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布里茨家族的行動!
富公已經被氣到語塞,重複了半天你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秦公將玄武拐杖放在一邊,道:「行了,龍捲風,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城寨出身,對我們三個老傢伙,就算你心裡看不上,嘴上終歸還是要放尊重一些吧?」
「要不然,我們三個雖然老了,但是廉頗老矣,尚且能食一斗米、十斤肉!」
「我們只是老了,但是還沒熄爐,將事情弄得太難看,大家的面子上都過不去。」
魏公瞥了富公和秦公一眼,又看了看龍捲風,道:「今天叫你過來,也主要是為了給你踐行,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也是做過老大的,應該明白……」
「既然你們都上去試手了,那麼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富公,秦公,你們說呢?」
站在魏公身後的精幹男人,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情緒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波動。
楊懷忠倒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雙手自然而然的垂在兩側,看起來極其的放鬆。
只有許年,臊眉耷眼,身上的綢緞褂子,沾滿了塵土,一點也沒有剛才的騷包高手氣息。
富公冷哼一聲,一甩頭,將辮子甩到了前頭,放在鼻子下面狠狠的嗅了嗅,露出滿臉陶醉的神情,沒有說話。
秦公倒是點點頭,道:「既然魏公都這麼說了,我自然同意。」
魏公得到了滿意的結果,捋了捋中山裝的袖口,道:「這麼多年以來,你是第一個,從城寨當中走出去的,不管那些一幫之主,還是一幫領袖,都沒能做到這一步。」
「希望你出去之後,別給我們城寨的漢子丟人,如果有一天,在外邊待的不如意,儘管回到城寨里來,這裡永遠有你的位置……」
「當然,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我都希望你能在外邊站穩腳跟,永遠都不要吃回頭草……」
這番話,使得龍捲風有些動容,他在城寨生活這麼長時間,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可是,外邊有他的偶像豪哥,有更廣闊,更繁華的世界,這些都是龍捲風沒辦法抗拒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九龍城寨對於龍捲風來說,就好像兒時記憶中的那個故鄉,或許能容納靈魂,但卻容納不了肉身。
在城寨沉寂這麼久,龍捲風也想要讓港島江湖,知道這個名字!
只有跟著豪哥,披荊斬棘,才是龍捲風想要的生活!
「謝謝三位阿公,今日之情,龍捲風銘記於心。」
「來日,必有厚報!」
龍捲風一拱手,做了一個江湖禮節。
至於嘴上說的話,落在三位阿公的耳朵當中,那就是三種不同的意思了。
「吃飯,吃飯。」
魏公招呼了一句,眾人就開始落座,所謂的踐行宴,也在這個複雜的氛圍當中,開始了。
富公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死死地盯著龍捲風,從他的神情來看,估計想要將其大卸八塊的心思都有了。
如果不是礙於龍捲風背後的威龍豪,富公發誓,今天絕對不讓龍捲風走出這個大門!
可惜,勝和威龍的怒火,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這樣一來,富公只能將這件事情,牢牢的記在心裡,默默地等待著機會的到來。
龍捲風卻是泰然自若的吃著東西,對於富公的惡意,好似渾然未覺般。
這次,他終於體會到,有一個強勢大佬的感覺了。
如果換做之前,還未加入豪哥麾下的時候,今天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容易收場。
不躺著出去幾個人,不算完。
怪不得,全港島那麼多的矮騾子,都想著加入和記,成為威龍豪的小弟。
單單就是這三個字,帶來無形之中的震懾和庇護,就不是其他社團的龍頭坐館,能做到的!
……
赤柱監獄。
王志恆躺在上鋪,臉色蠟黃,卻又透露著一股病態的蒼白,嘴唇已經完全乾裂,上面滿是咬痕,甚至還能依稀看到,早就乾涸的鮮血。
至於原本的眼鏡,早就不翼而飛,左眼完全的紅腫一片,不僅已經腫得看不到眼球,甚至已經有發炎流膿的趨勢。
右眼,雖然不耽誤使用,但是卻已經傷痕累累,青紫相交,滿是傷痕。
至於王志恆的身上,也沒有幾塊好地方,尤其是兩側的腰子處,皮膚已經完全變成了黑紫色,別說一碰就疼,甚至就連呼吸,都會脹痛。
因為,在屠夫勇的命令下,監倉的獄友們,早中晚三次,都會排隊,兩人一組,對王志恆的腰子,進行按摩治療。
如此高強度的拳打腳踢之下,別說他只是肉體凡胎,就算是鐵打的腰子,那也一樣扛不住。
這段時間,王志恆在上廁所的時候,尿液的顏色都是血紅色的,而且還伴隨著強烈的刺痛感。
想到這裡,王志恆覺得自己不能再耽擱了,強忍著身體各處的疼痛,強撐著站起身,對著送飯的獄警,懇求道:「這位長官,我得了病,麻煩帶我去醫務室開點藥……」
獄警瞥了王志恆一眼,道:「你懂不懂規矩?」
「在赤柱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要去醫務室,可以,那我有什麼好處?」
王志恆早就知道這些獄警們的德行,當即道:「這位長官,我在保管處有著一塊手錶,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牌子,但是也值個幾千港紙……」
「只要你幫我這個忙,我就將它送給你。」
獄警看了一眼王志恆獄服上的編號,道:「你等著。」
說著,轉身離開。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獄警又回到這裡,只不過手上,多了一塊腕錶。
王志恆只是一眼,就看出了手錶的來歷,連忙道:「對對,就是這塊手錶,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塊。」
獄警卻是挑了挑眉頭,道:「這是我的手錶,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王志恆當即就是一愣,連忙道:「這明明就是我的手錶,在底蓋上面還刻著我的名字呢,不信你看……」
獄警將手錶摘下之後,翻了過來,果然在底蓋上,看到了一行小字,雖然寫得有些歪歪扭扭,但依舊能看出來,大概是王志恆三個字。
看到這一幕,獄警瞬間就變了臉色,指著王志恆,大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在我的手錶上,寫上你的名字?」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王志恆立刻就變成了一個雕塑,愣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怎麼會想到,這獄警的手段,竟然是如此的無恥。
王志恆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聽得獄警道:「我剛才看到,你之前的錢夾當中,還有著幾千港紙……」
話說得如此露骨,王志恆立刻就明白了,連忙道:「這位長官,那些銀紙都是你的,只要你帶我去醫務室……」
王志恆清楚,就算他不同意,以這些獄警們的手段和膽子,估計也有辦法將他的銀紙奪走。
既然這樣,不如主動一些,還能與對方套套近乎。
「很好,看來你也是一個懂事的。」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醫務室。」
獄警將王志恆的雙腳拴上鐐銬,雙手也用手銬鎖在背後,帶著他往醫務室而去。
到了醫務室之後,王志恆說了自己的症狀,醫生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象徵性的用聽診器聽了聽之後,轉身去到藥架上,拿了一瓶紫藥水,道:「你的症狀我已經知道了,回去之後,用這個擦擦就好了……」
王志恆看著那瓶只有一百毫升的紫藥水,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醫生,我懷疑是腎臟出了問題,都已經開始尿血了,你就給我拿紫藥水,這也不對症啊?」
聞言,醫生立刻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皺眉呵斥道:「你是醫生嗎?既然你這麼懂,為什麼還來醫務室找我?」
「告訴你回去用紫藥水擦擦就好了,你哪來那麼多話?」
「要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那就將這瓶紫藥水拿回來。」
說著,醫生就準備將這瓶紫藥水收回,卻被王志恆一把給奪了回去,「別,醫生,是我的錯,你別往心裡去。」「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再給我一包棉簽?」
醫生黑著臉,又從柜子當中拿出一包棉簽,伸出一隻手,道:「五百港紙一包,拿錢吧。」
聽到這個價格,王志恆差點就蹦了起來,道:「五百文?」
「只是一包劣質棉簽而已,港島的物價什麼時候誇張到這個地步了?」
醫生瞥了王志文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嫌貴?那你有本事別進赤柱啊!」
「港島是港島,赤柱是赤柱,沒銀紙,還學人家當殺人犯,你痴線來著?」
聞言,王志恆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愈加難看了。
這段時間,受到的折磨,已經漸漸的瀕臨他所能承受的極限,甚至,期間有數次,他都想要招供了。
因為,事情再這麼繼續的發展下去,王志恆覺得自己一定會死!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就連醫生,都已經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
這種感覺,使得王志恆即將崩潰。
一旁的獄警見狀,卻是冷哼一聲,心道:「撲街!你還真能撐,上邊都交代下來了,你要是不招供,還有一百種方式折磨你呢!」
「也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竟然動用了這麼多的資源整你!」
頓了頓,醫生繼續道:「實話告訴你,我行醫多年,剛才看你腎臟的時候,已經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你的腎臟,已經完全壞死了!」
「說得再明白點,現在除非你能匹配到腎源,進行換腎手術,不然吃什麼藥都沒用了。」
「不如拿點紫藥水擦擦,順便求關二爺保佑,看看會不會有奇蹟發生吧……」
醫生的話,使得王志恆本就一直緊繃著的那個弦,徹徹底底的斷了。
腎臟壞死,在這個年頭,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王志恆徹底崩潰了!
「啊!!!」
王志恆抱著腦袋,神情痛苦的大吼著,五官完全的扭曲在一起,左眼由於過於激動,黃色的膿,已經開始汩汩的流淌而出,再配合上各種傷痕,看起來就好像某種怪物般。
醫生長嘆一聲,道:「你信我一句話,現在招供,你還有治療的機會,起碼不會立刻就死。」
「但是,如果你腎臟再經受兩天的摧殘,不,一天!」
「就算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了……」
王志恆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對著獄警說道:「我招供,我承認!」
「鄭氏一家五口,都是我殺的,而且都被我做成了人肉叉燒包!」
說完這句話之後,王志恆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掩面痛哭。
很快,這件事情就被獄警上報,西九龍重案組,立刻派李修緣前來,做了正式的筆錄。
這次,王志恆對他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完全沒有一點隱瞞的意思。
在指認現場的時候,也非常的配合。
因為,王志恆再也不像體驗,那種每天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雖然,在招供之後,等待著王志恆的只有死刑,但起碼不用那麼痛苦的活著,也是一件好事。
至於這些過程,都有亞視全程在一旁記錄,作為獨家資料。
到時候將其整理剪輯之後,收視率一定不低。
……
半島酒店。
總統套房內,布里茨家族的成員們圍坐在一起,交流著這段時間的收穫。
「現在我們基本已經能夠確定,這個林澤豪,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而已,而且在我看來,對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無非就是運氣好一點。」
布里茨奧登將這段時間搜集來的資料,放到了桌子上,無比傲然的說著。
從他的神情來看,其他人就知道,這名叫做林澤豪的港島人,完全就沒有被其放在眼裡。
聞言,布里茨布希皺了皺眉頭,忍不住提醒道:「千萬不要大意,林澤豪能夠在布利斯托爾,從老皮特的手上搶過麗的呼聲,就說明對方一定有著幾把刷子。」
「而且,我們現在還是在港島,不管怎麼說,林澤豪也占有地利的優勢,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布里茨布希看著手中的資料,雖然上面清晰的記錄著林澤豪發家的歷史,但他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卻說不出來。
「我們已經足夠小心了,不僅到現在都沒有動手,還搜集了這麼多的資料,可以說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我已經派人去搜集林澤豪的近期動向了,只要時機合適,我就準備動手了……」
布里茨奧登信心滿滿的說著,看起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布里茨布希卻是搖頭,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我建議還是繼續等等比較好。」
「畢竟,這種事情還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再動手比較好,否則對方有了防備,後續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布里茨奧登當即反駁道:「還要繼續等?你知不知道,家族已經對我們拖沓的行為表示不滿意了,昨天晚上又打電話來催促,讓我們儘快動手。」
「如果你打算繼續等的話,以家主的脾氣,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發生的。」
布里茨布希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我知道後果,你放心,由我去跟家主說,絕對不會連累你的。」
「無論家主下達任何的命令,都由我來承擔。」
「我真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布里茨奧登立刻站起身,做出懊惱的手勢,道:「你承擔,你承擔得起嗎?」
「我們接下這個差事,來到港島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要抓住每一次的機會嗎?」
「現在,一切的準備都做好了,你卻慫了?」
布里茨布希正想解釋,電話聲卻響了起來。
布里茨奧登接起電話之後,神情立刻就變得興奮起來,確定好時間和地址之後,又囑咐了幾句,才心滿意足的將電話掛斷。
「我派出去的人已經傳來消息了,今天晚上,林澤豪會在一棟別墅內,與他的情人進行約會。」
「據說,這個女人是他偷偷養的,不打算讓他的女朋友知道,所以每次約會,都會帶很少的一部分保鏢。」
「我們一直等待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布里茨奧登的神情很是興奮,甚至都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布里茨布希,卻依舊是眉頭緊鎖,臉上布滿了揮之不去的愁容。
見此情形,布里茨奧登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斟酌一番之後,道:「這樣,我帶大部分的人手去,你領著少部分的人手在酒店等消息。」
「如果我不能順利回來的話,就證明你的猜想是對的,到時候你再像家族呼叫支援。」
「如果我能夠將林澤豪做掉的話,自然就是皆大歡喜,你說呢?」
布里茨布希搖搖頭,道:「既然是一起來的,那麼有了行動,自然也得一起去。」
「否則,要是因為人手不夠,導致任務失敗,我就變成了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