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笑面屍

  鈴鈴鈴

  當天下午。

  「喂,我是呂澤。」

  「呂sir,查到了,當年的銀礦灣屠村事件,確實有幾名倖存者。」

  「在這批倖存者中,目前有兩人還活著,其中一個叫陳婆,住在銅鑼灣慈愛敬老院,一個叫梁伯,住在慈雲山觀岩小區13號樓。」

  「好,我知道了。」

  呂澤掛斷電話,將消息告訴了楊曉華。

  楊曉華一聽,立刻精神大振:「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敬老院,你去慈雲山,隨時保持聯繫。」

  「行。」

  呂澤沒有反對,當即帶著凌靖和彭奕行出發。

  慈雲山。

  觀岩小區。

  「澤哥,13號樓有16層,上百家住戶,沒有門牌號這怎麼找啊?」

  看著眼前的13號樓,凌靖一臉為難。

  「苯,我們不認識梁伯,難道這裡的人也不認識?」

  「像這種老小區,上歲數的人都會聚群,每天打打麻將,下下棋,要不就喝喝茶,跳跳舞,去找人問問不就知道了。」

  呂澤目光掃過。

  很快發現不遠處有個涼亭,一群老頭正在裡面下棋,於是開口道:「過去問問。」

  「幾位叔伯,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梁伯的人,他大概七十多歲,住13號樓?」

  凌靖上前詢問。

  「梁伯?」

  幾個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不認識。」

  「幾位叔伯,我們是社區的,找梁伯是為他的養老金問題。」

  呂澤從後面走上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500港幣的鈔票:「小意思,請幾位叔伯喝茶。」

  「社區的?」

  一名老頭看到錢,態度立刻不同了:「老梁住在3樓的316,你看,就是這一家。」

  說完往樓上一指,指在了一個窗台上擺著幾盆花的房間。

  「謝謝。」

  呂澤帶人直接上樓。

  「澤哥,為什麼說我們是社區的,直接說我們是警察不是更好?」

  凌靖有些不解的問道。

  「不懂了吧。」

  「這些老人都是從四大探長時代過來的,對警察缺少信任,你跟他們說你是警察,搞不好他們會指一條錯路給你。」

  「社區就不同了,住在這些老舊小區內的老人,不是沒有子女,就是跟子女關係不好,平時沒多少走動。」

  「平日裡只有社區的志願者會來看望他們,天然中帶著親近。」

  「你們沒在街道上巡邏過,可能不知道,有些孤寡老人去世後,甚至會把遺產遺留給對自己好的社工,我知道一個人,她在社區做了三十年,名下有五處房產,都是曾經照顧過的孤寡老人送給她的。」

  呂澤語氣微頓:「要是我沒記錯,再有幾年她就該出獄了。」

  說著,3樓316到了。

  咚咚咚

  「梁伯,在不在家,我們是社區的。」

  凌靖現學現賣。

  等了片刻,不見有人開門,屋內也沒人回應。

  彭奕行站在後面,小聲道:「澤哥,好像沒人。」

  「你們找梁伯嗎?」

  不等呂澤開口,倒是隔壁的房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位老婆婆。

  「婆婆,梁伯是不是出去了?」

  呂澤開口詢問。

  「我不清楚呀。」

  老婆婆搖頭:「我今天一整天都沒見他,中午想叫他吃飯都沒找到人。」

  呂澤眉頭一皺:「婆婆,您上次見到梁伯是什麼時候?」

  「是昨天晚上,昨晚他買了很多酒菜回來,看著可高興了,我問他怎麼這麼高興,他也不告訴我,還送了我半隻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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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興!」

  呂澤眉頭一挑,冷聲道:「你們退開。」

  凌靖和彭奕行往後退了退。

  呂澤二話不說,飛起就是一腳。

  嘭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了。

  入眼,一名面帶微笑的老伯坐在沙發上,身前的茶几上擺著燒雞,叉燒肉,蒸魚,燒鴨,還有半瓶小酒。

  「好你個梁伯,我說怎麼一天沒見人,原來是躲在家裡偷吃。」

  「天天吃這麼好,你賭馬了,還是以後不活了?」

  老婆婆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

  「澤哥,不對啊。」

  相比老眼昏花的老婆婆,身為狙擊手的凌靖眼神銳利,一眼就看出了老人的不對,他臉色太白了,白的不正常,沒有血色。

  「是不對,因為老人已經死了。」

  呂澤兩步上前,掰開老人的眼皮:「死了少說有12個小時。」

  「梁伯啊!」

  一聽梁伯死了,老婆婆愣了下,很快便嚎啕大哭起來。

  呂澤示意彭奕行將老婆婆扶回房間,自己則在茶几上翻找了起來,很快找到了一張銀行的匯款單,和一份刊登了塚本一郎被殺的報紙。

  「通知人過來善後。」

  呂澤將匯款單裝進口袋。

  很快,慈雲山警署派法醫來了。

  經鑑定,梁伯是高興死的。

  他心情激動,又喝了酒,引發了心肌梗。

  呂澤對此沒什麼反應,因為死因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梁伯是銀礦灣屠村事件的倖存者,這些年心心念的便是向塚本一郎復仇,讓他付出代價。

  如今塚本一郎死了,死於暗殺,梁伯不高興才怪。

  能在自己死前,看到塚本一郎受到應有的懲罰,料想梁伯就是知道自己會笑死,恐怕也不會在意吧。

  「你們在幹什麼?」

  呂澤回頭一看,發現幾名趕來幫忙的慈雲山警員,正在梁伯家門口焚香禱告。

  「呂sir。」

  一名警員將呂澤喊出來,小聲道:「老爺子死後面帶微笑,這是笑面屍啊,很恐怖的。」

  另一名警員也跟著說道:「是啊,法醫說他都沒見過死人會笑,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就算死者是笑著死的,死後也該表情恢復如常才對,這個老伯很詭異啊。」

  「詭異個屁。」

  呂澤目光一掃:「這裡沒有什麼笑面屍,誰也不許胡說八道。」

  說完,呂澤看向門口的香爐:「香還有沒有?」

  「呂sir,你不是不信嗎?」

  一名警員委屈的說道。

  「我是不信,可我很敬佩他老人家,想上柱香不行啊?」

  呂澤一邊說著,一邊從警員手裡接過香,含糊不清的嘀咕兩句,將香插在了香爐內。

  「澤哥,我們也上兩炷吧,我們也很敬佩老爺子。」

  凌靖和彭奕行爭先恐後。

  卻不知,這件事被傳回警局之後,很快便傳播開來。

  按照正常順序,是先有塚本一郎被殺,後有梁老爺子笑死。

  可傳著傳著,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笑面屍深夜索命。

  塚本一郎也從被人開槍打死,變成了活活嚇死,更有甚者說塚本一郎的內臟都被髒東西掏著吃了。

  後來,有個三流作家聽到這則消息,覺得很不錯,就借用過來寫進了自己的鬼故事裡。

  再然後,有個洗手不乾的摸金校尉,看到了這則鬼故事,又加以利用,變成了赤衣凶,笑面屍,青桐槨,豎葬墳中的四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