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佳慧的情書
楊葉對陳龍道：「阿龍想不想過下當導演的癮？」
陳龍道：「那我當然想。」
楊葉道：「那你找你們的師兄弟商量一下，攢個本子出來，找濛姐要錢就行了。」
陳龍樂了：「這麼隨意的嗎？」
楊葉笑道：「你悠著點就行了，先攢點經驗。」
陳龍道：「那我知道了。」
「還有我跟伱講的功夫喜劇的路子，你要多琢磨……」
楊葉又和陳龍大概講了幾點，聽得陳龍連連點頭。
如果看過《陳龍的特技》這部紀錄片，就會知道在動作設計方面，陳龍絕對是個天才。
所以楊葉也不會講得太明白，只是大致提一下，對他做一個啟發，讓他自己琢磨。
現在拍的這種民初功夫片要不了幾年就會被淘汰，到時候就是時裝功夫片的天下了。
所以楊葉讓陳龍自導自演，讓他練練手，摸索一下自己的武打風格。
至於票房什麼的，楊葉也不是很在意，以陳龍的號召力，現在基本上也虧不了。
幾人聊了一陣，開始上菜了，今天是慶功宴，楊葉自然不可能吝嗇，菜式十分豐盛，每桌還上了一條東星斑。
許多人過來敬酒，楊葉自然不可能全喝，大多數時候只是舉杯意思一下。
酒過半巡，一個十三四歲，穿著粉色連衣裙，面容精緻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少女跑到楊葉面前，拿著一個筆記本，有些緊張地說道：「楊少，可以幫我簽個名嗎？」
楊葉接過她的筆記本，饒有興致地問道：「當然可以，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關家慧，我爸爸是關山。」
「原來是關家的千金，你跟你爸爸一起來的？」
「是啊！」
「你很可愛！」
楊葉說著，用漂亮的顏體在筆記本上寫道：祝佳慧越長越靚！——楊葉。
關家慧得意地說道：「那當然。」
她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封迭得很漂亮的信，說道：「這個給你。」
楊葉問道：「這是什麼？」
他剛想拆開，關家慧阻止道：「等你一個人的時候才可以拆開看。」
「為什麼？」
「反正就是一個人的時候才可以看。」
「好吧！」
楊葉將信收了起來。
關家慧見狀，開心地走了，臨走前又強調了一遍：「記住哦，一個人的時候才可以看。」
……
楊葉發現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鬱悶地道：「都看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是金魚佬。」
坐在他身邊的趙雅之好笑地道：「這不會是情書吧？」
楊葉把信給她，問道：「你要看嗎？」
「人家小姑娘寫給你的，我為什麼要看？」
夏夢往關山那桌瞅了一眼，說道：「看也別在這裡看，小女孩臉皮薄。還有，你也不要粗暴的拒絕她，最好給她回封信，措辭委婉一點，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勉勵她好好學習之類的。」
楊葉苦著臉道：「我還要回信？」
「不然呢？青春期的小女生很敏感的。需要引導，你粗暴的拒絕她，或者無視她，都不行啊。」
「我去，濛姐你還是個教育專家呢。」
等宴會結束了，楊葉掏出那封信看了起來。
「親愛的楊少，你好！我叫關家慧，今年14歲，上中二。」
楊葉心說，你還真是中二。
香港的中學是連著讀的，從中一讀到中六，沒有初高中之分，無需中考。
「我很喜歡看你的小說，聽你的歌，看你的電影，你很有才華，又很能打，還很靚仔，我覺得你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
一頓馬屁誇得楊葉甚爽！
「小時候，大家都叫我洋娃娃，我知道我長得很漂亮。在我們學校，很多男生喜歡我，他們每天都討好我，還送我禮物。但我看不上他們，我覺得他們很淺薄，沒有你有內涵。」
「我覺得我和你是男才女貌，你可以跟我拍拖嗎？
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做你的老婆。
早上你去上班，我就指揮菲傭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
中午我就去逛街，做美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晚上你回來，我們就一起看電影，約會，吃西餐。
如果你要去應酬，出席活動，我都會陪著你。
放假的時候，我們就一起旅遊，走遍全世界。
我還要給你生兩個可愛的寶寶，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你給他們取個名字吧！
——愛你的佳慧」
楊葉都看懵了，小丫頭想得挺美啊？
楊葉把信扔在書桌上，單手轉著鋼筆發呆。
趙雅之走了進來，好笑地道：「幹嘛？想著給你的佳慧妹妹寫情書？」
楊葉愁眉苦臉地道：「寫個屁，濛姐要求我不能傷小姑娘的心，還要勉勵她，引導她……這也太難了吧？」
「你不是大作家嘛？這都寫不出來？」
「額……」
楊葉琢磨了幾十秒鐘，在紙上寫下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管她呢！」
楊葉把筆一扔，將趙雅之抱過來，放在自己腿上，親她的小嘴，趙雅之卻躲閃了一下。
「不高興？你不會連中二女生的醋也吃吧？」
「我沒有！阿哥，只不過……你太受歡迎了，那麼多優秀的女生喜歡你，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楊葉一想就明白了，他拍第一部電影的時候，女主角是趙雅之這個新人，雖然《少林寺》上映之後有了一些名氣，但現在也只是在一些電影裡演花瓶角色。
後來楊葉唱歌搭檔的鄧麗珺，拍第二部電影搭檔的山口百惠，第三部電影搭檔的林清霞、徐風，都是大明星。
看起來，個個都比她強得不止一點半點，也難怪她會自卑。
楊葉想了想，抬起趙雅之的白嫩的下巴，在她的紅唇上狠狠吻了一陣，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其實你的職業生涯我早有規劃。只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所以我沒說而已。相信我，我會把你打造成一個不輸任何人的大明星。」
「我不想當大明星，我只想跟你一起。」
芝芝，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我一直在你放在心尖上的，只不過我的事業剛剛發展，需要到處奔波，所以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相信我，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嗯，我相信。」
女人啊，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總是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就算是賣黃花的也不例外。
……
「阿葉，聽說這次入圍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預祝你旗開得勝！」鄒文懷和楊葉舉了舉杯。
「借您吉言。」
楊葉躲了嘉禾這麼久，現在《精武英雄》也要下畫了，雙方總算見了面，約在半島酒店的芬蘭餐廳吃飯。
楊葉吃了一口牛排，直截了當地說動：「鄒老闆，何老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當初你們以為我死了，想要挖我公司的人。說句實話，這沒什麼錯，樹倒猢猻散嘛。可惜我沒死，我自然不會高興，也肯定會反擊，否則的話，誰都當我是軟柿子，要拿捏我一下，我怎麼辦？」
鄒文懷嘆道：「是這個理。」
鄒文懷雖然這麼說，卻並不後悔。當時的情況，他要和邵氏搶時間，只能如此。
如果楊葉沒死，大不了慢慢修復關係。如果楊葉真的死了，又讓邵氏搶先挖走了白楊影業的人才，嘉禾就萬劫不復了。
「而且兩位也看到了，只要我的片子好。其實並不愁沒有院線上映。香港除了嘉禾和邵氏兩條院線，還有那麼多散裝戲院，我湊都能湊出一條來，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何冠昌道：「話雖如此，但你臨時湊出來的院線必定不穩固，大家為了自己的利益，隨時可以散夥。比如安樂引進了好萊塢電影《大白鯊》，昨天就把《精武英雄》下畫了。你們各自為政，是做不長久的。」
鄒文懷道：「而且你那個臨時湊起來的院線，除了安樂和麗聲，其他的戲院位置都不好，設施也不行。如果《精武英雄》在嘉禾院線上映，只怕現在已經破了一千萬了。」
楊葉不置可否地說動：「人爭一口氣，你們想著用院線拿捏我，那可不行。實話跟你們說，我已經請了狄龍出演的我的新片。狄龍可是邵氏的台柱子，邵氏願意借狄龍給我，多的話不用我說了吧？大不了我去邵氏映片。」
鄒文懷道：「阿葉，既然把話說開了，那就說說你的條件吧。」
楊葉道：「當初放映《少林寺》的時候，說的明白的，《少林寺》版權歸我。現在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私自重映《少林寺》，賺的票房必須賠給我。」
鄒文懷差點吐血，辛辛苦苦放映了那麼久，現在全要還回去？
何冠昌道：「帳不能這麼算吧？我們重映的成本也很高的。」
「那我不管，我又沒讓你們放。」楊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何冠昌夠嗆。
鄒文懷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要求嗎？」
楊葉道：「沒有了，我只拿回我該要的。只要你們賠錢，那白楊下一部電影，就繼續在嘉禾上映。」
鄒文懷聽說楊葉話裡有話，忍不住笑道：「阿葉，玩文字遊戲就沒意思了吧？是下一部電影，還是下一部你主演的電影呢？萬一我們賠了錢，你隨便弄一部電影扔給我放映，我找誰說理去？」
楊葉豎起大拇指，咧嘴一笑：「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我修正，下一部我主演的電影一定會在嘉禾的院線上映。」
鄒文懷道：「寫在合同里嗎？」
楊葉道：「當然！其實我們白楊影業下一部電影也不錯的，雖然不是我主演的。你們就等著賺錢吧。」
鄒文懷點點頭道：「阿龍的電影的確不錯，不過跟阿葉你的電影比起來還差點意思。」
楊葉笑道：「這麼說鄒老闆是答應給錢咯？」
鄒文懷嘆氣道：「說起來，的確是我們嘉禾不厚道在先。而且這個官司打來打去，訴訟費都不知道要花多少，白白便宜了律師。與其這樣，還不如和你結個善緣，換一個友好合作的契機。」
當初嘉禾剛剛成立，找來王羽拍攝《獨臂刀王》，結果被邵氏以侵權為由告上法庭，雙方都不肯認輸，官司打了好幾年，光律師費都花了幾百萬，還踏馬不如一開始就賠錢。
鄒文懷汲取這個教訓，決定認慫。反正只要楊葉肯繼續在嘉禾映片，一部電影就賺回來了。
楊葉的《少林寺》、《精武英雄》連續大賣，沒有理由第三部會撲街。
而且第三部請來了林清霞和徐風，還有什麼神秘巨星，還有狄龍，再加上楊葉自己，這卡司也是相當豪華了，不賣座才怪。
何冠昌說道：「阿葉，你下部電影叫什麼名字？」
楊葉搖搖頭道：「名字還沒想好。」
「不是說改編的名家小說嗎？」
「搞噱頭而已。」
「那合同怎麼簽？」
楊葉怪笑道：「如果我隨便填個片名，然後永遠不拍這部電影，你們怎麼算？」
「額……」何冠昌被楊葉說懵了。
楊葉道：「就寫合同生效之日起，我領銜主演的下一部電影，如何？夠嚴謹了吧？」
鄒文懷和何冠昌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按照這種措辭，楊葉想耍賴，故意客串一部電影來糊弄都不可能。
楊葉嘆道：「其實真沒必要這樣，大家做生意講誠信，只要你們不搞我，我沒必要跟你們過不去。一起快快樂樂地賺錢不好嗎？搞到現在還要摳這種字眼，真的很累！」
鄒文懷舉起酒杯，笑著說道：「阿葉果然是個爽快人，既然如此，以前的那些不愉快就此翻頁，以後我們兩方開誠布公地合作，有什麼事商量著來，一起把電影事業做大做強，你看如何？」
楊葉道：「那自然最好沒有了。本來阿龍的電影還等著院線上映的，現在咱們講和了，我也少操點心，說實話，搞那個臨時院線實在很累，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能躺著賺錢，誰踏馬願意折騰來折騰去啊，您說是不是！」
鄒文懷笑道：「正是！」
幾天之後，雙方便簽署了合作協議，嘉禾就把《少林寺》後面兩輪重映賺的九百多萬還給楊葉了。
洪京寶的新片也即將將在嘉禾院線上映。
要不是這樣的話，楊葉還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上映洪京寶的電影，搞臨時院線肯定不行。
人家是衝著主演是楊葉，能夠在新年大賺一筆才來的，平時誰跟你玩？自己引進的片子都放不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