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讓你老婆來伺候!
「現在對自己人,倒真是威風又神氣……」
韋吉祥不明白,既然能強硬,為什麼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不敢露出獠牙。
但是在面對自己人的時候,卻毫無顧忌?
混江湖,混的到底是什麼?
要忠義沒有忠義,要比狠,更不夠狠!
難道,只是為了在自己這些底層四九仔面前,作威作福嗎?
正當韋吉祥走神的時候,完全沒發現暴怒的眉叔,伸出四十碼的大腳,對著他的胸口,直接就是一腳!
「撲你阿母,你做乜嘢?站在這裡發春啊?」
「我叫你立刻將太子送去醫院,你沒有聽到嗎?」
「你長耳朵是做什麼的,留著出氣的嗎?」
縱然韋吉祥已經倒在了地上,但眉叔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踩在他的胸口,劈頭蓋臉的罵著。
「咳咳咳……」
韋吉祥發出劇烈的咳嗽聲,眼神當中滿是委屈和不解。
這時,暴力熊連忙上前,道:「龍頭,現在太子哥受傷不輕,我們還是將他儘快送去醫院吧,剩下的事情,等到太子哥痊癒之後,再說也不遲啊!」
眉叔聞言,當即將腳移開,沒好氣的擺了擺手,看也不看韋吉祥一眼。
暴力熊連忙將韋吉祥攙扶起來,朝著外邊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一家還算小有名氣的私人醫院。
太子正躺在病房裡,眉叔等社團高層,正在裡面探望。
韋吉祥和暴力熊,正在倚靠在走廊的牆壁之上,抽著煙。
尼古丁的味道,能夠讓人短暫的忘卻痛苦。
「阿熊,你說我們混江湖,為的到底是什麼?」
「當初我是為了賺銀紙,可現在才發現,不僅銀紙沒賺到,反而煩心事太多太多。」
韋吉祥呼出一口煙霧,他的語氣當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
「我沒讀過多少書,也沒考慮過這麼深奧的問題,對於我來說,有叼的男人就要混江湖!」
「如果我沒有叼的話,我隨隨便便賺銀紙,只要躺在床上,兩條腿往兩邊一掰,一晚上不知道能賺多少!」
暴力熊一邊說著,一邊叼著香菸,用兩隻手比劃著名,甚至試圖描繪出扇貝的形狀。
「這跟叼有什麼關係?」韋吉祥笑著問道。
暴力熊深吸一口,煙霧順著鼻孔飄出,道:「當然有關係!你剛才也說了,混江湖就是為了賺銀紙。」
「我手下的這些小弟,賺到銀紙第一時間去做咩野?十個有八個都會去馬欄,找一樓一鳳啊!」
「你說,如果沒有叼的話,他們還會去嗎?」
韋吉祥有些語塞,他沉默片刻,反駁道:「可是有些人也是為了家庭。」
暴力熊又道:「如果一個男人沒有叼的話,還成什麼家?」
韋吉祥徹底不說話了,只是在那裡默默的抽菸。
暴力熊這時忽然想到他已經成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唔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老婆我見過,一看就是賢惠的那種,娶回家絕對是你的福氣……」
「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韋吉祥卻是搖頭苦笑,「我現在這個衰樣子,要銀紙沒銀紙,要事業沒事業,有女人跟就已經是燒高香了,連奶粉錢都沒有,哪裡敢生孩子。」
「現在這個時代,跟我們小時候不一樣了,我媽當初生我的時候,別說喝奶粉了,就連肉都沒吃過幾次,全都是稀飯來著,我不還是照樣長這麼大,身體這麼棒?」
「你再看現在,還必須得喝進口奶粉,還得搭配什麼輔食,像我們這些收入不穩定的四九仔,哪裡敢要孩子?」
說到這裡,韋吉祥的神情變得有些暗淡,長嘆一聲,道:「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跟他的老豆一樣沒出息,以後只能給別人當小弟,做四九仔。」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是別拖累他了,乾脆不生,這樣對大家都好……」
暴力熊將菸蒂扔在地上,用腳尖捻滅,道:「唉,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那些做大哥的賺到銀紙之後,又有邊個會在意我們這些做小弟的?」
「打死能給安家費的大佬,就算是有良心的了。」
韋吉祥忽然抬頭,道:「我今天看和記的小弟,精神面貌與我們完全就是天差地別,不僅戰鬥力夠強,就連以多打少,面對我們這麼多人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露出害怕的神情。」
暴力熊四處張望了一眼,發現走廊上沒有其他人之後,才壓低聲音,道:「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哪壺不開提哪壺,太子剛讓大力強打得他老媽都不認得,你就提威龍豪,如果被眉叔知道,一定拿你出氣!」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而且你拿洪泰與和記比,你也不看看就眉叔那樣的,有資格與威龍豪相比嗎?」
「我有一個老友在和記做事,上次吃打邊爐的時候,他親口說,和記只要是記錄在冊的四九仔,都是有最低薪水的。」
「而且,他們可不像我們這樣整天無所事事,公司有很多事情給他們做。」
「別的不說,單單是威龍豪定下的這份最低薪水,全港島沒有一個社團能與其比擬。」
聽到這個消息,韋吉祥震驚了,不敢置信的問道:「底薪?你確定這是四九仔,而不是在工廠做工?」
暴力熊道:「當然確定,這可是他親口跟我說的。」
「至於威龍豪如何做到的這一點,你別問我,因為如果我知道的話,也就不會還是個四九仔了。」
「反正,有威龍豪帶領之下的和勝和,與那些社團的運作方式都不一樣。」
正當韋吉祥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陳叔從太子的病房當中出來,對著韋吉祥這邊招了招手,兩人連忙跑了過去。
「陳叔,乜事?」
陳叔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韋吉祥的肩膀,道:「眉叔叫你進去呢,放機靈點。」
韋吉祥進了病房之後,第一時間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太子。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太子除了鼻樑骨斷了,掉了十幾個牙齒之外,就是外加輕微腦震盪,剩下的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眉叔從口袋裡拿出一沓銀紙,扔給韋吉祥,道:「這些銀紙你拿著。」
韋吉祥看著手上的銀紙,粗略的估計,大概有上萬塊。
難道是他這麼多年的默默付出,終於被社團認可?
還不等韋吉祥感動,就聽到眉叔開口道:「既然銀紙你也收下了,就證明這件事情你同意了。」
韋吉祥滿臉不解,連忙問道:「等等,龍頭,什麼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啊?」
眉叔眉頭緊皺,問道:「陳叔沒跟你講嗎?」
韋吉祥連忙搖頭。
「這個老狐狸。」眉叔心中暗罵一句,正色道:「太子這不是受傷了嗎?皮肉傷還好說,就是這個輕微腦震盪,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一周,確定沒有後遺症之後,再出院。」
「社團那邊你也知道,離了我根本沒辦法運轉,醫院的那些護士年紀輕輕,毛手毛腳的,我又不放心。」
「所以,我想讓你妻子來照顧太子,她是結過婚的人,有經驗,又細心懂得照顧人。」
「剛才給你的銀紙,就是請你老婆的費用,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再加一些。」
聞言,韋吉祥下意識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太子,只見他臉上帶著淫蕩的笑容,右手還在胯下撓了撓,甚至還伸出了舌頭,在乾癟的嘴唇上,舔了一圈兒。
見此情形,韋吉祥作為一個沒有特殊癖好的正常男人,哪裡還敢讓自己的老婆羊入虎口,當即道:「眉叔,我老婆最近生病了,恐怕沒辦法來照顧太子哥。」
整個洪泰的上上下下,有邊個不知道,太子就好像是一頭髮情的種豬,而且玩外面的那些女人還不夠,最離譜的是,他更喜歡玩手下小弟的女人。
更變態的是,太子每次還喜歡讓小弟在旁邊觀摩。
眉叔冷哼一聲,道:「哦?這麼巧?她得的是什麼病?」
還不等韋吉祥想好藉口,就聽見眉叔繼續道:「不管是什麼病,都讓你老婆明天來醫院報到,如果嚴重的話,我出銀紙給她治病。」
「點樣,我這個做大佬的,夠意思了吧?」韋吉祥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他將手上的銀紙扔在地上,大喊道:「這種銀紙我不要!」
說著,他轉身就想往病房外邊跑,卻被站在門口的小弟攔下。
在眉叔的示意下,兩名小弟對著韋吉祥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十分有挨揍經驗的韋吉祥,只能拼命的護住腦袋,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躺在床上的太子,看到這一幕,縱然被打掉十幾顆牙齒,可還是咧開嘴巴,笑得很是開心。
「你是社團的人,你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社團給你的!」
「社團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壓根就沒有選擇的權力,明白嗎?」
眉叔站起身,彎腰撿起地上的銀紙,站在韋吉祥的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此時此刻,韋吉祥承受著肉體和精神的雙重痛苦,再聽到眉叔的話,再也忍不住了,當場就爆發出來,怒道:「可是,我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拼來的!」
「如果不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斬了和合圖的猛狗,為社團打下一條街,現在還只是一個藍燈籠呢!」
「打下的地盤被分給了太子,輪不到我做主,我沒有二話!」
「可是,點解享受勝利果實和好處的時候,沒有我們的份,輪到白白付出的時候,卻全都找我們來做!」
聞言,眉叔立刻氣急敗壞,又驚又怒,大聲呵斥道:「你竟然敢跟我駁嘴!」
「給我狠狠地扁他,往死里扁!」
韋吉祥有心繼續反駁,卻被愈加用力的拳腳,漸漸淹沒,疼痛,占據了他的大腦,再也沒有力氣說話。
……
韋吉祥幾乎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整個人渾渾噩噩,就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等他整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租住唐樓的門口,右手正放在門把手之上,保持著開門的姿勢。
「誰呀?」
聽到妻子傳來的聲音之後,連忙下意識的遮住臉,轉身下樓。
等到阿嬋出門的時候,樓道走廊里早就空無一人。
「真是奇怪,敲完門就跑,現在真是什麼人都有……」
阿嬋說了一句之後,就再次將門關上,鎖了起來。
韋吉祥一口氣跑到樓下,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之上,看著四周的萬家燈火,他卻是有家不能回,只覺得一陣孤獨感,漸漸將他包圍,籠罩。
這種感覺,幾乎令他窒息。
韋吉祥走到街邊的電話亭,投入一個硬幣之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雷系邊個?搵我乜事?」
「我,韋吉祥,想找你喝酒,有沒有時間?」
電話那頭的暴力熊當即笑道:「當然有了,你打的士來找我吧,我在尖沙咀的火雞大排檔,與我的朋友喝酒呢,正好一起。」
「好,等我。」
掛斷電話之後,韋吉祥隨手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火雞大排檔。
二十分鐘之後,車子抵達了目的地。
「一共一百三十六塊。」
韋吉祥結帳下車,看暴力熊正在不遠處,朝著他揮手。
桌子不大,除了暴力熊之外,還有一個男人,看起來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留著再普通不過的髮型,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衫,啤酒肚微微隆起,笑起來很有喜感。
落座之後,暴力熊介紹道:「阿祥,這就是我今天白天跟你說的,我那位在和記做事的老友,太保。」
「太保,這是韋吉祥,也是洪泰的。」
太保露出憨厚的笑容,道:「雷猴,祥哥。」
韋吉祥連忙擺手,道:「我算哪門子大哥,一個普通的四九仔而已,倒是太保哥的這身打扮,倒是很低調嘛。」
三人喝了幾杯,吃了幾口菜,氣氛也漸漸變得熟絡起來。
太保掏出一盒駱駝香菸,散給兩人,道:「沒什麼低調高調的,我們龍頭豪哥說過,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嘛。」
「更何況,我之前就是一個最底層的泊車小弟,全都仰仗豪哥賞飯吃,才有現在吃飽穿暖的生活。」
「雖然每個月都能賺到一些銀紙,但還是要將錢存下,留著扎車買樓呢。」
暴力熊呼出一口煙霧,點頭道:「沒錯,之前太保還在新記的時候,每個月多說也就賺幾百塊,而且累死累活的,還要看上面大哥的臉色……」
「那個時候,我還總勸他過檔洪泰,兄弟在一起,多多少少也有個照應。」
太保接過話茬兒,繼續道:「可是,當時的大佬要我包三萬塊的紅包,才肯放我過檔,以我當時的收入,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幾年才能存到這個數目,所以我乾脆就不再提過檔的時候,想著過一天算一天……」
「誰知道,忽然有一天,豪哥親自帶著人,將新記打跑了,做到了油尖旺清一色。」
「我也從新記的四九仔,變成了勝和的一員……」
說著說著,太保的語氣多多少少有些蕭瑟,當初困苦的生活,哪怕是現在回頭看看,也依舊覺得身處地獄。
還是,當時身處黑暗的時候,豪哥出現了,猶如一盞明燈,指引著無數個像他這樣的底層四九仔,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努力向前。
「現在,我已經存了幾萬塊銀紙,再也不用過之前的窘迫日子,也不用點頭哈腰的做狗。」
「這一切,都是豪哥帶來的!」
說著,太保就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將其一飲而盡。
聽著太保的話,韋吉祥已經開始感同身受了。
現在他的洪泰的處境,與太保當初在新記有什麼區別?
最起碼,當初新記沒有像太子這樣的變態,想要玩下面小弟的老婆!
韋吉祥沉默半晌,深吸一口,菸頭冒著猩紅的火星,過肺之後,從鼻孔吐出兩道煙霧,問道:「太保哥,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我想要過檔和記的話,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太保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暴力熊。
暴力熊放下手中的筷子,嘴裡嚼著花生米,斟酌一番,問道:「你從病房出來之後,就是滿身傷痕,甚至連臉上都掛了彩。」
「當時我就問你出了什麼事,可不管我怎麼問,你都不說話。」
「現在,你應該告訴我,眉叔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了吧?」
聞言,韋吉祥神情痛苦的捂住了臉,淚水,早就在眼眶當中不住的打轉。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情緒,用顫抖的聲音,緩緩道:「太子想玩我老婆……」
太保和暴力熊當即就愣住了,尤其是後者,完全就是一臉呆滯,愣在原地,好像一尊雕塑。
半晌,他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本就在崩潰邊緣的韋吉祥,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騰的一下站起身,將椅子一腳踹翻,扯著脖子,瘋狂的大喊著:「太子要玩我老婆!」
「太子要玩我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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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