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吹哨搖旗,開戰!
馬交紅大驚,九紋龍這是要出山的節奏。
昨晚兒子兆龍生日,兩人已經坦誠相見。
經過徹夜長談,她也已經放下執念,理解了九紋龍。
想要成全對方當個普通人。
可是,因為她之前想的餿主意,故意找火山拿貨不給錢,把水攪渾,逼九紋龍出山。
結果,事情偏離了軌道,搞得拉比哥動怒,綁了兆龍,下了戰書。
她只想看九紋龍王者歸來,重振雄風,並不是想讓他死。
馬交紅長腿一邁,攔在九紋龍面前,大聲道:「你不是跟我說了,不管江湖事了嗎?」
「這一次,是為了我兒子,與江湖無關!」
九紋龍嘴唇輕抿,語氣堅定,不想跟馬交紅廢話。
「事情是我惹的,我來扛!」
馬交紅高挑修長的身形往前一步,硬氣地一挺身,大包大攬道:「我現在就去召集人馬,跟他們拼了!」
『啪!』
九紋龍抬手,果斷賞了她一巴掌。
「扛,你扛得起嗎?」
他瞪著眼珠子,直視馬交紅。
女人就是麻煩又善變。
在他想退隱的時候,逼他出山。
在他要出山的時候,又勸他收手。
馬交紅被扇了一掌,冷靜了許多,委屈地捂著臉抽泣。
九紋龍最怕女人哭,他嘆口氣,聲音低沉而有力緩緩說道:
「以前,我也這樣大聲講過,結果怎樣?是我老爸幫我扛!」
「我在暹羅坐牢的時候,看到過當地一代大佬隕落,就在想。」
「溥儀可以在皇宮當園丁,滬上第一大亨黃金榮可以掃大街,我九紋龍一個古惑仔,怎麼就不能從頭再來?」
九紋龍說到這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似乎在嘲笑自己當年的輕狂和無知。
「對不起,我不該逼你出山。」
馬交紅眼眶一紅,心中有愧。
如果不是她,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種局面。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就算沒有你逼我,從我踏上這條路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是一條不歸路!」
他說著說著,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又有力量。
等再次看向馬交紅的時候,無比決絕:「以前,是我老爸幫我扛!」
「現在,我必須為了兒子,自己扛!」
康哥看著原本被磨滅掉銳氣的九紋龍,重新變得有鋒芒。
莫名的,心中燃了起來。
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再看到昔日的油尖旺大哥,重整旗鼓。
命運就是這麼神奇。
對於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大哥,他只有一個字,頂他!
康哥默默地將手中的煙抽完,把菸蒂狠狠扔在地上,抬腳捻滅:
「龍哥,我現在去搖人!」
「今晚過公司!」
……
油麻地,櫻之庭日式餐廳。
松風居包房。
雕刻著櫻花圖案的木門緊閉,裡邊是原木色榻榻米和木質桌子,裝潢簡潔而不失雅致。
東安社老大拉比哥,盤腿坐在主座上,旁邊跪坐著兩名身穿和服,面帶微笑,以標準日式禮儀服務的女侍從。
她們一左一右,幫忙添菜,倒清酒。
旁邊的座位上是火山,他面容桀驁,酷似令狐沖,昂著頭叼著酒杯,把玩著杯子。
另一邊則穿著大紅色皮衣的皇子。
他皮白肉嫩的,騷包的樣子,看起來不像古惑仔,倒是像潮流歌手。
「叮鈴鈴。」
木門拉開,門上掛著的風鈴,隨著響動,所有人的目光,看了過去。
火山的心腹頭馬金牛,頂著一頭金燦燦的頭髮,走了進來。
「拉比哥,皇子哥。」
他點頭向拉比哥和皇子問好後,走到火山耳旁,耳語了兩句。
「你怎麼回事?!」
火山聽了兩句,直接一巴掌將金牛掀翻,板著臉訓道:「拉比哥在這裡,說話跟蚊子叫一樣,當他們不存在啊!」
「重新說,大聲說!」
「對不起,拉比哥,對不起火山哥。」
金牛捂著紅腫的臉,連忙道歉。
拉比哥飲了口清酒,和顏悅色,一副大佬風範:「火山,算了,小弟不懂事,教一下就行了。」
接著他面帶笑意,目光看了過去:「金牛,什麼情況啊?」
「我收到風,九紋龍出來吹哨搖旗了。」
「他話,他只是掩了爐,但未熄火!」
「今晚,做個了斷!」
金牛大聲地道。
拉比哥聞言,臉色一變,重重地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暗罵:「踏馬的,瘸了還這麼囂張!」
當年,要不是九紋龍風頭太盛,太囂張,搞得小弟都擁戴,連他這個大佬都不放在眼裡。
他也就不會安排九紋龍去暹羅做事。
結果,沒想到,這貨命大,只是壞了條腿。
於是,只好打電話報警。
好不容易把人關進去六年,結果一出獄,還要回來搞事。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拉比哥表情猙獰地道:「大家都是同門,不是我要針對他。」
「而是他拎不清,非要回來找存在感。」
「二三十年前,傻佬泰你們都知道吧?」
拉比哥環視了一眼眾人:
「他以前用不要命的打法,拿著四十米大刀,四處插旗,從灣仔碼頭砍到市中心,無人能敵,打得灣仔清一色,江湖人稱『灣仔皇帝』,連洛克道都改名叫泰哥街。」
「就這樣一個人物,當年狂得能跟雷洛叫板。」
「結果呢,還不是因為太狂,惹得江湖眾怒,害得合圖這麼大一個社團,日薄西山,成了垃圾。」
「所以說,像是九紋龍這樣不安分的人,社團敲打他,是應該的。」
「免得被他害得東安和合圖一樣撲街!」
火山聽著拉比哥講故事一樣,東拉西扯,心中暗罵:
丟,當坐館的說話就是有水平。
明明是要搞人,還說得這麼大義凜然。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火山面上,還是笑著附和:
「拉比哥說的對,九紋龍曾經是我大哥,我最清楚他的風格,成天一副老子最大,唯我獨尊的樣子。」
「為了社團安危,這種不穩定分子,我們配合社團清理,是應該的。」
火山曾經是九紋龍的手下,九紋龍入獄後,自然接手了一切資源。
身邊的長髮和一眾小弟,大部分是九紋龍的舊部,就連地盤還都是曾經九紋龍帶著拿下的。
九紋龍在一天,他的地位就不穩一天。
一旦對方吹哨搖旗,重新出山,他只有低頭當小弟的份。
所以,整個社團,就是他最巴不得九紋龍撲街,事情搞得這麼大,他沒少暗中攪合。
「我覺得,要開戰,就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以多欺少,有點不講江湖道義吧?」
皇子聽完火山的話,操著一口寶島腔,雖然有點機車,倒是直言快語。
拉比哥聽完,眉頭一皺。
火山敏銳的捕捉到拉比哥的表情,拱火道:「皇子哥,你搞什麼?!」
「別人搞你的女人,你還跟人家講江湖道義,是不是男人?」
「你什麼意思?!」
皇子臉色一沉,不爽地反問。
「呵,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還問什麼意思?」
火山鄙夷了一聲,語氣帶著嘲諷和不屑,繼續挑撥:「最近你女人馬交紅,天天在冰室過夜,綠帽子都戴到胸口了,還不知道?」
「我好心通知你一聲,免得你在外面還以為自己多威風,其實只不過一個綠毛龜。」
「干你娘,火山,閉嘴啦你!」
皇子聽完,臉色鐵青,雙眼仿佛都要噴出火來,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火山的話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男性尊嚴被挑戰,他一拍桌子站起:「放心,今晚,我們堂口一定出戰!」
「公司天台,我要跟九紋龍單挑,否則,這口氣,我永遠咽不下,誰也不要跟我搶!」
「好,有志氣!」
拉比哥眼神微微一閃,臉上卻始終帶著微笑。
他看著兩人,緩緩道:「大家都真心為社團,我很開心,誰幫社團清理門戶,我就捧誰當廟街揸fit人!」
聽到拉比哥的話,火山面色一喜,志在必得。
皇子則一臉黑到發綠的離開。
等席面散去。
金牛納悶地問道:「老大,為什麼要拱皇子出來參戰?」
「這樣,豈不是多一個競爭對手嗎!」
「你在第一層,我已經在第五層了,傻仔。」
「不是多一個競爭對手,是多一個幫手。」
火山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陰險。
「這年頭,大家出來混,是拜關二爺的,又不是當關二爺的。」
「單挑,呵,表演給猴看啊?」
「別看九紋龍現在長短腳,皇子未必打得過他。」
「皇子心高氣傲,要是敗北,在港島一定待不下去,只能滾回他的灣灣揸台妹。」
火山得意地講著布局,眼中閃過狡黠和算計,下令道:
「港島想搏出位的小弟那麼多,你隨便找一個,到時候等兩人挑累了,趁機解決九紋龍,多簡單。」
「老大,還是你高明啊!」
金牛豎起大拇指,誇讚道:「這樣,廟街揸fit人的位置是你的,皇子的位置也空出來了,還解決了九紋龍。」
「一箭三雕!」
「太絕了!」
火山嘴角揚起,雙眼更是透出滿滿的城府和陰險。
九紋龍吹哨搖旗又怎樣,那點舊部下,敵得過整個東安社群起而攻之嗎?
哼,不自量力!
……
(左:火山,右: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