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藝術即爆炸

  「聽說你是跆拳道黑帶？」

  第二天，楊葉見到了羅禮賢，開頭就問了這麼一句。

  「是啊，學了一年多，去年升段的！」

  「牛逼！」楊葉點了個贊。

  「不能跟楊少你比。」

  雖然這麼說，但羅禮賢卻並沒有什麼謙虛的神情，反而十分囂張。

  這很好，年輕的時候不囂張，什麼時候囂張？

  沒有這股精氣神，他也干不出後來那些事。

  「你現在在做什麼？」

  「在一家跆拳道館做教練。」

  「那怎麼又是我這裡的會員呢？」

  「伱這裡的設備是全港最先進的，而且訓練方法十分科學，是我從前沒有接觸過的。」

  「聽說你很會玩車？」

  「還行吧！」

  「你今年才十八歲吧？還未成年就開車了？」

  「因為沒駕照，怕被條子抓到，所以每次都飆很快啊！」

  「沒被抓到過？」

  「那些條子怎麼追得到我！」

  「找個時間，我試試你的技術。過關的話，把你那個破教練的工作辭了，以後跟著我干！」

  「跟著你干？」

  楊葉虎軀一震：「你不願意？」

  羅禮賢道：「當然願意，什麼時候試？」

  楊葉心想，老子的名聲果然不是蓋的，有點公明哥哥的味兒了。說道：「過兩天吧，等我找個場地。」

  「OK，你到時候通知我。」

  楊葉有點想笑，這小子夠狂！

  ……

  楊葉招募演員的條件雖然簡單，但是符合條件的龍虎武師並不多，只來了十多個。

  因為龍虎武師經常要做替身，如果個子小，不僅可以替男人，還可以替女人，工作機會就比較多。

  個子高就只能替高個子的演員，而需要替身的大多是動作片演員，動作片演員並不需要個子高，因為個子高不好做動作。

  香港頂級的動作片演員都是小個子，陳龍174，元彪172，李聯傑169，甄子單168……

  像洪京寶這種胖子，他以前當龍虎武師的時候飯都吃不飽，因為他只能替沈殿霞。

  健身運動員符合要求的倒是有一些，不過楊葉過了一遍之後，就全部淘汰了。

  最終，楊葉鎖定了龍虎武師中一名長相十分兇惡的男子。

  港片的一個特點就是直給，壞人就直接找個長得凶神惡煞的人來演，因此就有了著名的港片「四大惡人」。

  而現在這一個，就是四大惡人中的「大傻」，成奎安。

  楊葉明知故問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楊少您好，我叫成奎安，今年24歲，身高一米八五，在麗視做龍虎武師。」

  「誰推薦你來的？」

  「梁小龍師傅，我跟他的。」

  楊葉點點頭，在桌上翻了翻，找到了成奎安的資料，看了一眼，問道：「你坐過牢？」

  成奎安點點頭：「是。」

  「坐過牢幹嘛寫上來，你不怕我看見了直接把你淘汰掉？」

  成奎安老老實實地道：「梁師傅教我的，他說參演您的電影是大事，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你很老實，因為什麼坐的牢？」

  「72年的時候，我在歌舞廳做打手，後來被警察抓了，判了四年。不過我表現很好，八個月就出來了。」

  「把上衣脫了！」

  成奎安依言脫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還擺了兩個造型，為了表示友好，還朝楊葉咧嘴一笑。

  辣眼睛！

  「你會開車嗎？」

  「我會！」

  「你暫時留下。因因，叫其他人先回去，然後給羅禮賢打個電話，通知他到猛龍特技隊報導。」

  打發了其他人之後，楊葉道：「你跟我來！」

  成奎安跟在楊葉身後，心情有些忐忑，楊葉把其他人都打發走了，這應該是要用他的意思，但是又沒有明確說要用他。

  幾人上了車，李正陽開車，楊葉坐副駕，成奎安和胡因夢坐後排。

  李正陽不允許楊葉坐後排，因為後排不安全。

  人們普遍認為副駕駛是個死亡位置，實際上這是謠言。

  因為汽車的安全測試都是偏向於前排，比如安全氣囊在許多國家已經成了法律要求的必需品，後排的安全需求卻被有意無意的忽視掉了，所以後排才是最危險的。

  而認為副駕最危險，主要是人們認為出事的時候，駕駛員的本能避險反應會用副駕駛側進行撞擊。

  不過李正陽是一個保鏢，他的任務就是保證楊葉的安全，他可以死，楊葉不能，所以這一點可以忽略掉。

  ……

  猛龍特技隊在遠離城市的郊區，因為他們經常要練習撞車，還要測試爆炸什麼的，非常擾民，這樣可以儘量避免被投訴。

  汽車正在路上行駛，忽然一輛豐田卡羅卡從後面狂飆而來，那車顯然改裝過，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那車從後面追上來，插入內線，刷地一聲超過楊葉的車子，轉過一個彎道，消失不見了。

  李正陽依舊淡定地開著車，楊葉暗自吐槽，用排水渠過彎，你踏馬拍頭文字D呢？你這輛破豐田只能上山，老子的奔馳可以上樹。

  不一會來到猛龍特技隊，便看見一個帥氣的小伙子正和柯受良站在一起，對著一輛卡羅拉指指點點。

  不用說，剛才超車的那廝就是羅禮賢了，現在他倆應該在討論汽車改裝的事。

  柯受良看見楊葉的車，對羅禮賢說道：「楊少來了！」

  說著便上前迎接。

  楊葉一下車便笑道：「你們已經認識了？」

  柯受良笑道：「剛認識，阿賢改裝汽車是行家。」

  楊葉道：「聽說他的爆破技術也不錯，你們以後多交流。」

  楊葉沒有多說，一行人聚齊之後，就開著幾輛車轉移陣地，沒過多久，便來到新界船灣的新娘潭附近。

  這地方十分偏僻，路況又複雜，是香港賽車愛好人士的聚集地，每年都要死人，還是個著名的鬧鬼地。

  楊葉指著一個事先選定好的山坡，對羅禮賢說道：「我要你從這上面翻車下來，你做得到嗎？」

  那山坡有十幾米高，非常陡峭，幾乎有七十度。羅禮賢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楊葉見他有一絲遲疑，問道：「怎麼？太高了嗎？」

  羅禮賢不屑地道：「太低了，四十米我都翻過。」

  楊葉無語，柯受良拍了拍羅禮賢的肩膀，笑道：「你小子！」

  柯受良開的是一輛二手破車，他把車交給羅禮賢，羅禮賢二話不說就開著車走了。

  片刻之後，一輛白色汽車從對面的山坡上直接翻了下來，場面極度驚險，看得胡因夢花容失色。

  車子觸底之後，已經報廢變形了，成奎安衝上去想要救人，卻見車門被掀開，羅禮賢生龍活虎地跳了出來。

  楊葉服了，「啪啪」鼓掌，這小子真踏馬的猛。

  隨後，楊葉又試了試他的爆炸技術，說道：「現在，把這輛車給我炸上天，還要落在原地。我們就站在這個地方，傷到人算你失敗。」

  羅禮賢目測了一下距離，大概有五米遠，說道：「沒有問題。」

  不過楊葉等人最終沒有站在那地方，而是用了幾個草人代替。

  爆破並不難，難的是控制爆炸的方向和範圍。

  羅禮賢埋好炸點後，就和那幾個草人站在一起，啟動了爆炸裝置，楊葉等人都站得遠遠的觀看。

  「轟」地一聲劇響，一個火球騰空而起，那輛已經撞廢的破車被炸飛了幾米高，又落在了原地。

  「厲害，厲害！」

  眾人都啪啪鼓掌，這小子不愧是玩炸藥的行家。

  楊葉道：「你以後就加入小黑的猛龍特技隊，和小黑一樣，也占20%的股份。不過小黑年紀比你大，入行比你早，你得聽他的。當然，你要是不服的話，可以自己找他較量。」

  特技的是個非常冒險的職業，生和死只在一念之間，所以特技人員過的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柯受良死後，老婆孩子生活都困難，所以楊葉給起股份非常大方。

  之前在猛龍特技隊的時候，羅禮賢和柯受良聊過，知道對方也是玩車的行家，有點惺惺相惜。

  自己是後加入的，聽柯受良的也正常。能和柯受良拿一樣的股份，楊葉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便道：「沒問題。不過黑哥，我還是想跟你切磋一下。」

  柯受良對羅禮賢也很是佩服，勾著他的肩膀道：「沒有問題，找個時間，我隨時奉陪。」

  楊葉又道：「阿賢，我很欣賞你桀驁不馴的樣子，不過做特技，人命關天，務必慎重。如果因為你的疏忽而導致有人員傷亡，那就是你的失職。你現在還不是正式的特技人員，這段時間先跟小黑訓練，多向他請教。」

  這話合情合理，羅禮賢連忙道：「我明白了。」

  楊葉點點頭，又道：「我準備開拍一部大型科幻電影，裡面有大量的追車和爆破戲，稍後我會把相關劇本給你們，你們這段時間除了訓練，還要去現場觀測地形，為了保證拍攝順利，最好能先試炸。香港的法律不允許在城市裡拍攝爆炸的鏡頭，所以你們必須提前做出完整的預案。」

  兩人都表示明白，楊葉又對成奎安道：「阿成，跑一圈！如果小黑和阿賢認同你的駕駛技術，我新片的反派男一號，就由你來演。」

  T800這個角色在第一部里不需要演技，板著臉殺人就行了，連台詞都沒幾句，成奎安高大威猛，形象過關，演這個角色完全沒問題。

  成奎安聽了這話，不由得喜出望外，他原本以為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沒想到居然是反派男一號。

  對於他這樣的底層龍虎武師來說，中六合彩都沒這麼勁爆，柯受良和羅禮賢也是一臉的羨慕。

  「別太激動，注意安全，出了事就空歡喜一場了。」

  「楊少，您放心！」

  成奎安和柯受良、羅禮賢一起上了車，就是一頓狂飆，風馳電掣地朝前開去，瞬間就消失在道路盡頭。

  成奎安除了是個演員之外，他還是個賽車手，參加過中國拉力賽和全國拉力錦標賽，取得過一些成績。

  楊葉問胡因夢：「你是不是不能理解，我為什麼要讓他們做這麼危險的事？」

  「沒有，我覺得很酷啊！」

  「額……我看你不說話，還以為你被剛才的爆炸嚇到了，準備安慰安慰你。」

  胡因夢跟在楊葉身邊久了，差點讓楊葉忘了，這女人是個桀驁不馴的，她的內心永遠都在躁動不安，只不過楊葉的光芒太過耀眼，讓她暫時心甘情願蟄伏在他身邊而已。

  胡因夢對楊葉的關心很是受用，一臉嫵媚地道：「那你準備怎麼安慰我？」

  楊葉道：「也沒什麼，只是解釋一下這麼做的用意。我們現在拍的大部分動作片是功夫，這也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因為國外沒有中國的武術。

  但是你看好萊塢拍的007系列，也是動作片。他們沒有武術，票房比我們還要高，在亞洲也賣得很好。他們就是靠追車，靠爆炸，靠槍戰。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補上這一塊短板，我要做功夫之外的事，我要全方位超越好萊塢！」

  胡因夢肯跟著楊葉，就是因為他這副睥睨天下的氣勢，楊葉在金馬獎頒獎典禮上就說過，要做世界的主角！這讓胡因夢收起了自己的鋒芒，心甘情願做主角的女人，為他打理諸多瑣碎事務。

  胡因夢道：「但我總覺得，你的功夫電影才更有藝術性，比007那些好看多了。雖然那個也很刺激腎上腺素，讓人看的時候很興奮。」

  楊葉笑道：「藝術就是爆炸！」

  兩人聊著天，成奎安三人開著車回來了，下車之後，柯受良和羅禮賢對成奎安的駕駛技術表示了認可。

  楊葉點點頭道：「阿成，就你了。不過你的肌肉還不夠大，這段時間你那個龍虎武師的工作就不要做了，去我的國術館，我會讓人給你制定一套訓練計劃，你必須嚴格執行，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要練出健美運動員的標準。」

  成奎安連忙道：「沒問題！」

  楊葉道：「小黑，找人把爆炸現場收拾一下，我先回去了！」

  ……

  《笑傲江湖》的後期完成得很快，粗剪版出來後，楊葉寄了一份給坎城電影節，很快收到了參展邀請。

  楊葉打算在四月啟程去法國，阿佳妮的預產期在五月初，他要去陪產。

  在此之前，他還要把《終結者》的女主角定下來。

  莎拉·康納這個角色，現在改名叫楊麗莎。凱爾·里斯這個角色，現在改名叫李凱。

  楊麗莎本來只是個在餐廳打工的普通女孩，卻莫名被一個來自未來的機器人追殺，然後一個男子救了她，對她說，你的兒子，會成為未來的救世主。

  這個母題，其實就是聖母瑪利亞和耶穌。

  楊麗莎從一個普通的女孩變得堅毅起來，在第一部結尾的時候，她懷著孩子，開始為未來做準備。

  到了第二部，她就變成了一個勇敢的女戰士。

  在華人女演員裡面，只有一個人的形象符合，那就是世界第一打女，楊子瓊。

  楊子瓊年輕的時候長得非常漂亮，她小時候是跳芭蕾舞的，後來還代表馬來西亞參加過跳水比賽。

  21歲那年，她參加選美比賽，成為馬來西亞小姐冠軍，隨後代表馬來西亞參加第33屆世界小姐大賽，最終總排名為第18名。

  如果《終結者》第一部成功，想拍第二部的話，就必須等待技術的進步。

  至少要等到八年後，那時候楊子瓊正好蛻變為兇猛的打女，完美勝任第二部的人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