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派人過來,沒有重型武器,我可不想在這裡待太久時間!」雷薩最後的話近乎是吼出來的,米爾頓在另一邊默不作聲,他在思考雷薩剛才說的話。
停歇了幾秒,直到雷薩已經有些壓制不住沒有得到答覆的怒火時,米爾頓平靜的聲音才響起來:「雷薩,希望你確定自己看清楚了。鱗化的手術開發有多難,你我都非常清楚。那種東西代表什麼,你我心裡都明明白白。在整個手術開發的項目中,鱗化的難度等級在那裡,你見過騎士團給出的評估報告,我想肯定深有體會。」
「你想說什麼!我看錯了?還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說些話來開脫?」雷薩笑起來,「要知道,我們之間沒有優先級,你並不是我們的隊長,說話注意一下語氣。最好按照我剛才的話來做,不然我立即退出任務。和性命比起來,我可不想落得絲柏麗的下場。下令開槍的人是你吧?」
米爾頓捏住通訊器,發出吱嘎的聲響,力度在稍微大一點,就能將之完成握成碎片。他強忍住怒火,知道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希望你清楚我的意思!」
「我相信你的眼睛,但你有沒有想過其他事!鱗化的手術開發難度不可能因為一個人降低,我不相信一個軍部學校的二年級學生就能完成那種手術開發!我們進入手術三階段雖然不久,但往後前進一步有多難,你心裡難道沒有一點細數!」
雷薩沒有回答,米爾頓充滿怒火的聲音好像讓他冷靜了點。
「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是某種可以短時間激發那種狀態的藥劑!常用的興奮物質你總該知道吧,絲柏麗以前有調配過一段時間內極大增強人體力量的藥劑來。會不會是類似的物質,獵物被你們逼到絕路,這樣做只是為了使你們感到驚嚇,然後撤退,給他提供再度躲避起來的時間而已。若我猜測得沒錯,只要是藥劑,肯定存在極大的副作用。」
『「你們錯失了最好的機會!聽懂了嗎?獵物真完成了鱗化的開發,就憑你們和大樓下面的那幾層包圍圈,你以為可以擋住他的強行突破?子彈都打不進他的身體。但現在獵物沒有做這樣的事情,說明了什麼,你還沒想清楚?」米爾頓吼出來一句,歇了一口氣,情緒回復正常後,他接著說,「為了保險,也是為了你所謂的安全,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從梅賽利亞的駐軍那裡調用一批重型武器過來,但需要時間。」
「多久?」雷薩自己突然沒有了足夠的底氣,米爾頓的話起到了作用,想起先前圍堵獵物時所見到的手段,他感覺自己好像的確是被獵物身上那種狂暴的氣息嚇住了。
「大半個小時,駐軍在城市的邊緣位置,趕來這裡需要時間。」米爾頓回答,「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們幾個人守好那幢大樓的每一個出口,確保武器到達之前,獵物還在那幢那大樓裡面!」
雷薩吐出一口氣,他將看向大樓的目光收回,放在了身前戒備著的防衛軍和聖堂的人身上。雖然米爾頓的話讓他恢復了平靜,但身體中還是潛留著剛才的恐懼感。並沒有感到安心,大概是米爾頓自身上不具備讓他安心下來的能力和實力。
「還要一個要求,這件事情必須立刻向騎士團匯報。若是你怕上面人笑話,就將通訊轉接到我這裡來,我和上面的大人交談。」雷薩還是選擇了他認為的最為保險的方式。
「不用了,我會滿足你的要求。」米爾頓臉色發寒,「希望你那邊也不要讓我親自過去。」
當即掛斷通訊,米爾頓長舒一口氣,這才將肚子裡的怒火吐乾淨。
「幫我聯繫波依斯總隊長。」米爾頓喟嘆一聲。
等待時的電子雜音讓他心裡生出無盡的煩躁,終於等到這種難受的感覺開始滿溢,那邊傳來聲音,但並不是波依斯總隊長。
「米爾頓?」帶著確定的疑問句,通訊器另一邊的人好像知道和他通話的是誰,「波依斯總隊長現在並不在,由我接聽通訊。當然了,在你們過去梅賽利亞的這段時間裡,波依斯總隊長已經讓我們接替了這次任務的隊長位置了。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給我說,西奧多也行,他也是隊長之一。」
正在倒酒的西奧多露出無聲的笑意,他輕輕將酒杯放在伊爾身前,自己坐到一旁,以便可以更為清楚地聽到兩人的對話內容。
「鱗化狀態?」聽完米爾頓不甘心的敘述,伊爾的聲音里故意帶著疑惑,「會不會是激發類的藥劑,若是花大價錢,在黑暗世界裡面,一些有關係網的人好像可以請研究機構中的人調配出那種東西。但副作用極大,比起我們身體中的抑制管,效果還要強上很多倍。」
「我也是這樣考慮的,但不知道藥效的具體持續時間,所以為了安全,我們選擇在調用重型武器的這段時間裡等待。」
「很好的決定。」伊爾開口說,露出思索的神色,「火銃的威力的確不能擊穿黑鱗的防禦,只能造成衝擊。若是你們人數足夠多,靠著交錯的火力網絡,還是可以給獵物一些傷害。但太危險了,調用重型武器才能占回一些優勢。並且如你所說,獵物沒有馬上靠著鱗化狀態去追雷薩他們,突破下面的包圍圈,而是選擇繼續待在大樓中。這在側面也證實了你的想法和推測。」
「至於騎士團里有無關於獵物的其他新信息,我確定是沒有的。鱗化狀態我也沒有想到,畢竟以獵物當時的處境,靠著藥劑來取得一絲生機,也是正確的選擇。換做我,做法大致是相同的。」
通訊再次斷開,米爾頓惡狠狠的哼了一聲,這才繼續對著傳聲筒說道:「聽到了,雷薩?」
「加緊調用那些重型武器過來才是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事,你我都不知道獵物手裡有多少藥劑可以使用。」雷薩說完話,立即關掉了通訊器,他不想聽到米爾頓帶著得意的聲音在自己耳邊迴蕩。
「真是聰明的獵物!」想起幾天前包圍獵物時,在一群新人前丟完臉面的情景。這次情景再度重演,又是相同的結果。雷薩握緊拳頭,若不是心中那份潛在的恐懼感還在,他覺得自己早該衝進去找獵物了。
笑聲中,伊爾喝了一口酒,酒杯觸碰桌面的脆響讓人心情舒暢起來。
「伊爾,你真的那樣想?」西奧多在一旁問,「這可不像你。」
「這都是波依斯隊長的意思。」伊爾說,看向一旁的波依斯點點頭。
「沒有,沒有。」波依斯回以禮貌,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我只是單純喜歡聽一些關於他們的好消息,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