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暫時放過你
唱完生日歌，楊葉見胡因夢淚牛滿面的樣子，調侃道：「過個生日而已，你不用感動成這樣吧！」
胡因夢破泣為笑，擦著眼淚說道：「你們兩個大騙子！」
林清霞笑道：「過生日當然要有驚喜呀，因因，許個願吧！」
胡因夢笑著點點頭，閉上眼睛許了個願，一口氣把蠟燭給吹滅了。
楊葉拍拍手，一頓豐盛的晚餐送了進來。
吃完飯，少不得一頓鬧，蛋糕搞得到處都是，楊葉暗嘆，明天又少不得賠償一筆清洗費用。
楊葉沖了個涼，把身上的蛋糕殘渣洗掉，渾身清爽，坐在書桌前畫分鏡頭劇本。
畫了半個多小時，胡因夢泡了杯茶走進來，給他放在桌上。
楊葉頭也沒抬，還在聚精會神地畫著。
胡因夢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後就愣住了。
因為楊葉在畫一個奇奇怪怪的生物，這生物的腦袋有點像沙皮狗，皺巴巴的。兩隻眼睛的腦袋的比例極不協調，還往外凸。
腦袋下面是個細細的脖子，接下來就是矮小的身體，還有點駝背，四肢又細又長，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丑絕人寰。
她忍不住問道：「你畫的什麼？」
楊葉抬頭看了胡因夢一眼，說道：「外星人。」
他看見桌上的熱茶，就喝了一口，驚訝地道：「哪來的烏龍茶？」
胡因夢道：「伱今天給我過生日，獎勵你的，這可是我從台灣帶過來的凍頂烏龍。」
「那你獎勵錯人了，是青霞的主意。青霞呢？」
「她睡了。」
「嗯，最近天天拍戲，還要練騎馬，是挺累的。」
胡因夢不想聊林清霞，她問道：「你這個外星人畫得也太醜吧？」
楊葉道：「丑就對了，我要的效果就是……丑得只有媽媽會愛他。」
「噗嗤！」楊葉這形容讓胡因夢忍不住笑出聲。「可是，他這個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凶啊，而且還怪可憐的。」
「為什麼要看起來凶？」
「你不是要打外星人嗎？」
「誰說我要打外星人，地球已經容不下我了？」
「我看那些好萊塢電影裡，外星人總是很邪惡的樣子，你又是功夫明星，就認為你是要打外星人啊。」
「不是，這是一個可憐的小外星人。他的父母不小心把他弄丟了，一個地球上的小男孩撿到了他，於是他們就成了好朋友。你看他的臉，像不像一隻沙皮狗。」
胡因夢仔細看了看，發現還真有點像，她有些不可思議地道：「所以你是要把外星人當寵物養？」
楊葉鬼扯道：「我十五歲的時候，家人生病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啦。孤零零地住在城寨里，那時候別人都說我守不住自家的房子，我常常幻想自己有一個外星人朋友，他會幫助我，戰勝了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楊葉瞎編了一通，胡因夢忽然對他很是心疼。
胡因夢想，那時候他那么小，孤身一個人在危機四伏的城寨里，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的功夫這麼厲害，一定是那時候被逼著練出來的吧？
胡因夢忽然很想安慰楊葉，忍不住抱住楊葉的腦袋。
兩人無聲地依偎了一會兒，楊葉忍不住說道：「那個……因因啊。」
「什麼？」
「我有女朋友的。」
「我知道，還不止一個嘛。」
「額……」楊葉瞬間無語。
胡因夢鬆開楊葉，紅著臉說道：「看你可憐，安慰你一下而已。」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屋外走去，走了幾步，終究還是退了回來，盯著楊葉的眼睛，問道：「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沒有不喜歡你啊！我對你不是挺好的？這世界上除了你，哪個下屬敢跟老闆這麼囂張的？」
「你看見美女就追，可為什麼不追我？我不美嗎？」
楊葉心說，臥槽，這是斯德哥爾摩症發作了啊。
胡因夢對自己的相貌是極為自信的，自認不輸給誰。她上學的時候，收到的情書多到可以讓天空下一場大雪。她隨便在酒吧里坐一會兒，過來搭訕男的就會絡繹不絕。
可是呢，一年了，她天天在楊葉的身邊晃悠，這廝居然不正眼瞧她。
如果說楊葉是不近女色一心搞事業，或者非常專一除了自己的女朋友誰都不愛，那她也不說什麼了。
但這廝明明是一個爛人，看見美女就想方設法地追求……胡因夢不服！
「是不是因為我交過男朋友？」
「當然不是，那時候我們又不認識。」楊葉矢口否認。
「你就是，你嫌棄我！」
楊葉無語：「那要怎麼證明，我不嫌棄你呢？」
「我要跟你作噯！」胡因夢說道。
「啊？」楊葉震驚了，你這也太直接了吧？「不是……青霞還在隔壁呢？」
「她睡著了！」
「你們是閨蜜啊，你這樣……不太好吧？」
「你還是她男朋友呢，人家在台灣天天想著你，你還不是在美國跟那個阿佳妮鬼混。」
「額……你說的也對。」
「那你做不做。」
「做……做就做嘛。」楊葉還委屈上了。
「那你抱我。」胡因夢說著，閉上了眼睛。
她等待了片刻，卻沒有等到期待中的擁抱，不由得有些失落，睜開眼睛說道：「你還是嫌棄我。」
「那啥……今天這氣氛不太對，挺尷尬的，改天行不行？再說了，青霞還在隔壁呢，萬一被發現了不好收場。」
胡因夢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說道：「那好，今天先放過你。」
說著湊上來，抱著楊葉的腦袋，狠狠地親了一下，才臉色緋紅地鬆手，轉身揚長而去。
楊葉擦了擦嘴巴，忍不住吐槽道：「媽的，我怎麼感覺被強健了呢？」
……
楊葉帶著新採購的設備重新回到了拍攝地點，把劇組的人都驚到了。
楊葉介紹道：「這玩意兒的名字叫做泰坦，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搖臂。擁有17英尺的工作半徑，加上延展臂之後到達29英尺。27英尺的取景高度，加上牽引臂的話可以達到37英尺。」
香港使用的是英制單位，所以楊葉做介紹時無需換算成公制單位。如果換算過來的話，上文提到的兩組數據大約是五米、八米。九米、十一米。
「這個大傢伙可以裝三個攝影組的成員，外加一個導演，一台攝影機和兩個弧光燈。出於快速平衡調整的需求，泵壓水銀可以很快地從搖臂的一端抽到另一端，行駛重量達12噸之巨，它可以長途旅行，我花了兩天時間才把它開過來。」
胡金銓聽了楊葉的介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愛不釋手地摸了摸這個大傢伙，問道：「這得多少錢啊？」
「九十萬美金，原本世界上只有一台，好萊塢拍大型戰爭場面才會用到。我從一年前就開始訂購了，所以這是第二台。有了這傢伙，拍武俠片有如神助。」
限於技術手段，胡金銓以前拍武俠片，表現輕功的時候，只能使用蹦床，人在蹦床上起跳，然後通過蒙太奇的剪輯手法，給觀眾一種飛檐走壁的感覺。
現在，利用泰坦配上威亞，還有楊葉的鋼絲消除術，武俠電影的拍攝幾乎可以實現無限可能。
武俠小說里描寫的那種登萍渡水八步趕蟬踏雪無痕……全部都可以實現。
胡金銓拍俠女的時候，費了老鼻子勁，才讓徐風和錦衣衛在空中拼了一招。
現在麼，你拼一百招都行，一邊對招一邊飛都可以。
胡金銓激動得直搓手，不停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
楊葉笑道：「先幹活吧。叫人把這塊地整平了鋪設軌道，這場馬戲一定要拍出彩來！」
由於楊葉提出羅小虎和玉嬌龍要騎著馬不停地戰鬥，這可難死胡金銓了。
在高速運動之下，攝影機別說對焦了，攝影師連平衡都掌握不了。
拍出來的視頻亂抖就不說了，全是花的。
胡金銓大喊道：「開工，開工！」
有了新的設備，大家幹勁十足，楊葉和林清霞打得也十分賣力。
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小龍和小虎在沙漠的戲份終於殺青了。
楊葉用剪出來的毛片和原版比對了一下，不僅毫不遜色，甚至更加精彩。
李按是編劇出身，他在色彩上的把握，早期非常粗糙，後期也到不了頂尖，張一謀就比他強多了。
而張一謀的色彩，其實是跟黑澤明和胡金銓兩個人學的。
因此，在胡金銓的掌控下，這段沙漠戲的質感是完勝李按版的。
楊葉對全片拍出來會是什麼樣子，非常之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