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各自打算盤
山口百惠回國後，楊葉就開始和千葉真一磨電影最後的八分鐘決戰。
這段電影史上的經典場面，拍了整整一個月才拍完。
送走千葉真一，時間已經到11月中旬了，時間非常緊迫。
楊葉說道：「我們必須在11月完成拍攝，12月完成精剪。因為要留出宣傳時間，還有歐美的片商過來看片。這次不用去什麼坎城威尼斯了，他們自己會來香港看片。」
楊葉一句「他們自己會來香港看片」，讓在場的工作人員都覺得揚眉吐氣，紛紛鼓掌。
楊葉又道：「阿龍，你的《醉拳》12月會在日苯和韓國漢城上映，等好消息吧！等歐美片商來了，我也會把你的電影推薦出去。」
《醉拳》在東南亞賣得極好，以至於這次拍《精武英雄》，陳龍雖然只是男二號，楊葉卻給了他30萬港幣的片酬。不過這不算什麼，十年之內，他的片酬就會飆到3000萬港幣。
聽說楊葉要把《醉拳》賣到歐美去，陳龍和袁和平都大喜，干起活來更賣力了。
自從拍《少林寺》的時候用吊威亞的方式完成了一些不可思議的動作之後，袁和平就總是手癢想著要吊威亞。
但是到了《精武英雄》，楊葉就要求他克制，能不用威亞就不能威亞。
甚至有時候用威亞並不是為了裝逼，而是為了保護。
比如在陳真和霍廷恩的館主爭奪戰中，有一幕陳真單手撐地爆踢霍廷恩頭部的畫面，為了打鬥逼真，楊葉要求陳龍用身體硬接。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楊葉就算有「神威」控制身體，也收不住力，再加上慣性，可能會對陳龍造成極大的傷害。
所以楊葉身上綁了一根鋼絲，這根鋼絲並非為了幫助楊葉完成動作，而是為了保護陳龍。
但就算有鋼絲的拉力，陳龍也被這一腳踢得暈暈沉沉。
後來電影中霍廷恩的眩暈狀態，也並非是他自己演繹出來的，而是真的被一腳踢暈。
經過陳龍的搏命演出，《精武英雄》在11月底順利殺青，之後楊葉便開始和剪輯師們一起完成電影的剪輯。
由於楊葉的心中有完整的電影，而拍攝的時候基本都是依葫蘆畫瓢，所以剪輯起來非常快，完全是他來主導，剪輯師反而成了輔助。
其實一般的導演是沒有剪輯權的，因為導演總是會敝帚自珍，覺得都是自己辛苦拍下來的東西，從而捨不得剪掉，最後就會導致電影非常臃腫。
但專業的剪輯就不會，沒有導演干預的話，他咔咔給你一頓剪，多餘的東西全掃光，看得導演肉疼。
這時候胡金銓也把《空山靈雨》拍完了，嘉禾院線的賀歲檔本來是留給楊葉的《精武英雄》的，不過楊葉的時間趕不上，移到了春節檔。
而嘉禾手裡也沒什麼叫得響的片子，最後就把檔期給《空山靈雨》了。
楊葉這邊正忙著，忽然收到日奸台NHK的邀請，希望他能夠去參加今年的紅白歌會。
紅白歌會是日苯歌壇每年最大的盛事，相當於中國的春晚。不過它從1951年就開始舉辦了，歷史比春晚悠久得多。
紅白歌會的節目形式並不像春晚那樣大雜燴，相聲小品歌曲喜劇雜技魔術舞蹈一股腦兒全上。
他們是分成紅白兩隊唱歌，女性是紅組，男性是白組，一邊出一個人以對抗的形式來進行表演。
這節目選人就一個標準：誰紅選誰！
所以收視率高得一匹。
楊葉收到邀請後，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邀請中國人的話，日奸台不是應該請鄧麗珺嗎？請我幹嘛？老子又沒在日苯歌壇混過。
事實上鄧麗珺曾經三次登上紅白歌會，不過那都是80年代的事了，現在她在日苯還不夠紅。
楊葉一想，我老婆都沒去，我去幹嘛？這不是給她添堵嗎？就給拒絕了。
沒想到日奸台不死心，又發來邀請，說這次是特別企劃，並不參加紅白對抗。
他們想邀請楊葉和山口百惠合唱《東京夏日相會》。
楊葉恍然大悟，原來他當初為了邀請山口百惠來香港拍電影，想到了以CP破CP的辦法。
就專門在山口百惠的演唱會上，穿著校服跟她唱了一首《東京夏日相會》，還拍了個動漫版的MV做宣傳。
結果就是這支MV，點燃了霓虹人的二次元之魂，幾個月來愣是在日奸台重播了幾百遍，把楊葉和山口百惠這對CP炒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所以日奸台才搞出這個特別企劃，希望楊葉能夠登上紅白歌會，和山口百惠一起表演這首歌曲。
楊葉想了想，《精武英雄》要在日苯上映，這倒是個很好的宣傳機會，最終還是同意了。
不過他告訴NHK，現在都冬天了，唱什麼夏天啊？我給伱們寫一首《東京冬日相會》吧！
日奸台大喜，你還整個應景的？快來！
……
就這樣，1976年NHK的紅白歌會來了兩個香港人。
除了楊葉這個特邀嘉賓，還有一個正式參賽的陳美玲。
陳美玲長得一口比日苯人還日苯人的小虎牙，深得小鬼子的喜愛，連後來的首相安倍都是她的舔狗。
NHK發布預告，說楊葉會和山口百惠表演新歌《東京冬日相會》之後，立刻就受到了無數青少年的期待。
因為夏天那首《東京夏日相會》實在卡哇伊了，深得年輕人喜愛，沒想到居然還有續集。
等到12月31，少年們早早地等在了電視機前等待觀看紅白歌會的直播，想要聽那首《東京冬日相會》。
好容易等到最後，楊葉總算上場了。這次還是穿了一身「學蘭」，而山口百惠則穿上了水手服。
兩人看上去，還挺像一對高中同學，頓時收穫了不少好感。
這首冬日相會還是延續了前作的風格，夏日相會是兩個人一起去看煙火晚會，冬日相會則是兩人一起過聖誕節，並用歌詞描繪了告白前的心理狀態。
曲風上，因為是慶祝新年，比夏日相會更加歡快，還配上了舞蹈。
楊葉和山口百惠在舞台上又唱又跳，電視機前的青少年們看得正歡，忽然聽見「砰」地一聲槍響，楊葉和山口百惠倒在地上，隨即一陣尖叫，直播中斷。
……
楊葉在NHK總部的東京放送會館遇刺的新聞瞬間席捲了全亞太。
紅白歌會的收視率高達84%，所以楊葉遇刺的畫面幾乎全日苯都看到了。
楊葉倒地瞬間的照片很快傳遍東南亞，登上各地新聞的頭條。
東南亞的華人團體恨得咬牙切齒，組織了大規模的遊行示威，衝擊當地的日苯使館，焚燒膏藥旗，要求嚴懲兇手。
鄧麗珺本來在台灣演出，收到消息後立馬終止演出趕往日苯。
香港那邊，趙雅之也第一時間坐上了前往日苯的飛機。
由於消息不暢通，楊葉生死未卜，剛剛崛起的白楊影業給人一種大廈將傾的感覺。
好在夏夢有足夠的威望，在她的指揮下，白楊影業照常運轉，《空山靈雨》也如期上映。
……
邵逸夫和方逸華坐在影人茶樓喝早茶。
方逸華看著報紙，冷哼道：「楊葉這個衰仔，比李小龍還高調，沒想到就這麼死了。」
邵逸夫蹙眉道：「確定死了嗎？」
方逸華翻出兩份報紙，說道：「這兩份報紙都說死了，這份報紙說重傷在搶救。不過你看他中槍的照片，我看八成是死了。話說回來，這衰仔還算有情有義，擋在了山口百惠的身前。這個報紙說槍手要殺的是山口百惠，是楊葉這衰仔幫她擋了子彈。」
邵逸夫喝了口茶，說道：「現在的消息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楚，還是等等再看吧。不過楊葉畢竟是華人心目中的英雄，他的死是全體華人的損失，你不要一口一個衰仔的叫。」
方逸華嘆了口氣，說道：「我其實也高興不起來。」
邵逸夫道：「楊葉是生是死暫且不管他，我們要未雨綢繆。楊葉的白楊影業可有不少人才。那個陳龍、袁和平都不錯。你要快點和他們接觸，萬一楊葉真死了，要讓他們為我們所有，這次別又被嘉禾搶了先了。」
方逸華道：「我明白了。說起來，鄒文懷那個老兒其實也沒什麼好命，好容易得到一個李小龍，死了。後來得到個楊葉，又被刺殺。」
……
鄒文懷坐在辦公桌前，抽著煙，鬱悶得不行。
命運就好像在捉弄他一樣，好容易得到一個李小龍，死了。
後面來了個楊葉，又被刺殺。
這踏馬……
鄒文懷問道：「消息確認了嗎？阿葉到底是生是死？」
何冠昌搖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各大媒體已經派記者去東京了，想要知道確切消息，應該是在後天吧。」
鄒文懷嘆了口氣，說道：「阿昌，你說我們是不是命不好？怎麼接二連三地發生這種事？」
何冠昌嘆道：「少年得志，美女投懷，他們啊，都是死在女人身上。」
鄒文懷又點了根煙，說道：「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我們要做兩件事。第一，我會親自去夏夢那裡慰問，表示對楊葉的關切。第二，你去和陳龍、袁和平接觸一下。」
何冠昌道：「現在阿葉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們就去接觸阿龍，不太好吧？」
鄒文懷道：「我只是讓你先行和他們接觸，不是讓你把話挑明。我們要未雨綢繆，你怎知邵老六現在沒有在和他倆接觸呢？阿葉要是真沒了，我們的寶就要押在阿龍身上，怎麼能讓邵老六搶先呢？」
何冠昌明白了，說道：「那事不宜遲，我馬上去！」
四更送上，晚上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