非他猜到老六陰他，所以躲起來了。
烏鼠變聰明了？
苗志舜搖搖頭，排除掉這個太過荒謬的想法，轉而想辦法催促手下人找阿九和阿添。
這兩個人是正主，搞定他們，同樣能擺平這件事。
做戲做全套，苗志舜是要李家俊、蔡元祺滿意，其他都可以放一邊。
其實他剛剛想的沒錯，老六這次聯繫的名叫林來福的烏鼠，雖然初來港島，人一點兒都不傻。
苗志舜他們從萬年青酒店下來時，林來福剛剛從外面回來。
他看到特警隊車裡的防彈衣，立刻覺察不妙。
大哥前段時間做烏鼠，判了二十二年，林來福可是學機靈了，立即躲到一邊。
此時老六再打電話過來，他沒有說實話。
看了對面的飯館，他報了它的名字，來試探老六。
發現苗志舜等人撲向樂園館，而且抓了穿紫衣服的人盤問，林來福悄悄溜走了。
老六給的錢和槍都在包里，他又說今早來的港島，也不用回去帶東西，自然要去找新地方住。
他來港島的目的，除了替老六殺人，還要找叫林素兒的女孩。
林素兒是他的女朋友，林來福要看她過得好不好。
東找西找，時刻留意周圍的動靜，他走得很慢，也很小心。
但這些還是無法對付經驗豐富的人，當這個人是身體屬性高到極點的高輝時，林來福的防範就更加顯得幼稚。
是的！
高輝來了！
早在苗志舜他們準備拷問老六時，高輝稍稍改了改容貌，就進了旺角，到了萬年青酒店附近的茶樓。
他看著林來福進了萬年青酒店，又看著林來福出去打探，一直坐著沒動。
高輝來旺角，除了要摸清苗志舜的意圖外，另一個目標就是林來福。
其實也不是林來福了。
林來福雖然可憐，高輝也不至於同情心泛濫，他是想通過這位找到劉丹丹。
風塵中打拼的她，有沒有可能也是連結對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