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搶銀行?
隔天,孫運璿如願以償,得以和林澤豪見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張鍾謀沒有露面。
兩人的見面地點約在一間茶樓,看起來古香古色,頗為肅靜。
沒有什麼路人看不起的打臉事件發生,兩伙人順利的落座。
作為貼身安保的阿麥和駱天虹,自然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外加羊城榮和李文斌,剩下的小弟則是站在門口,視線正好能看到自家大佬,又不影響談生意的氛圍,一旦有著任何的意外情況,他們也能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孫運璿這個人經歷頗豐,哈工大畢業,當初在抗日戰爭的時候,就出任西寧電廠廠長及天水電廠工程處主任。
還曾經赴美利堅田納西河流域管理局工作三年,後來發生變故才收到上邊的調令,命其接收寶島電力公司,任電機處長、協理兼總工程師。
還曾經被世界銀行,延聘為奈及利亞全國電力公司執行長兼總經理,負責開發該國電力。
後辭職回到寶島,先是就任交通一把手,後來又升任經濟一把手。
最重要的是,他和現任一把手的私人關係很好,在內部有很大的話語權。
在這個風雲變幻,英雄輩出的年代,有些位置沒真本事可是不行的,哪像以後,屍素裹位,有些崗位栓條狗也差不多,還是不提也罷。
「林先生,歡迎您來到寶島投資,我們對於您這樣真心發展建設的企業家,可是舉雙手歡迎!」
作為經濟一把手,孫運璿確實有資格說這番話。
「既然如此,那麼之前的提議,不知道孫部長考慮得怎麼樣了?」
林澤豪當然不會信這種場面話,當即選擇開門見山。
下午,劉偉民還約他講數,自然要改變策略,沒時間跟孫運璿耗下去。
聞言,孫運璿當即有些愣住,他沒想到林澤豪上來就問的這麼直白,常規操作不應該是相互試探半天,再拉扯一下嗎?
「林先生還真是快人快語,既然你這麼爽快,那我也不再跟你繞彎子,飛利浦答應和寶島工業研究院共同出資成立公司,預計投資額總投資額是兩億美金左右,其中飛利浦答應出八千萬美金。」
「不過,林先生也知道,飛利浦有技術優勢,所以如果您打算取代它的話,最起碼要出一億美金以上!」
孫運璿雖然沒有絲毫看不起林澤豪的意思,但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語氣當中還是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視。
不是他勢利眼,實在是這年代的一億美金,絕對屬於一個天文數字!
絲毫不誇張的說,彼時彼刻的大陸,大部分的人月收入不超過一百塊軟妹幣!
這一億美金的購買力,就可想而知了!
縱觀整個寶島,又有幾個人能隨時隨地拿出一億美金的現款?
眾所周知,身家和流動資金,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在孫運璿看來,林澤豪雖然有著偌大名聲,可畢竟崛起時間不算長,怎麼能跟這些跨國老牌企業相比。
聽到這個數字,就連跟著自家大佬風裡來、雨里去的羊城榮,眼皮都下意識的劇烈跳動起來。
一億美金!
不知道全都換成現金之後,能不能裝滿這間茶室,對方不會是在獅子大開口吧……
羊城榮如此想著,眼神當中也不禁浮現出一抹懷疑的神情。
聽到這個價格,林澤豪卻是笑了,他打了一個響指,阿麥立刻會意,拿出一盒雪茄,無比恭敬的遞給自家大佬。
林澤豪抽出兩支,輕俯身子,遞給孫運璿一支,「卡斯楚同款雪茄,上邊說不定還有獨裁者的鮮血呢。」
孫運璿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將其接過,雙雙點燃之後,他才看似無意的問道:「林先生,難道你也是卡斯楚的支持者嗎?」
「或者說,你也認為他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
林澤豪呼出一口煙霧,伴隨著逸散開來之後,好似一面無形的牆壁,將整個人完全遮擋住,變得若隱若現。
「不不不,孫部長,我不是任何人亦或者任何體系的支持者。」
「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全理想的體系,都是各有優缺利弊而已,不過我始終認同一句話,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有高度的自制力,面對各種各樣誘惑的同時,依舊能堅守本心。」
「只不過,從目前看來,獨裁的統治往往只有一個下場,至於西方的所謂民主,不管是真是假,起碼讓人民有了參與感,而不是連最基本的公民投票權和罷工權都沒有。」
卡斯楚,或許他年輕的時候,真的是在為理想而奮鬥,為人民的苦難而傷身。
但他不擔任古巴一把手之後,由他弟弟來接任,就已經說明一切問題了。
小孩子才討論立場,成年人只看利弊。
屠龍者,最終的下場也只是變成惡龍。
孫運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氣氛也變得有些沉悶。
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這家企業,初期我們計劃投資兩億一千萬美金,投資額一家一半,股份你拿百分之四十九,寶島工業研究院拿百分之四十一,剩下的百分之十給張鍾謀。」
「至於後續的投資上市,再按照跟投的份額來稀釋股份。」
「還有踢掉飛利浦的連鎖反應,需要你來出面解決,寶島政斧不會插手。」
頓了頓,孫運璿繼續說道:「這已經是我最優惠的條件了,如果再少的話,這件事情還是免談吧。」
說句心裡話,能給出這個條件,已經算是他夠意思了。
畢竟,飛利浦的企業形象擺在那裡,選擇林澤豪作為合作夥伴,他需要承受很大的政治壓力。
那些敵對的政黨,一定會以此為藉口攻擊他的!
不過,孫運璿也有底氣在,他與蔣建豐的私人關係,就是他最大的殺手鐧!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林澤豪能不能拿出這麼多錢!
一家一半,那就是一億零五百萬美金!
林澤豪只是稍微思考一下,就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道:「我答應了。」
說著,他就從口袋當中拿出支票簿,填了兩張支票。
其中一張的面額是一億零五百萬美金,至於另外一張,則是兩百萬美金。
隨著林澤豪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大名,兩張支票也宣布正式生效。
他將這兩張支票全都推到孫運璿的面前,道:「收下吧,至於多出的那一張,就算是我們之間友情的見證。」
別說孫運璿只開價一億美金,就算開價再多,林澤豪也不會有著絲毫的猶豫!
要知道,台積電可是亞洲第一個市值超過一萬億美元的科技公司!
縱然到那個時候,林澤豪手中的股份可能沒有那麼多,但也早就賺得盆滿缽滿了!
最重要的是,台積電的股東身份,是他的護身符,更能加重他的話語權!
這,才是林澤豪真正所看重的,至於錢財,也只是勝利者的附贈品而已。
當孫運璿看清楚支票上面的數額時,縱然是宦海沉浮的他,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一億多美金,就這麼雲淡風輕的掏出來了?
難道,港島的社團都這麼賺錢?
當然,只有實際接觸之後,孫運璿才會明白,港島社團是港島社團,林澤豪是林澤豪,這完全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群體。
其他社團賺的是銀紙,那是如同煤炭般的黑色。
而林澤豪卻有辦法將黑的變成白的,還讓別人找不到把柄,挑不出毛病,這才是最厲害的!
意識到自己失態之後,孫運璿連忙端起茶杯裝模作樣的呷上兩口,隨後他又拿起另外一張所謂的友情見證,差點沒將他的下巴驚掉!
兩百萬美金!
倒不是孫運璿沒見過這麼多錢,可別人送禮都是求人辦事之前才送,現在事情辦妥了,換做一般人來說,也沒有什麼送禮的必要了。
可林澤豪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談事之前不拿出來,偏偏等到談成之後,大手一揮就送了兩百萬美金!
「澤豪啊,這如何使得呀?」
「俗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這件事情我也沒幫上你什麼忙,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雖然到了孫運璿這個級別,確實沒什麼用錢的地方,一切生活用度自然有組織報銷,可是話又說回來了,誰會嫌錢多呢?
而且,這可是兩百萬美金吶!
「孫老哥,瞧你這話說的,這是我們之間友情的見證,難道我送你點什麼東西,就是要找你辦事嗎?」
「還是說,你怕我日後有事再麻煩你?」
林澤豪這番話說得可是極其有水平,孫運璿也就坡下驢,喜笑顏開,示意一旁的秘書將支票收了起來,「瞧你說的,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找老哥,只要是能辦到的,絕對不推辭。」
林澤豪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道:「實不相瞞,我最近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要請老哥幫。」
「但說無妨。」
緊接著,林澤豪就將他想要立委位置的事情,說了出來。
本來孫運璿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聽完之後,他整個人立刻變得放鬆起來,當即道:「這件事情簡單,包在我身上了。」
「三千萬,保證你一個位置,不過日後要是遇到什麼政策需要投票的時候,你得站在我們這邊。」
林澤豪微微頷首,再次寫了兩張支票,一張三千萬,一張五百萬,不過這次卻不是美金了,而是港幣。
這年頭,新台幣不值錢,他們這些群體交易起來,都是用港紙。
「那就多謝孫老哥了。」
同樣的訴求,侯立群那邊要價六千萬,還生了戲耍的心思。
而這邊只是半價,而且絕對可信,林澤豪自然沒有猶豫的必要。
這次,孫運璿沒有客氣,吩咐秘書將兩張支票照單全收。
這個功夫,李文斌也將合同擬好了,雙方確定沒問題之後,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對了,我們還為這家企業的成立,準備了一場新聞發布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林澤豪搖頭婉拒,道:「這種出風頭的事情,不太適合我。」
雖然如此大的動作,在一些階層足夠,消息靈通之人的眼裡是絕對瞞不住的,但林澤豪還是不想搞到人盡皆知的程度。
他現在雖然有些產業,但還沒有達成不敗金身,凡事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兩人又寒暄一陣之後,林澤豪謝絕了孫運璿的挽留,告辭離開,直奔講數的地點,一家位於台北市中心的酒樓。
眼看上了車子,羊城榮終於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連忙問道:「豪哥,這企業究竟是做什麼的,生產黃金的嗎?」
「初次投資就要一億多美金!簡直比搶銀行來得還快!」
雖然羊城榮也有努力學習,可終究過了最好的時機,所以有些高端的生意,他們根本就看不明白,只是出於對自家大佬的信任,堅決擁護而已。
「搶銀行?」
「從現在開始,就算你每個月都能搶成功一家銀行,到二十年之後,你也絕對沒有我賺的銀紙多。」
林澤豪的話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說的是真心話。
台積電,那真是會下金蛋的母雞!
隨著孫運璿這邊和林澤豪之間的合作達成,飛利浦那邊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圓山大飯店。
一群金髮碧眼的鬼佬,正在偌大的房間內爆發激烈爭吵。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這些華國人滿嘴都是謊話!」
「什麼身體抱恙都是藉口,現在好了,到嘴的鴨子飛了!」
「絕佳提升光刻機生產水平的機會,就這麼擦肩而過了!」
說話的人是韋格霍斯特,這次飛利浦談判團隊的副手,看起來四十一二歲的年紀,發量不多,有些地中海的傾向。
「你別著急,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
加克波是這次的主要負責人,要比韋格霍斯特年長一些,留著乾淨利落的短寸,夾雜著點點花白,看起來也更加沉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