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四看到了白骨堆中最上層的一具白骨。
有些瘦小,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戒指。
他抱著白骨痛哭流涕。
眾人不禁感慨唏噓。
清秋村的村民,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註定了命運。
好在,現在,他們身上的枷鎖,已經被顧長生打破了。
雖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村民在那場血雨中十不存一,但再也沒有人將他們作為食糧看待了。
「走吧,差不多該離開這裡了。」
顧長生檢查了一圈,發現了一片陣紋。
將法力注入之後,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
通往那個破廟的入口,出現了。
眾人回到清秋村的時候,血雨已經停止了。
一縷陽光,透過殘留的烏雲灑落在村子裡,眾人終於徹底的鬆了口氣。
一切終於真的結束了。
幾人回到陳村長給他們安排的平房,收拾好了行李。
「道長,這次的事情,我會詳細跟上面報告的。」
「應該能申請到不少的懸賞金。」
陳建國道。
頓了頓,他又輕嘆了口氣。
「其實,我主動申請來這村子,也有私心。」
「三十年前死在這裡的那個九局調查員,是我叔叔。」
「道長,回去之後,我們家族應該也會奉上一份謝禮。」
「三十年了,叔叔他終於能夠安息了。」
顧長生點了點頭。
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結果還算是不錯。
此行也算是收穫頗豐。
就在一行人收拾齊全,準備離開的時候。
村口。
一大群村民,突然堵住了去路。
顧長生看了眼,大概有五六十人。
應該是村子裡僅存的人口了。
就在他不解,這些人想做什麼的時候。
只見。
以王阿四為首,一群人撲通撲通,全部朝著跪了下來。
「道長。」
「我王阿四是粗人,不會說話。」
「但你救了我們村子,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就算你讓我去死,我也一聲都不會吭。」
說著,他重重的給顧長生磕了三個響頭。
其餘眾人也紛紛磕頭。
他們已經從王阿四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始終。
雖然一開始覺得有些過於離奇。
但看到王阿四帶回來的大量白骨,還有天降血雨,變成怪物的親人朋友,他們不得不接受。
這一切,全都是真的。
顧長生想將他們扶起來,但村民們卻是紛紛搖頭。
「道長,你救了我們的命,還有我們子子孫孫的命。」
「先輩們,也終於可以安息了。」
「我們能做的不多,就讓我們表示一下心意吧。」
顧長生苦笑,只能任由他們去了。
「諸位,你們不必這樣。」
「有心的話,日後有空,來我紫金觀上一炷香即可。」
說罷,顧長生便跟嚴曦月等人離去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都已經不見。
王阿四等人還是不肯起身,注視著顧長生遠去的背影,許久,許久。
回江州的路上。
顧長生在閉目養神,卻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感覺有些不對。」
副駕駛座上,顧長生突然睜開雙眼。
「嗯?」
「是忘了什麼行李嗎?」
嚴曦月一邊開車,一邊疑惑的問道。
「不是這個問題。」
「而是……」
顧長生頓了頓,沉聲開口。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麼?」
「你們從冷煞口中得到情報,說白蓮聖教的人,會在清秋村進行下一場祭祀。」
「但。」
「除了在後山遇到的那個男人,我們再也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其他白蓮聖教的人。」
「楚天歌他們,也跟白蓮聖教沒有任何關係。」
嚴曦月愣了一下。
她的瞳孔猛的一縮,而後倒吸了口冷氣。
「道長,你的意思是……」
「調虎離山!」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開口。
嚴曦月本能的一個剎車,取出手機。
卻發現。
一條又一條未接來電的提示,彈了出來。
時間點,正是他們進入妖狐封印之地的時候。
「那個地方,阻絕了信號?」
嚴曦月驚訝的張了張嘴。
「這麼多未接來電,發生了什麼?」
她連忙回撥電話,卻發現打不通。
她有些急了。
趕忙跟其他同事打電話,卻依舊沒人接聽。
「糟了,江州恐怕發生大事了!」
陳建國等人見嚴曦月突然剎車,也停下車子走了過來。
「嚴隊長,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隊長,你們可以聯繫上在江州的同事麼?」
嚴曦月連忙開口。
陳建國愣了一下,不明白嚴曦月這是什麼意思。
但看她的神色,也知道這事情很嚴重。
他連忙撥通電話。
這次來江州的,有三支九局的小隊。
冷煞是危險人物,不可能交給普通人來看管。
此刻。
應該有一隊人在看管冷煞。
另一隊人在調查白蓮聖教的線索。
然而。
他把兩隊的人電話都給打了個遍,都沒人接聽。
「怎麼會這樣……」
「江州一定出事了!」
陳建國深吸了口氣,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區。
顧長生皺眉,望向江州方向。
如果他們真的上當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恐怕江州已經出了大問題。
「走,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江州!」
顧長生沉聲開口。
從他們進入妖狐封印之地開始算起,最少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這已經不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多不多的問題了。
很可能,已經趕不上了。
「好,我們走!」
雙方各自回到車裡,踩足了油門,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江州。
與此同時。
顧長生還取出了華氏兄弟,徐修文等人身上順來的丹藥,開始恢復體內的法力。
他有預感,接下來,很有可能還有一場大戰在等著自己。
回去的路上,顧長生充分了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飛車。
腦漿都快被搖勻了。
瞎子李更糟糕,在車后座搖來搖去,感覺有人在狠狠毆打他的胃部。
他不吐,就打到他吐為止。
「情況有些不妙啊。」
「我們真的中計了。」
在車子距離江州還有接近十公里的時候,顧長生眉頭深皺。
遠眺江州,他看到了大片的煙霧,還有沖天的火光。
整個江州的上方,已經被烏雲完全籠罩。
而在更遠一些的地方,一股讓顧長生心悸而又熟悉的氣息,正在慢慢降臨。
「老李,別吐了。」
顧長生看了眼扶著車窗乾嘔的瞎子李。
「趕緊帶我們去老袁家,取法寶,準備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