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之巔。
一座洞府內。
「何事?」
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從洞府內傳出。
這聲音,帶著幾分不滿。
王道人在閉關前,曾囑咐過。
沒有天大的事情,不要打擾他。
他正值閉關的緊要關頭,突然被人打擾,神色自然很是不悅。
「不……不好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白雲生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臉紅得跟豬肝似的。
他是一路狂奔過來的,連一秒鐘都不敢多留。
「王道人,不好了,真武觀的人殺過來了!」
白雲生不敢廢話,直入主題。
「什麼?」
聽到這話,王道人猛的睜開了雙眼。
他站了起來,大袖一揮,洞府大門便無風自動,朝著兩側敞開。
下一刻。
他伸手朝前一抓,白雲生便直接被他吸到了面前。
白雲生大驚。
他早就聽聞王道人的厲害,現在一看,實力果然非同凡響。
自己被他隔空抓取,竟完全無力反抗,身體直接失去了掌控權。
這是他第一次面見王道人。
五十歲上下的年紀,穿著精緻華貴的青色道袍。
他蓄著些許山羊鬍,神色不苟言笑。
白雲生知道,王道人絕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這麼年輕,而是駐顏有術。
據傳,他在數十年前,來到岐山的時候,便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岐山應該跟真武觀沒有過節。」
「玄誠子呢,他人呢?」
王道人面露不悅。
在閉關之前,他將岐山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玄誠子處理。
他是怎麼辦事的?
「他……他死了。」
「還有赤龍道人,武瘋子,他們都死了。」
白雲生苦著臉開口。
「什麼!?」
這一下,王道人徹底繃不住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
白雲生不敢怠慢,連忙將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王道人已是勃然大怒。
「這些該死的混帳東西!」
「是誰給他們的膽子,如此放肆!」
暴怒過後,王道人又冷靜了幾分。
「你確定他是真武觀的人?」
「確定!」
白雲生重重的點頭。
「那人穿著真武觀的衣服。」
「而且,他動用的招式,是真武法劍!」
聽到真武法劍四字,王道人不由得瞳孔一縮。
真武法劍?
那絕對是真武觀的人沒錯了。
符籙可以冒充,但這門術法,卻絕不可能。
這是真武觀的核心弟子才能接觸的東西。
外人是萬萬不可能掌控的。
「混帳東西!」
「真武觀的人,實在是欺人太甚,真當我岐山無人,可以隨意欺辱!?」
王道人的憤怒,已經布滿了他的面龐。
他明明沒有半點得罪真武觀的地方。
對方卻下手如此狠辣。
這讓他怎麼能夠接受?
很少有人知道,王道人其實不是散修,而是來自江北第一大族,王家。
數十年前。
王家秘密派出王道人,讓他以散修的身份,整合岐山散修勢力,暗中為王家效力。
他耗費了大半生的心血,才打造出遠近聞名的散修聯盟,吸引了大量的散修來此定居。
眼看著岐山的發展蒸蒸日上,卻突然出了這檔子事。
岐山的高層一下子死了三個。
幾乎是被真武觀騎在頭上拉屎。
日後,還有誰敢來岐山,加入他的散修聯盟?
這簡直是絕了岐山的後路,挖了岐山的根基。
「真武觀!」
「我絕對饒不了你們,絕不!」
王道人的咆哮聲在岐山之巔響徹。
這一晚。
岐山腳下的小鎮,註定不會太過平靜。
轟隆!
一道巨響,在小鎮中心的民宿響起。
猛烈的火光,沖天而起,濃煙滾滾。
不遠外。
另一間民宿的陽台上。
顧長生望著火光沖天的方向,嘴角划過一抹笑意。
「來了麼。」
「這王道人,比我想像的還要剛啊。」
「看來,今晚沒有直接回去,是個正確的決定。」
他的面前,擺著瓜子可樂爆米花。
像是來看電影的。
別提有多悠閒了。
這邊。
顧長生優哉游哉的在看戲。
而另一邊。
民宿外的街道上。
陶長老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因為今天時間不早了,他便準備在鎮子裡先過一晚,明天再返回真武觀。
沒想到。
他的住所,竟然受到了襲擊。
「何方鼠輩,膽敢偷襲我陶遠山!」
他一聲怒喝。
馬上。
街道對面,便傳來一道重重的冷哼聲。
「陶遠山!」
「我王某人,一向報仇不隔夜。」
「我岐山的血債,今日便讓你血債血還!」
王道人從火光中走出,臉上殺意沸騰。
王道人?
陶長老一驚,而後勃然大怒。
他是瘋了不成。
自己給玄誠子他們一周的時間,交出酒瘋子,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沒想到,他們竟然出爾反爾,大半夜的襲擊自己。
真當自己沒脾氣嗎!
「混帳東西!」
「我真是給你們臉給多了!」
他直接掏出符籙,準備開干。
另一邊。
王道人瞪著雙眼,冷笑連連。
「我還能怕你不成?」
「老匹夫,你今日休想全身而退!」
說話間,一把飛劍嗖的一聲沖天而起,化為一道流光朝著陶長老斬去。
陶長老直接轟出一道星光璀璨的巨拳迎擊。
雙方在短短几分鐘內,便過了數十招。
並且,在顧長生看來,這兩人明顯是打出了火氣。
一開始是簡單的試探。
很快,就變成了法寶對轟。
十幾分鐘過後。
「啊!」
一道慘叫聲從陶長老口中響起。
他的右手,被王道人齊根斬下,是王道人勝了一籌。
「王道人,今日之辱,我真武觀,定會十倍奉還!」
「你給我等著!」
放最狠的話,做最慫的事。
陶長老放下狠話後,動用秘術,化為一道遁光,帶著幾位弟子逃之夭夭。
徐修文都快被嚇尿了。
這王道人是真敢動手殺人啊。
宋致遠眉頭微皺。
他總感覺這件事有些古怪。
但再古怪現在也無所謂了。
雙方已經鬧到見血的地步,沒有平心靜氣坐下來談的可能了。
「哼!」
王道人重重一聲冷哼,神色冰冷。
他知道,今日之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此事本就是真武觀的錯,他何懼之有?
「可惜,沒鬧出人命啊。」
顧長生心滿意足,往嘴裡丟進最後一顆爆米花,起身,返回紫金觀。
有了今日之事,真武觀跟岐山,怕是要打個頭破血流。
黑鍋計劃很成功,他們暫時是沒工夫打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