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候後,治療完成。多爾醫生正準備縫合幾個切開的傷口,但他發現那裡已經出現了凝結的跡象,傷口結痂癒合也要不了不少時間。
「你的自愈能力確實很強,若是沒有你自己注射進去的藥物的干擾,這種傷勢想要自我恢復,多半也只是時間問題。雖然不知道那種藥劑是什麼,但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我覺得有必要提醒客人你,這種東西很危險。但我知道提醒也沒有用,若是客人你堅持使用,不妨在那種藥劑中加入藥性不相互衝突,也不會相互干涉的東西,做為稀釋劑來使用。這是我的建議,或許可以減輕甚至消除這種副作用也說不一定。」多爾放棄了縫合傷口的打算,最後只向傷口上噴塗了一些加快癒合的藥物,繃帶也沒有纏,持續了接近六個小時的治療便宣告結束了。
「謝謝,知道了。」卡西亞這時勉強動了一下腿,劇烈的疼痛感依舊存在。
「需要在這裡休息一天的時間。」多爾轉身將那些器具放回一旁的桌子上面,「但以你的自愈能力,大概明天早上就能離開了。等一下我再給你送來一點激素類藥劑,我想這個時間還能在快點。但那終究只是表面,接下來的兩到三天時間裡,腿部上最好不要有劇烈運動。再生膠質體連接那些斷裂的肌肉纖維,需要耗費一點時間。」
「多爾醫生,你們這裡接受手術改造的委託嗎?」多爾醫生正準備出去拿藥物,卡西亞想起這件事,問道。
「當然接受。事實上,像我們這種行走在黑暗世界裡的醫師醫生們,給別人做手術改造是我們最主要的活計,也算是我們資金最大的來源了。」多爾笑著回答,「當然價格不會便宜,僅僅是手術需要的原材料和各類激素,就會是一筆巨大的開資。與手術相關的東西一直都被帝國嚴格控制著,流入黑市裡面的也大都是質量不怎麼好的東西。如果客人你有這方面的委託,等一下我會派人過去和你談談。作為手術者,我想客人你應該知道關於手術中的繁瑣細節。」
從診斷室出來,卡西亞坐著那輛「吱嘎吱嘎」響的輪椅來到多爾給他說的病房裡。沒有在地下室裡面了,是在那一間大花店的上面。花店周圍幾十米的範圍里,一片五六層的低矮建築,都是多爾所在醫院的產物。
「怎麼樣?好像沒有大問題了。」黛爾亞走到窗邊觀察外面,沃特斯則在房間裡面檢查那些日用器具是否安全。
「明天早晨就能離開這裡,但今晚看來是需要在這裡住下了。」卡西亞回答,他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走了幾步,感覺還不錯,「等一下會有人過來,是關於我們的人員里,幾個手術需要二次改造的事情,那時你們過去談談。至於手術的進階,你們也可以詢問一下。若這裡沒有,我以後再想辦法。」
不久後,多爾醫生帶著一名幹練的女性敲響了門,帶來了藥物和此次治療的費用單。與手術相關的委託書,以及價目表,也帶上了。
等到送走多爾醫生他們,天已經暗了下來。沃特斯出去買東西了,剩下黛爾亞和卡西亞在房間裡面商量勢力以後的發展。近乎是卡西亞單方面的發言,身體裡面有東西趨勢著他這樣去做。或許是不久前突然明悟了什麼,卡西亞贊同沃特斯的想法,並且也想加快這個想法的實施。
「但我們不一定非要像寄生蟲那樣去蠶食別人僅存下來的軀殼,黑暗世界裡面,靠著幾個小作坊製造彈藥勉強維持生存的勢力和團體很多,這些東西一樣可以成為我們發展的溫床。可以嘗試著以收編的形式去對待這些小團體,而如同我們這樣有一定基礎的勢力,前期也可以用溫和點的方式對待。當然,應該用槍炮和子彈去威懾的時候,也不用想著節約,那是不可避免的事。」卡西亞一邊想,一邊說,儘量將自己的想法完整解釋清楚,「大家都依託於帝國這個不受法律管制的黑暗世界,力量和拳頭,以及槍炮才是裡面說話的東西。可我們同樣經不起折騰,若是沒有大的機會,或者說帝國內部沒有巨大的變動,我們可以達到的頂點是肉眼可見的。帝國高層花了千年時間築起的堅固高牆,僅憑我們的力量,不說推翻,即便是像老鼠那樣去打個洞,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知道這樣模糊的說法你是否可以理解。」卡西亞不知道如何表述,未來不知道,但現在和此刻,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在帝國里,很少有地方是單純靠力量說話的,黑暗世界存在這麼久了,其中也早就被大勢力侵染了。他們只能在夾縫裡小心生存,謀求可以突破一道道牆壁的機會。
而在此之前,他們需要做的,便是儘可能的積蓄爆發時的力量。
依耶塔剛洗完澡,她很討厭酒館裡面的氛圍,特別是晚上。現在還是演練階段,為了不久後駭的計劃可以順利實施,依耶塔不得不做一些準備。今天早晨,她和駭兩人去了火車站,從遠處觀察第二批回來的人。
很強,這是依耶塔的直觀感受。幾個繼承候選人在極限地域都沒有荒廢時間和機會,鍛鍊出來的實力效果很明顯,讓依耶塔有了壓力。她自己本來也組建了自己的勢力,但布力諾和固態紅水銀的事情過後,已經全部被家族清除乾淨了。一點東西都沒能隱藏下去,在亞斯圖斯整個家族的力量面前,依耶塔感受到了絕對的渺小。
對方也是希爾家族裡面的人,特工和刺客作為這個家族的特色,依耶塔想要在酒館裡面實行駭的暗殺計劃,還沒有什麼把握。駭也有提供關於希爾家族裡有關暗殺方面的特殊技法,讓依耶塔提前學習和防範,但都需要比較特別的身體構造,效果並不怎麼好。
「韋伯利那邊活了三個。」依耶塔和駭通話的同時,擦著自己的頭髮。
「哦。」駭的聲音里透露著不解,「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都是繼承候選人,我想他們也不會差葉捷琳小姐多少吧?還是說,依耶塔小姐你又開始懷疑我了。作為盟友,我想從布力諾那次任務過後,你應該看出了我的誠意。」
「不,你的誠意我知道,只是覺得你和你的弟弟利一樣,天生不怎麼討人喜歡就行了。」依耶塔很誠實。
駭在另一邊笑,沒有正面回答。
「我聽說奧維利亞與極限地域回來的那批人之間,關係很不尋常。」駭適時轉移了話題,「不知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極限地域這批人回來後,可以取代你地位的人就有很多了。你們亞斯圖斯那裡,不久後肯定會對你這一期人員作出相應的調整。」
「是啊,關係很好。所以我也想不通,都是同一期的人,奧維利亞那裡就可相安無事,為什麼在你的家族裡卻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依耶塔有些苦笑,她心裡其實明白,亞斯圖斯家族裡面也是一樣的狀況。只是被視為異類,需要被清除的不是別人,而就是她自己罷了。暫時不知道怎麼做,只能躲著。現在她已經沒有回去家族總部了,儘量不給奧維利亞那些人掌握她行蹤的機會。
實力上也拉出了差距,奧維利亞無異於是亞斯圖斯家族裡面這幾期人員中的天才,在經營著她自己勢力的時候,也能有學校裡面頂級的一批人員的實力。以前依耶塔還可以靠著自己的勢力相互抗衡,但那小小的勢力早就被家族清理了,各種資源隨著身份的降級,也遠不比以前。一切都得從頭開始,但奧維利亞他們已經起步太久。兩年時間帶來的差距,依耶塔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才能追趕上。
當然也有其他辦法,只要奧維利亞死了便可。但以前想要殺死奧維利亞便非常困難,更別說現在,極限地域裡的一批人回歸了,還成了她的盟友。
頭疼,依耶塔每想到這些,除了嘆氣,便什麼也做不成了。
「那是因為同類之間是最好下手的對象,熟悉度,了解度等等,都給我們製造了絕好的機會。如果在一片荒野里生存,同類便是眼前隨時可以得到的食物。」駭說,「幾個目標會在三四天後出現在那些酒館裡面,這幾天還請做好準備。等你的好消息了,依耶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