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第496 497章 方克明做偽證，范慧青分手（四千字大章）
曾向榮的確想甩鍋，因為他認識人質的父親。
作為港島有名的大富豪，這位和港島第一人關係默契。
得罪對方，就代表著和他背後十幾名議員作對。
曾向榮所在的勢力強，但沒強到會為他，跟富豪那邊對著來。
摘自己出去，脫離紛亂漩渦，是曾向榮首先做的。
至於高輝反唇相譏，通訊頻道里硬懟，他根本就不在乎。
和前途相比，警司的吐槽算什麼。
「現場狀況如何？」
他語調嚴厲：「我要最詳細的信息。」
「等著吧。」
高輝從三號狙擊位下去，進了珠寶行。
山哥、凌靖、方克明和其他狙擊隊隊員陸續趕來，大家看著現場，沉著臉沒說話。
「誰先開的槍？」
方克明突然盯住凌靖：「不是說要聽命令嗎？」
「閉嘴！」
高輝瞪視方克明：「你沒開槍，就別在這裡唧唧歪歪。」
「收隊！」
看到後面有當地警察跟進，高輝一聲令下，帶狙擊隊離開。
回到青山基地，還沒進會議室討論，外面就來了兩輛警車，蔡元祺、李文彬和曾向榮赫然在列。
「開會！」
蔡元祺虎著臉對高輝道：「你是帶隊的，率先向我匯報。」
「是！」
四個人先去會議室。
「嘿嘿！」
方克明冷笑：「姓高的要倒霉了。」
「不但沒有制止我們開槍，自己也開了一槍。」
他得意洋洋：「人質是那位大富豪的兒子，他不會放過當事人。」
斜睨凌靖，方克明顯得無比悠閒。
一箭雙鵰！
珠寶搶劫案是一箭雙鵰，凌靖開槍誤殺人質，勢必背最大的鍋，進監獄至少呆幾年。
高輝指揮失誤，也要擔責，同樣受到處罰。
曾向榮沒了滯礙，肯定會升他的職位。
高級督察沒跑了，方克明此刻猶在雲端，非常愜意。
唉！
山哥嘆口氣，拍拍凌靖的肩膀。
他同情凌靖，也厭惡方克明的醜惡嘴臉。
以前沒遇到挫折，方克明隱藏很深，山哥沒看透。
現在他明白了，方克明是個小人。
狙擊隊落到他手裡，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狙擊隊乃至飛虎隊，用好了能堅守港島安全最後一道防線，用不好就會成為大人物爭權奪利的工具。
他不想隨波逐流，更不想成為誰手裡的刀。
真正論起來，山哥覺得高輝最適合做上級。
可惜了！
警隊要找高層負責，高輝首當其衝，肯定逃不掉。
事實上他不了解情況，和方克明一樣，想得太簡單。
會議室里高輝一點兒不沮喪，蔡元祺和李文彬也沒有指責他，甚至曾向榮也遮掩了內心的狂喜。
事情沒到最後一步，高輝何去何從，還沒有定論呢。
「說說經過吧。」
蔡元祺盯住高輝：「任何細節都別放過。」
細節你妹啊！
高輝暗罵。
如果人質是普通市民，你們會如臨大敵？
特麼的！
說到底警署也受資本控制，真正站在港島食物鏈高端的，是那些大富豪大家族。
正因如此，再了解過人質受大富豪保護，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高輝才不打算救他。
禍害早死早好。
凌靖如他想的那樣，還是開了槍。
而高輝通過狙擊鏡看到葉濤手裡的手雷，確拉開了撞針。
既然真相如此，他就沒什麼可怕的。
「我講講事情經過。」
高輝理理思緒，娓娓而談，最後做出總結：「曾高級助理處長要我們不准開槍，命令到我這裡，已經晚了一步。」
「是凌靖先開槍的，我覺得他開槍有他的理由。」
「人質亂動，替葉濤擋了槍。」
「為了保護珠寶行里其他人，我當即補槍，命中葉濤。」
……
「好！」
蔡元祺眼中有著讚許，做出正面評價：「當斷則斷，你做得很好。」
基調定了，和高輝無關。
曾向榮聽了事情經過，知道無法拿捏高輝，只能忍下來。
「凌靖有問題。」
他打算從另一邊攻破高輝、蔡元祺的『聯盟』防線。
早先推薦方克明升職，是蔡元祺反對並改任凌靖的。
現在凌靖出事，就能說明蔡元祺識人不明。
藉此機會打擊蔡元祺的威信，要他別再插手飛虎隊的事務，曾向榮就可以慢慢對付孤立的高輝。
想得美！
高輝猜到他的心思，看向蔡元祺：「我也覺得凌靖有問題，咱們必須調查清楚。該誰負的責任，就要誰去擔。」
嗯？
蔡元祺心中一動。
凌靖升職，是他和高輝妥協的結果，彼此盡在不言中。
對付曾向榮是他們合作的目標，高輝現在提到凌靖，應該有把握吧。
他瞥下李文彬，想知道最倚重的手下有什麼看法。
還能怎樣？
必須調查啊！
李文彬暗暗吐槽。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必須找出事實真相，否則無法向大富豪交待。
「高警司的提議很好。」
他開口贊成。
「好！」
蔡元祺有了決斷，要警員去喊凌靖。
「你為什麼開槍？」
高輝作為行動指揮，是主審人。
「我看到那名叫葉濤的匪徒，他手裡的手雷撞針離開了。」
「他有可能要自爆，我就提前開槍了。」
……
「撞針？自爆？」
高輝點點頭：「我好像也看到了，你說得有幾分道理。」
「高警司！」
曾向榮不滿意了，盯住高輝：「你到底看到沒有？不要用『好像』這種字眼。」
撞針是否有異常很重要，他要弄清楚。
作為大富豪和警隊的傳話人，曾向榮必須推個人背鍋，否則富豪會埋怨他下令下得太遲。
指望不上高輝背鍋，只能是凌靖了，順便還能打擊一下蔡元祺的威信。
高輝沒回答曾向榮的問題，擺擺手對凌靖道：「你先下去。」
等到凌靖走開，他眼神不善，盯住曾向榮：「當著當事人的面，你問我這個，是不是太急了？」
「你！」
曾向榮無話可說，囂張氣焰得到遏制。
高輝說得沒錯，他太著相了。
「我的確看到撞針有異常。」
高輝轉頭向蔡元祺解釋：「曾高級助理處長不信我，就問問其他隊員。」
「嗯！」
蔡元祺愈發欣賞高輝，自然沒有異議。
能懟得曾向榮無話可說，他非常開心。
下一個是山哥，他皺著眉頭道：「我是觀察員，沒有使用狙擊鏡，看不到撞針有異常。」
呼！
曾向榮長出口氣，明顯到其他人都盯過去。
這個……
曾向榮尷尬了。
傾向性太明顯，他這個高級助理處長太沉不住氣了。
蔡元祺暗暗記了一筆，將來這些都是不利曾向榮再升一級的障礙。
「再叫人來。」
蔡元祺沉聲道。
玉兔！
雪人！
樹王！
……
狙擊隊每個人都有外號，依次叫來詢問，都說沒看到撞針有異常。
很正常！
他們要麼沒有找到合適位置，要麼就和山哥一樣是觀察員，當然無法看到。
輪到方克明了，高輝盯住他，加重語氣道：「關係到凌靖是否誤操作，你要告訴我，是否看到葉濤手裡的手雷撞針有異常？」
「撞針？」
方克明沉思半響，與曾向榮的眼神接觸，當機立斷：「沒有看到。」
「不可能。」
高輝迷惑不解：「我都能看到，你的位置正對著手雷，應該看得更清楚吧。你再確認下，是否……」
「停！」
曾向榮打斷高輝，提醒蔡元祺：「高警司有誘導屬下做假證的嫌疑。」
「下去吧。」
蔡元祺擺了擺手，示意方克明離開。
門關上了，高輝立即發飆，目標正是曾向榮：「曾高級助理處長和狙擊隊相處時間更長吧？迫不及待推他們去承擔富豪的怒火嗎？」
「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們，我看見撞針有異常。」
「方克明的位置最好，他也能看到。」
「我懷疑方克明故意說假話，想要凌靖陷入困境。」
……
蔡元祺和李文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法做出決斷。
高輝和曾向榮各有各的立場，都有私心，他們不能輕信，否則就可能和大富豪對上。
「算了！」
蔡元祺思索半響，做出決斷：「凌靖失誤，他必須承擔責任。交給檢控方，等著上庭受審吧。」
「明白！」
曾向榮搶先高輝一步答應，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高輝狠狠瞪他一眼，不甘心道：「我的證詞就不算數嗎？我保留否決的權益。」
「哼！」
曾向榮不理他。
他掌控了狙擊隊，高輝的影響力就會減弱，到時就能慢慢將其排擠出去了。
畢竟一個不聽高輝指揮的狙擊隊，對高輝而言，只會讓高層覺得他不適合做總教官。
「凌靖！」
曾向榮出了會議室，迫不及待宣布：「你涉嫌故意殺人罪，馬上看押起來。」
「我不服！」
凌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看了高輝和方克明：「你們兩個都是狙擊手，應該和我看得一樣啊。」
高輝沒說話，臉色陰沉。
方克明卻搖了搖頭，一臉正氣：「凌靖你別再狡辯了，我沒有看到，你估計是盯得太久，腦子裡出現幻象了。」
幻象！
蔡元祺和李文彬相互對視，覺得這個解釋合理。
「我會繼續調查的。」
高輝『不甘心』對凌靖道：「希望能找到對你有利的證據。」
「我……」
凌靖這才明白高輝站自己這邊，瞅瞅其他隊員，黯然神傷。
他也不傻，明白高輝是安慰自己。
狙擊隊都無法幫他，還有誰能使上勁兒呢！
事情看起來告一段落，隨著曾向榮宣布方克明接替凌靖，他好像獲得了勝利，應該會善罷甘休。
沒有！
曾向榮當然知道要痛打落水狗。
高輝為了支持凌靖，為了保護手下，誘導其他人作偽證的消息，兩天內傳遍整個港島。
人質的父親，那名大富豪接受電視台採訪，指名道姓抨擊高輝，甚至還提到行動處，說他們毫無作為。
事情越鬧越大，高輝的支持者和那些煽動者對立起來。
李家俊建議蔡元祺放棄高輝，李文彬卻堅持力挺，行動處只能保持中立。
管理處對此同樣漠不關心，高輝的處境看起來不妙。
他再來狙擊隊，方克明根本不聽命令，還拿這個話題故意刺激高輝。
高輝看起來理虧，只能悻悻離去。
就在輿論一面倒時，第五天的晚上，屯門電視台主持人樂慧貞公示了一段錄像。
錄像是有人站在高樓上拍攝的，畫面正是珠寶行里的場景。
撞針！
大家最關注的撞針，通過那個錄像，可以明顯看出來，葉濤是扣動了的。
嘩！
早有準備的幾家電視台，譬如黃大仙區、荃灣區和沙田區，分別請了資深的警署高層分析當時的情景。
大家一致認為，應該果斷開槍。
輿論導向瞬間變了。
以前罵高輝罵得有多狠，現在就舔得又多深。
甚至那名大富豪，也在公開場合向高輝道歉：「高警司秉公執法，我深表佩服。」
「警署高層有小人，高警司不愧是『罪惡克星』。」
……
好傢夥！
他這個『小人』指的是誰，普通市民不清楚，警署高層都明白。
是曾向榮！
這個傢伙顛倒黑白，罔顧手下的冤屈，只顧著向富豪獻殷勤，實在是警署之恥。
曾向榮倒霉，方克明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高級督察。」
高輝再次來到狙擊隊，向方克明展示通知：「你涉嫌作偽證，不能再留在狙擊隊。從現在起接受調查，調查你的品行和操守。」
「我沒說謊啊，我的確沒看到。」
方克明兀自狡辯。
就算電視台公示的錄像和他觀看的方位一樣，他同樣能以幻象來解釋。
很明顯大家沒人相信，最後處決結果出來，方克明調離狙擊隊，降一級去分區警署，做了見習督察。
出人意料，接替他的是山哥，並非凌靖。
凌靖也能接受，通過這件事，再加上高輝槍法比他厲害，他不再如以前那樣傲嬌。
凌靖心有餘悸，只想練槍，不想做管理崗位。
而方克明離開，狙擊隊沒有人送他。
以前他長袖善舞，現在暴露自私的一面，誰跟他做朋友啊。
方克明氣得吐血，出了青山基地，回頭看了看傷心地，暗暗咬牙。
高輝！
早晚找你算帳！
嘟嘟！
手裡大哥大振動，方克明沒好氣接聽。
「我們分手吧！」
是范慧青的聲音，她的語調很冷：「你做人太卑劣了，我覺得你噁心。」
「啊！」
方克明氣得摔了大哥大，忍了又忍，噴出口血來。
范慧青！
她肯定要投入高輝的懷抱吧！
該死啊！
方克明還沒去分區警署，就病了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