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會抹除人記憶的術法。」
「但,把人的某段記憶,甚至是記憶中的某個人抹除,這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思索片刻後,王安平沉聲開口。
人的記憶又不是錄影帶,想刪哪裡就刪哪裡。
上次,顧長生在江州大學大戰陳歸元等人,他們抹除了江州學生的記憶。
但那是直接抹除了學生們那幾個小時裡的所有記憶。
如果要精準的抹除他們那幾個小時裡,有關顧長生的記憶。
那根本不可能。
眼下,夏心語跟她母親的情況,更加離奇。
她的母親,竟然被抹除了有關夏心語的所有記憶。
而夏心語消失的,竟然是十六年前的記憶。
「即使是元嬰真君,也做不到。」
幾人沉吟開口,做出推論。
「道長,我倒是想起了一門術法,能做到類似的事情!」
就在這時,趙雨燕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驚呼出聲。
「還有這種術法?」
顧長生眼睛一亮,連忙請教起來。
其餘幾人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紛紛看向趙雨燕。
「這是我很久以前在古籍上看過的一門術法。」
「名為造夢術。」
「這門術法沒什麼其他作用,就是能給人創造一個美夢,一段記憶。」
「夏居士的情況,有些像是中了造夢術。」
趙雨燕分析道。
「造夢術?」
顧長生重複著這三個字,有些疑惑,他從未聽過這門功法。
別說是他了,其餘幾個金丹真人,也是一臉迷茫。
他們也完全沒聽說過。
看出幾人臉上的困惑,趙雨燕解釋起來。
「這門術法因為沒什麼實質性的用處,所以早就失傳了。」
「我所看的那本古籍,也沒記載具體的施展方法,只是記載了這麼一個曾經存在過的術法罷了。」
趙雨燕道。
「這個造夢術,可以持續十幾年的時間?」
顧長生問道。
「應該沒問題,如果修士的實力足夠,在普通人的身上留下數十年的影響,都不是沒可能。」
趙雨燕點了點頭。
顧長生陷入了思索之中。
「夏天銘是天劍門百年一遇的天才,實力方面肯定不用多說。」
「如果夏心語的那段記憶,真的是偽造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造夢術,又為什麼會突然失效?」
「而且,即使夏居士的記憶可以用造夢術來解釋,她母親的情況也顯然不能。」
一陣思索之後,顧長生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情況下,造夢術會失效?」
趙雨燕搖了搖頭。
「古籍上的記錄沒那麼清楚。」
「不過,術法的失效,無非那麼幾種。」
「殘留的靈氣耗盡了,或者是……」
「施術者本人出了意外。」
聽到這話,顧長生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等等。
夏天銘只是失蹤。
難道,他沒死?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想到這,顧長生謝過幾位金丹真人,而後朝著廂房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夏心語也已經醒了過來,正在收拾東西。
「夏居士,你這是……」
顧長生看著床上的背包,裡面塞滿了她的衣物。
「道長,我想回老家一趟。」
「我覺得回到那裡,我應該能想起一些東西。」
「我也想看看,我父親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東西。」
「我……我很害怕,害怕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忘記一切。」
夏心語道。
顧長生沒有阻攔,而是幫著一起收拾起了行李。
「道長,你……」
夏心語有些驚訝。
「我陪你一起去。」
「啊?」
夏心語愣了一下,而後猛的搖起頭來。
「那怎麼行!」
「道觀才剛走上正軌,怎麼能因為我荒廢了。」
聞言,顧長生笑了起來。
「有趙雨燕,王安平他們在,你還怕道觀不能正常運轉嗎?」
而且,還有白小靈跟幾隻小鬼在呢。
自己本來也就起個監督作用,道觀沒了自己也一樣能轉。
「可是……」
夏心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不說,顧長生其實也猜到了。
她是擔心天劍門的人來找麻煩。
她這次收拾行李回老家,恐怕也只是一個藉口。
她只是不想繼續待在這裡,連累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昨晚自己把天劍門的先遣部隊給一鍋端了。
連累?
天劍門的人現在估計恨自己入骨,巴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夏居士,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就當是去旅行吧,我也好久沒出門散心了,這一趟我去定了。」
顧長生笑著把裝好的背包塞進夏心語的懷裡。
見顧長生如此強硬,夏心語的眼睛又紅了起來。
「道長,謝……謝謝你……」
夏心語的老家,是一個名為碧水鎮的地方,地處華夏西南位置。
得知二人要暫時離開道觀,趙雨燕主動請纓帶路。
玄真觀就在西南一帶。
那地兒,她太熟了。
夏心語四歲的時候就跟母親來了江州,估計早就不認得路了。
顧長生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其他幾個金丹真人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憑什麼趙雨燕可以逃出打工地獄!
不公平!
同樣地處西南的霍青銅腸子都悔青了,我怎麼沒早點想到呢。
這個卑鄙的女人,我要去直播間戳穿你的真實年齡!
計劃是定下來了,但馬上問題也隨之而來。
這是匆忙定下來的決定,想買到當天的飛機屬實是不太現實。
顧長生想了想,一個電話打到了柳若雪那,問她有沒有什麼辦法。
「道長,給我一個小時,我幫你準備。」
柳若雪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長生本以為柳若雪是幫忙弄飛機票去了。
只要能今天之內出發就好,需要轉機幾次也無所謂。
但。
一個小時後,柳氏莊園。
看著眼前的私人飛機,顧長生傻眼了。
焯!
自己都差點忘了,她有鈔能力啊!
道謝過後,一行人直接出發。
上了飛機,顧長生便開始閉目養神。
他隱隱有種預感,這次西南之行,不會太過安寧。
就在他準備趁著這個工夫休息一陣的時候,他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痒痒的。
「頭髮?」
「是夏心語還是趙雨燕?」
顧長生睜眼左右看了下,卻發現兩人都睡著了,也沒有頭髮纏繞在自己臉上。
顧長生仔細一看,讓自己鼻子發癢的罪魁禍首是一根白色的毛髮。
「嗯?」
「白色的?」
顧長生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他順藤摸瓜探進了靠背縫隙,而後伸手一抓。
「哇!」
一道驚呼聲響起,一團毛茸茸的白色物體被他抓了出來。
不是白小靈又是誰?
「老師,小靈要不能呼吸辣!」
(ᗒᗣᗕ)՞
白小靈在顧長生手中撲騰了起來。
顧長生哭笑不得。
這小東西怎麼混上飛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