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搭訕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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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龍帶著他攢的劇本過來找楊葉提意見。
楊葉仔細看了一遍，心說，這不就是《笑拳怪招》嗎？原來他這麼早就想過要拍這玩意兒。
不過事情說穿了也沒什麼稀奇的，《笑拳怪招》本來就是模仿《醉拳》而產生的電影。
既然楊葉提前把《醉拳》弄出來了，《笑拳怪招》應運而生也就可以理解了。
《笑拳怪招》從劇情上沒什麼可說的，反正就是模仿嘛。《醉拳》里一些好用的橋段也被陳龍拿來重複利用，比如扮女人之類的。
但陳龍也設計了不少新穎的套路，比如打架的時候用筷子夾菜進嘴，就非常有趣。後世無數的影視作品模仿過這個橋段，最典型的就是《功夫熊貓》。
受到楊葉每次都把分鏡頭劇本弄得很詳細的影響，陳龍這個劇本也是這個年代少見的詳細，很多招式什麼的都標的很清楚，只不過陳龍畫功太爛，所以看著有些亂糟糟的。
楊葉笑道：「阿龍，劇本沒必要弄得這麼詳細，很多東西臨時發揮即可。」
陳龍撓撓頭道：「可是我跟楊少你還有胡金銓導演都拍過戲，你們的分鏡頭劇本都是畫的明明白白的啊。」
楊葉道：「這不一樣，齊白石說過學我者生，似我者死。我走的是武學宗師的路線，為了打出宗師風範，必須提前設計好動作，務求盡善盡美。但你走的是市井小民的路線，如果什麼東西都提前設計好，就會顯得很刻意，不夠親民。
伱要學會因地制宜，利用好你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器械，鍋碗瓢盆，扁擔板凳，什麼都好。你想想醉拳裡面，黃飛鴻和蘇乞兒大戰鐵頭功的那段，是怎麼設計的。」
陳龍對楊葉是十分佩服的，不僅僅在於楊葉自己拍出來的電影全球大賣。
更在於楊葉為他量身定做的《醉拳》在亞太地區都賣瘋了，這次還借著各地片商來看楊葉新片的機會，賣出了歐美版權。
後來陳龍和袁和平模仿《醉拳》搞了一部《蛇形刁手》，票房就差很多。
《醉拳》在日本賣了20億日元的的超高票房，《蛇形刁手》就只賣了4億多，差距太大了。
而且楊葉不僅毫無保留地指點他，還對他十分信任，比如這次讓他做導演，就直接放權，給他創作自由，讓他隨便搞。
陳龍以前跟過羅維，他在羅維那裡是不敢有點異議的，羅維讓他怎樣他就怎樣。
也正因為如此，面對邵氏和嘉禾挖角他才不為所動，跟著楊葉，他有太多東西可以學了。
而且是每學一點，都受用不盡的那種。
陳龍雖然少讀書，卻是個聰明人，他隱隱約約感覺到，楊葉在啟發他，指引他通往一條康莊大道。
他傻了才走。
楊葉和陳龍原來的老闆羅維可不一樣，羅維在陳龍面前，是長者、前輩、乾爹、影界巨擘。
陳龍對羅維的指示，絕對不可以有任何異議，如有，則是冒犯，羅維會大發雷霆，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其實羅維是知道陳龍的天賦的，但經歷過李小龍的事件後，他有點擔心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當年拍完《唐山大兄》和《精武門》後，羅維就以李小龍的恩師自居，李小龍卻覺得羅維是個渣渣，在片場根本不聽他的。
兩人的關係因此鬧得非常緊張。
羅維的意思很明確，我是導演，你就要聽我的，要不然你行你上，你來當導演啊！
李小龍說我上就我上，嘉禾也決定支持李小龍導演一部電影，讓他展示自己才華。
對此羅維是嗤之以鼻的，他等著看笑話。
然而李小龍自導自演一部《猛龍過江》，大破票房記錄，把羅維的臉都抽腫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陳龍跟著羅維的那些年，只要他一展示自己的喜劇天賦，羅維就大發雷霆。
在他的潛意識裡，大概是害怕李小龍的事件再發生一次。
但楊葉沒有任何打壓陳龍的必要，陳龍是一個天才，楊葉巴不得能開發他的潛能，腦子有坑才打壓他。
所以楊葉直接就給陳龍創作自由，讓他自己拍片子練手。
「總而言之，打鬥場景的選擇一定要普通，觀眾越熟悉的地方越好。家具城、菜市場……都是絕妙的地點，因為這樣觀眾才有代入感。設計動作的時候，就要將現場的環境融入進去，比如你這個劇本設計的用筷子打架，夾菜進嘴，就非常有趣，稱之為經典也不為過……」
楊葉繼續啟發陳龍，陳龍也聽得十分認真，連連點頭，還找了支筆記下楊葉說的要點。
兩人說的正開心，林清霞和徐風走了進來，她倆沒做聲，站在旁邊靜靜聽著。
楊葉知道她倆來了，卻假裝不知，說得更賣力了。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楊葉層出不窮的點子不僅讓陳龍聽得眉飛色舞，也讓兩位大美女聽得眼中異彩連連。
眼見裝逼裝得差不多了，楊葉才借著喝水的機會，忽然發現她倆，詫異地道：「你倆什麼時候來的？」
林清霞一臉崇拜地看著楊葉，眉開眼笑地說道：「來了有一會兒了，見你們在討論劇本，就沒打擾你們。」
楊葉看了看表，說道：「到飯點了，去吃飯吧，阿龍也一起去。」
陳龍笑道：「好啊，我跟楓姐也好久沒見了。」
1969年，陳龍在《俠女》劇組拍過戲，不過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死龍套，而徐風是女主角。
徐風性格很好，她只是不愛說話。
她沒有看不起陳龍，兩人成了好朋友。陳龍後來和徐風的妹妹徐傑談過戀愛。
四人找了家餐廳吃飯，林清霞道：「明天我就和楓姐回台灣去了。」
楊葉道：「這麼急？還說帶你們在香港逛一逛呢。」
「《八百壯士》要開機了，我們都要到場的。」
《八百壯士》是中影的戲，相當於是台灣的主旋律電影，講的是日寇入侵上海，八百壯士死守四行倉庫的事跡。
許多年後內地導演管虎也拍過一個版本叫《八佰》。
台灣如今的三大女演員林清霞、徐風、張艾嘉都被點名參演。
「這是戰爭戲，會有炸點什麼的，注意安全。」
「我會的。」林清霞甜甜地回應著，楊葉的關心讓她覺得十分美好。
「我過幾天也要去美國了，這段時間反正你倆會一起拍戲，阿楓，你就教一下青霞練武，沒問題吧？」
「好！」徐風答應了。
其實徐風也不會武功，只不過她武打戲拍多了，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
……
1976年2月底，距離第48屆奧斯卡頒獎典禮還有一個月。
楊葉帶著胡因夢，踏足北美大陸，抵達了洛杉磯。
楊葉遠遠就看見了舉著牌子的謝伊，推著行李走了過去。
「嗨，尼克，歡迎來到美國！」謝伊大笑著給楊葉來個熊抱。
又猥瑣地和胡因夢來了個貼面禮：「特麗，你美極了！」
放好行李後，謝伊開著車帶他們前往預定的酒店。
當天晚上，謝伊為楊葉接風，三人在一家酒吧喝酒。
謝伊介紹道：「好萊塢電影人很喜歡來這家酒吧。你看，那個傢伙叫史匹柏，他去年導演了一部《大白鯊》，非常賣座。」
楊葉見到好萊塢超級大導，有點小激動，差點上去要簽名。
轉念一想，老斯現在也不過是嶄露頭角罷了，我激動個錘子啊？
轉而開始琢磨著要不要薅史匹柏的羊毛，史匹柏的牛逼電影那麼多，我隨便薅兩部，不過分吧？
先薅《E.T.》？再薅侏羅紀？還是薅奪寶奇兵？
對於楊葉而言，特效，技術都不是問題，問題反而是時代的限制，讓他不敢搞得太過超前，僅此而已。
楊葉琢磨這這事，酒也不喝了。
謝伊還想跟他說話，卻被胡因夢阻止了。
「他可能想到什麼點子了，你別打擾他。」
「那我們喝吧，特麗，你真迷人！」
胡因夢笑道：「你想跟我約會？我是他的情人！」
「哦NO！」謝伊怪叫一聲：「果然如此，我就說嘛，尼克把這麼漂亮的女士留在身邊，怎麼可能把持得住。」
既然胡因夢說她和楊葉有一腿，謝伊就馬上打消了上她的念頭，轉而和胡因夢聊起楊葉的電影來。
不過這天沒法聊，因為總是會有人過來找胡因夢搭訕，使得他倆的聊天一次次中斷。
胡因夢這種典型的中國長相，實在是美國佬的心頭好。
楊葉想好了怎麼薅史匹柏的羊毛後，回顧神來，忍不住吐槽道：「你這也太受歡迎了吧？」
胡因夢無辜地道：「這又不是我的錯。不過以前我在台北的時候，在一個酒吧唱歌，他們也是這麼跟我搭訕的。」
「後來呢？」楊葉問道。
「我不幹了！」胡因夢說。
楊葉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忽然又吐槽道：「怎麼沒有大洋馬向我搭訕呢？」
胡因夢道：「老闆，我說句實話你可別不愛聽！」
「什麼話？」
「我聽說，三大人種里，白男和黃女最受歡迎，走到哪都有人搭訕。黃男和黑女最不受歡迎，基本上無人問津。」
「放屁，我現在就勾搭一個洋婆子給你看。」楊葉不服。
他左顧右盼地瞅了半天，找准一個目標，湊了過去，用他那翻譯味兒的法語說道：「你好，伊莎貝爾，我能請你喝一杯嗎？」
伊莎貝爾·阿佳妮獨自坐在角落裡，望著楊葉那張東方面孔，饒有興致地說道：「你是第一個向我搭訕的東方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