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
顧長生忍不住好奇,八卦了起來。
「你的相親對象是什麼樣的人?」
一想起她舅舅之前給她介紹的黃老闆,顧長生就覺得抽象。
也不知道黃老闆牢飯吃得還習慣不。
獄友們友好不友好。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媽說了一大堆他的好話。」
想起這個,夏心語就有些頭疼。
「她說,對方一米八。」
「體制內工作,有編制。」
「人很愛乾淨。」
「人老實,話不多。」
顧長生一聽,這人好像還挺優質的。
簡直就是先天相親聖體。
跟黃老闆是天地之別啊。
到了約定地點的咖啡廳。
夏心語有些緊張的等待了起來。
她對這所謂的相親對象沒有半點興趣,只想快點結束。
顧長生就坐在她旁邊不遠處的位置上。
點了杯咖啡,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
他尋思,對方的條件聽起來挺靠譜的,應該不至於亂來吧。
距離約定時間過了二十分鐘後。
一道身影,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啊。」
「路上堵車,來晚了。」
來人大大咧咧的往夏心語對面一坐,放下黑色皮包,盯住了夏心語。
「你就是夏心語吧。」
「喲,媒婆還真沒騙人,長得真俊。」
他是喜上眉梢了。
但夏心語跟顧長生二人都呆住了。
因為這貨身高估摸著也就一米六的樣子。
五十出頭的年紀。
身上穿著花哩吧啦的花襯衫,隱約露出的胸口,似乎還有紋身。
最醒目的是。
他腦袋上,頂著個燈泡一樣亮的大光頭。
再配合上墨鏡,大金表。
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這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請問,你……你是王傑先生?」
對方點了點頭。
「對啊!」
他用喇叭一樣響的聲音回答道,而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夏心語給干沉默了。
顧長生也沉默了。
都說媒婆的嘴,騙人的鬼。
但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趁著王傑起身上廁所的功夫。
夏心語連忙給她媽打去了電話。
顧長生也湊了過來。
「媽,來的人,跟你說的不太一樣啊……」
夏心語道。
「啊?」
「不會吧?」
「正好你張姨也在我這,我讓她跟你說。」
夏心語媽媽說著,手機換人。
「喂,小語啊,怎麼樣,人滿不滿意啊。」
顧長生跟夏心語對視了一眼。
這是滿不滿意的問題嗎?
這來的是一個人嗎。
還是說他在來的路上被外星人掉包了?
「張姨,你說他一米八……」
「這個啊,跳起來一米八!」
「那,你說他有編制的事情。」
「坐過牢。」
「那那那……人很愛乾淨呢?」
「你沒見他那光頭嗎,可乾淨了!」
夏心語瞠目結舌。
還有這麼解釋的?
「那……你說的人老實,話不多呢。」
「哦,這個啊,是你聽錯了。」
「人老,實話不多。」
夏心語差點吐血。
顧長生被整樂了。
這是什麼神仙媒婆。
「得。」
「這人嘴裡沒一句實話,你跟你媽都被忽悠了。」
顧長生直接讓夏心語掛斷電話。
等會兒找個藉口,直接把人拒絕了得了。
夏心語自然沒意見。
她早就做好決定。
不管今天來的是多優秀的人,她都會一口拒絕。
不過。
對方那凶神惡煞的氣質,還真是讓夏心語有些發怵。
看出了夏心語的緊張,顧長生安慰道。
「放心,我就在旁邊看著呢。」
「他要是敢亂來,沒他好果子吃。」
有顧長生這句話,夏心語才安心一些。
沒一會兒,王傑回來了。
「小妹啊。」
「你看,我們歲數也不小了,挑個好日子直接訂婚吧。」
「你看下個星期二怎麼樣?」
噗……
顧長生正在喝咖啡,差點沒繃住。
你歲數確實不小了。
給夏心語當爹都沒問題。
但她才二十來歲啊。
不小個錘子啊!
「這這這……不行的……」
夏心語連忙慌亂的拒絕。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我現在要以學習為重。」
被發了張好人卡,王傑皺了皺眉頭。
「我聽說你家的情況了。」
「我也不廢話了。」
「一口價,彩禮二十八萬八。」
「結婚以後你也不用上學了,生個孩子,在家給我做做家務就行。」
「怎麼樣,夠意思吧?」
說著。
王傑打開隨身帶來的皮包,就取出了一沓又一沓的鈔票。
夏心語輕咬著雙唇,再次拒絕。
「對不起,這不是錢的問題。」
王傑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那是怎麼個意思。」
「看不上老子?」
他一聲冷哼。
「那也行,不結婚就不結婚吧。」
「你不是缺錢嗎?」
「來,一個月兩萬,老子包你。」
「等我玩膩了,你還能找個老實人嫁了,穩賺不賠。」
王傑說著,從錢堆里取出兩萬塊錢,丟到夏心語面前。
夏心語被氣到發抖。
她本想好聚好散,沒想到對方這麼侮辱她。
即使她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我不需要你的錢,今天就當我們沒見過吧。」
「服務員,買單。」
夏心語起身,不想跟王傑再有半點糾纏。
「怎麼,嫌不夠?」
王傑嗤笑。
又往前丟出一萬塊錢。
顧長生看不下去了。
他起身,接近過來。
「收起你的臭錢,滾蛋。」
王傑抬頭一看。
竟然是個道士。
還是個衣服洗得發白的道士。
「有意思,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指指點點的?」
「見過這麼多錢嗎?」
「換成硬幣,能砸死你十次!」
「想英雄救美?」
「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本!」
王傑瞪著顧長生,冷笑連連。
「你很有錢,是嗎?」
顧長生也笑了。
「行。」
「敢不敢在這等我十分鐘?」
王傑滿臉不屑。
「行啊。」
「等就等,還能怕你不成?」
說著。
他就翹著二郎腿,喝起了咖啡。
他還真就不信了。
一個窮酸道士,能拿他怎麼樣。
「道長,我們別搭理他了。」
夏心語有些擔心的拉了拉顧長生的衣角。
她不想因為自己,讓顧長生惹上麻煩。
「沒事。」
「我說過會為你解決問題,那就會幫你解決個乾淨。」
說著,顧長生走出了咖啡廳,朝著對面的銀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