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如意算盤打的響
「林景宏的事情到此為止，我們今天不再談。」
「接下來的事情，按照規矩，當由龍頭跟你談。」
「我老了，精力不夠了……」
林利說完之後，就閉上了雙眼，將身體靠在輪椅之上，甚至還隱隱傳出鼾聲。
目前在新記林家，林利的地位相當崇高，雖然平時幾乎不管家族事務，但只要決定的事情，還沒有人能更改。
既然他發了話，一旁的林世俠哪怕心裡不服，也得忍著。
向言見狀，只能接過話頭，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新記承認油尖旺是你的地盤，不過按照規矩，你掃的貨，是不是應該還給我們？」
「而且，江湖上都傳言，你威龍豪不賣粉，要這些東西也沒用。」
「既然這樣，不如物歸原主，我個人出兩百萬，算是答謝費。」
根據大概統計，當時新記整個油尖旺的場子，最少有500斤海螺音，折合港紙最起碼要五千萬以上。
當然，這裡指的都是售價。
向言之所以沒有說具體數額，就是在賭林澤豪不知道，庫存的數量到底有多少。
畢竟藏的都挺隱秘的，不一定能全部發現。
萬一賭贏了，林澤豪直接答應歸還，向言豈不是賺翻！
「向言，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叮噹響，不過我從來沒有將戰利品，還給敵人的習慣。」
「更何況你也沒什麼誠意，兩百萬就想買走五千萬的貨，真不知道應該誇你聰明，還是低能。」
「如果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將這些貨，捐給堵品調查科呢，起碼還能送我一面錦旗。」
林澤豪將雪茄捻滅，似笑非笑的看著向言，滿不在乎的說道。
雖然新記的粉倉很隱蔽，但還是被手下的人發現了，第一時間就上報給了自家大佬。
林澤豪得知之後，早就命令下邊的人，將其秘密轉移走了。
反正他的場子一律不許賣粉，放發霉了也無所謂。
聞言，向言的臉上寫滿尷尬，想起之前的表現，他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小丑般，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早就被林澤豪看穿了。
向言拿起茶杯，假裝喝了一口，嘴角扯出笑容，硬著頭皮說道：「那可能是我記錯了，經你這麼一提醒，確實是五千萬的貨……」
咳嗽幾聲，向言繼續道：「不過你一向不賣粉，留著也無用，新記出三千萬回購，你意下如何？」
既然已經被看穿，他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索性直接攤牌。
林澤豪卻是搖搖頭，說道：「我是不賣粉，不過全港島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社團都賣粉！社團之外，還有幾大家族，這批貨，根本不怕沒人要！」
「我也不廢話，一口價，四千萬，物歸原主。」
「外加手下兄弟五百萬的醫藥費和安家費，新記在油尖旺的所有商鋪和產業也要過戶給我，這件事情，就算到此為止。」
按照江湖規矩，打輸的一方，不僅丟了地盤，還得賠款。
如果有重要物品想討回，不僅要掏錢贖，還得謝謝人家給你這個機會呢。
總而言之，打輸了，不僅丟臉，實際利益失去的更多。
「稍等，我們商量一下。」
向言說了一句，轉頭和林世俠低聲商量起來。
林澤豪也不介意，等待之際，開始打量起房間的裝飾來。
兩人嘀咕了幾句，很快統一了想法，做出選擇。
「其他條件我們都同意，不過這批貨只能出到三千六百萬，再多我們就要虧本了。」
向言給出的價格，可不是腦門一熱，胡亂說的。
而是經過具體測算後，得出的結論。
要知道，這批貨本來就是新記花錢買的，現在被林澤豪掃去，另外需要花錢贖回而已。
這一來一回，相當於一批貨，卻花了兩次錢。
也就是這東西利潤實在太高，哪怕花這麼多錢還是有的賺。
「好，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先交錢，後拿貨。」
「而且我不要黑錢，我要乾淨的。」林澤豪沉吟一番，最終點頭道。
他不是沒想過，將這些東西銷毀處理掉。
可是靜下來之後，冷靜想想，這樣做除了會損失一筆錢之外，沒有絲毫的作用。
港島這麼大的市場，除了林澤豪控制的地盤以外，全都在散貨。
不說其他的社團，就連和勝和都一直在做走粉生意。
別說林澤豪是代理龍頭，實際沒什麼權力，哪怕他接過龍頭棍，成為正式的龍頭坐館，想勒令下邊的人不走粉，都是一個大難題。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錢。
走粉的利潤實在是太大了，而且跟社團的屬性高度重合。
夜場、卡拉OK、馬欄、賭檔，全都是散粉的絕佳場合。
所以，想讓社團不走粉，絕對是任重道遠。
這種情況，根本不是林澤豪銷毀幾千萬的貨，就能解決的。
銷毀這些貨之後，除了導致市場暫時缺貨，漲價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除非，林澤豪能統一港島社團，才有可能徹底杜絕走粉。
「好，我現在就安排人，給你打錢。」
「威龍豪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事已至此，向言也不在乎這些細微末節了，正好洗好的錢，帳上還有一些，直接示意手下做事。
林澤豪擺擺手，說道：「沒辦法，行走江湖還是謹慎一些，才能活得長久。」
一旁的泰椒低聲道：「膽子小不如退休賣腸粉……」
剛說一句，卻被林世俠用眼神制止。
這時，林澤豪仿佛不經意的瞥了泰椒一眼，沒有出聲。
「你還真是謙虛，如果你也算膽子小的話，我們這些人的膽子，豈不是還沒有指甲蓋大。」
「這次多虧你給面子，下次有機會，大家一起合作。」
完成交易的向言，心情顯然不錯，甚至開起了玩笑。
江湖就是這樣，上一秒還在打生打死的兩伙人，可能下一秒，就坐在一起談判。
打打殺殺從來只是手段，並不是最終目的。
如果天天打架，場子沒生意不說，還要給手下安家費，只花不賺，社團大佬也吃不消。
「如果你真想合作的話，也不用等太久，恐怕很快就會有機會。」林澤豪將茶杯推到一邊，臉上掛著笑容，意有所指的說道。
向言有些好奇，出言問道：「哦？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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