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葉認為，這時候讓張培仁、陳健添他們去內地也好。

  否則的話，鬼知道那群滾兒什麼時候能出來。

  楊葉是沒什麼興趣親自跑去挖他們的。

  商議已定，各自分工。

  段鍾潭回台灣、陳健添去廣州、張培仁去京城，鄭東漢坐鎮香港，親自擔任《中華好聲音》的製作人。

  鄭東漢一邊要做好聲音的前期籌備工作，一邊還要和那些一線大咖接觸，看看誰能過來擔任好聲音的導師。

  而楊葉只管出主意，之後就當甩手掌柜了。

  只需要偶爾關注一下進度，把把關就行了。

  ……

  一切準備就緒後，《東方不敗》終於宣布開機。

  與此同時，《兵臨城下》終於開始在亞洲各地上映。

  這部電影在柏林影展的時候就已經賣完版權了。

  不過楊葉本人的電影，在很多市場並不是直接賣版權。

  在北美是靠聯美影業、日本是靠角川映畫、內地是靠中影負責發行，都是走分帳模式。

  最近在台灣也開始了分帳模式。

  在南洋則是白楊發行公司自己操作。

  只有歐洲、拉美，才是直接賣版權。

  在數字時代沒有來臨之前，走分帳其實還不如賣版權方便。

  因為票房太難核查了。

  楊葉能在北美、日本這樣的大型市場玩這個，是因為和聯美、角川牽扯太深，換別人根本玩不來。

  聯美根本就是他的，角川他有入股，而角川也入股了好幾家楊葉的公司。

  至於內地市場，偷票房非常猖獗，根本無法禁絕，楊葉也只能隨他去。

  而且，有效票房只能在城市收到，鄉鎮地區一毛錢都收不回來，純粹是在做善事。

  不過白楊院線已經開拓到了內地，隨著現代化的多廳影院在內地開始運營，多少能挽回點損失。

  況且要不了幾年，也就進入數字時代了。

  《兵臨城下》的票房還是不錯的，片子拍得無可挑剔。

  在亞洲各地上映之後，人們驚呼，原來二戰時期還有這麼一位不為人知的黃種人槍神。

  東亞地區的觀眾在大銀幕上看到楊葉一槍一個德國佬，真的是被爽到了。

  尤其是在大陸，《兵臨城下》引起了極大的鬨動。

  長久以來，中國一直都是認蘇聯為老大哥的。

  如今看到楊葉在一部蘇聯電影裡裝逼，那種激動的心情，那種自豪感，真的是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

  京城，西單。

  一個留著長發的二逼青年推著一輛二八大槓，沿著公路小心翼翼地走著。

  這廝一臉橫肉，長得很醜。

  他的身後，一個頭髮稍短一些的文藝青年小心翼翼地扶著自行車后座上的音響。

  這個文藝青年長得比前面那個二逼青年稍微周正一些，臉上有顆痦子。

  二逼青年一邊推車一邊說道：「狼哥，你穩著點啊，這音響可是我賣身換來的，要是摔壞了，哥們跟你急。」

  文藝青年說道：「去你丫的吧，你那是賣身嗎？我看你是求之不得吧。你老實交代，有沒有趁機禍害姑娘？」

  二逼青年洋洋得意地道：「你沒有良心啊，這音響四百塊錢，哥們要是不出手，你就只能去賣血。」

  文藝青年心說這話倒是實情，便認真地道：「你放心吧，我會用生命來保護它！」

  這兩個青年搞了一支搖滾樂隊，叫做「青銅器」樂隊，主打重金屬風格。

  文藝青年是主唱，叫做王陽，他很喜歡唱齊秦的歌，那首《狼》唱得尤其好，所以大家都叫他老狼。

  二逼青年是鼓手，不用說，自然是老狼的好基友矮大緊了。

  樂隊成立之後，最緊要是要搞到一套專業的設備。

  但是這年頭，這些東西可太貴了，不是他們幾個學生能夠承受得起的。

  為此他們想盡了辦法，貝斯手蔣濤甚至跑去賣了一次血。

  他們現在推著的這個音響，價值四百塊，是矮大緊犧牲色相，發動他們學校的女生幫忙籌款得來的。

  咦，這個丑逼哪來的色相？

  這廝雖然長得醜，卻寫得一首好濕。

  你只要看看他後來寫的那些歌詞就知道了，絕對文采斐然。

  這年頭，大家窮得只剩下理想。

  泡妞這種事，詩比錢好使。

  從西單到矮大緊就讀的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有十五公里路，兩人推著音響，走了好幾個小時。

  「走不動了，歇會兒吧！」矮大緊說道。

  老狼問：「還有多遠？」

  矮大緊看了看周遭的環境，估摸道：「大概還有三里地吧！」

  老狼嗯了一聲，兩人停下自行車，小心翼翼地把音響卸下來，然後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

  五道口大街十分繁華，老狼看著馬路對面的工人俱樂部，咦了一聲，說道：「這電影什麼時候出來的？」

  五道口工人俱樂部裡面有一家大型電影院，是當時的京城八大電影院之一。

  矮大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俱樂部的外牆上掛著碩大的電影海報，正是新上映的《兵臨城下》。

  海報上三個人臉，左邊是飾演政委的伊萬諾夫，中間是楊葉，右邊是伊琳娜。

  海報的下方是硝煙瀰漫的戰場，一名戰士抱著一把狙擊槍的背影。

  矮大緊哦了一聲，說道：「好幾天了吧。」

  「好看嗎？」

  「聽睡在我上鋪那兄弟說，這電影拍得特牛逼！不過咱們最近不是籌錢買音響嘛，一直沒空去看。」

  「我把潘茜叫上，咱們仨一起去看。」

  矮大緊樂了：「你還有錢？」

  他們為了搞設備，飯錢都搭上了。

  老狼撓撓頭：「潘茜有。」

  潘茜是老狼的女朋友，兩人上高中的時候就一見鍾情，談起了戀愛，矮大緊當電燈泡已經當習慣了。

  ……

  一天後，三人坐在一個小飯館裡吃飯，自然是潘茜請客。

  他們剛剛看完《兵臨城下》，一邊吃，一邊聊著電影的內容。

  矮大緊眉飛色舞地道：「這電影拍的太牛逼了，兩個狙擊手之間耐力和智力的競賽，還有戰爭中人性與意志的剖析，非常精彩，非常有深度。」

  老狼說道：「我覺得開頭那個五殺特牛逼。」

  矮大緊點頭贊同：「對，那一段鏡頭處理非常的乾淨漂亮，絕對是電影史上最精彩的狙擊鏡頭之一……」

  矮大緊吐沫橫飛，瞎嗶嗶了一大堆，什麼鏡頭啊，場面啊，一頓狂吹。

  老狼道：「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蘇德戰場上，還有這樣一位黃種人槍神。」

  矮大緊道：「這就是楊葉的偉大之處了，他把謝苗這位英雄發掘了出來，拍成電影，呈現在世人眼前，關鍵蘇聯人還非常配合，這電影的女主角居然是俄羅斯女神伊琳娜。」

  老狼道：「你丫宿舍里還貼著伊琳娜的海報吧？」

  矮大緊嘿嘿一笑：「美女嘛，誰不愛。」

  老狼道：「他還真是牛逼，上次那部《情人》是和法蘭西玫瑰蘇菲瑪索，這次又是和俄羅斯女神伊琳娜。」

  矮大緊一拍大腿，說道：「還有《精武英雄》里和日本的山口百惠。我發現他和外國明星合作，每次都是該國的頂級明星啊。」

  矮大緊是山口百惠的腦殘粉，很多年以後，這廝在《曉說》里提到山口百惠，引用李宗盛的歌詞來形容：「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潘茜翻著白眼道：「你們是不是賊羨慕啊？」

  矮大緊立刻一本正經地道：「我們主要是欣賞楊葉的電影藝術。」

  老狼附和道：「對，他展現我們中國人的精氣神。」

  潘茜道：「我覺得謝苗和塔尼婭的愛情故事挺感人的，尤其是電影的結尾，在戰爭結束後，謝苗在伏爾加河畔祭奠他的愛人，那首歌，好傷感。」

  矮大緊點點頭，說道：「那是楊葉創作的俄羅斯風格的歌曲吧，寫得非常棒。」

  老狼也很喜歡這首《愛的人》，忍不住輕輕地哼唱起來，不過歌詞卻記不全。

  潘茜見狀，拿出一個小本本遞給老狼。

  老狼一看，居然是歌詞，驚喜地道：「你記下來了？」

  「知道你喜歡啊！」

  潘茜是北大高材生，智商比較高，快速記下歌詞並不難。

  老狼樂感很好，還記得旋律，對著歌詞唱道：

  在那開滿鮮花的河岸上，戰士們追尋她帶著花香的目光。

  山河破著，愛情在硝煙里莊嚴地成長。

  來吧姑娘，擁抱你最愛的人。

  一個諾言，一條河水，一縷無盡的芬芳。

  美麗的白樺林，請把你的風聲唱響。

  千里萬里的風雲，怎能阻隔愛的人在路上。

  時光無言流淌，歲月因愛而美著，我的疼痛，你的目光，你的衷腸……

  老狼的嗓音清澈，乾淨，雖然只是清唱，但身旁的兄弟和愛人，依然聽得如痴如醉。

  一曲唱完，潘茜深情地望著老狼，一臉痴迷。

  矮大緊則感嘆道：「狼哥，別人都是唱歌，只有你是歌唱啊！」

  老狼道：「過段時間咱們演出，我就唱這首歌怎麼樣？」

  「啊？咱們不是重金屬嗎？」

  老狼道：「說實話，唱重金屬只是為了裝逼，有面兒。我還是喜歡這種歌。《情人》裡面那首《當你老了》我也很喜歡。」

  潘茜道：「對，他還老唱給我聽。」

  矮大緊撓撓頭道：「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喜歡搖滾，更別說重金屬了，我就是覺得唱這個比較牛逼！」

  潘茜吐槽道：「方便泡妞是吧？」

  矮大緊嘿嘿一笑，不接她的話。

  不久之後，青銅器樂隊開始跟著老崔、「唐朝」、「黑豹」一起演出。

  這可把他們牛逼壞了，他們逢人就吹自己跟老崔同台了。

  其實他們只不過是暖場嘉賓罷了。

  觀眾還沒有全部進場，還在嗑瓜子，找座位，他們就上去熱熱場子。

  等老崔上場，觀眾們一陣歡呼，他們就該滾犢子了。

  而老狼自己都不知道，他決定在台上唱《愛的人》，唱《當你老了》，很快就會改變他的一生。

  兩岸四地，許多還未發跡的牛逼歌手們正在集結，一年後的夏天，他們將震撼整個華語樂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