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廣場上的喧鬧聲將開槍的聲音全部淹沒了下去,沒能讓槍聲傳進一個人的耳朵裡面。
然後幾個穿著與死去狙擊手一樣衣服的人迅從黑色堡的邊緣處攀升而上,他們拿出黑色裝屍體的袋子,將九具屍體全部裝好悄悄拋下了黑色堡建築上面,動作完全隱匿在了陰影之下。不遠處還有吸引人注意力的表演,為這隱秘的行動做著幫助。
下面站著早就準備好接應的人,他們輕鬆將這幾具屍體接住,塞進了身後的大號行李箱子裡,裝作滿載而歸的顧客出了廣場,將屍體統一集中到了停在黑色堡外圍的幾輛大貨車那裡。
形色匆匆走向同一輛大貨車的人不在少數。黑色堡外圍的清理工作已經在無線電代表的一聲命令中開始了。
先是不得不讓人去注意的狙擊小隊,他們很擅長在人的背後放冷槍。架設在這裡的又全部都是重型狙擊槍,毫不吝嗇彈藥費用的帝國礦源公司為他們配備了全套的特殊子彈。現在廣場上的各種設備裡面,幾乎沒有一種是可以抵擋特殊狙擊子彈威力的。
那九個狙擊手死去後不到幾秒鐘時間,就有聖皇廳經過了偽裝的狙擊手上來接替了他們的位置。通訊在不久前就被專業人員破解並竊聽了進去。現在在帝國礦源公司的耳朵裡面,經由無線電的信息傳輸表面上都還是正常的狀態。面對帝國中本就自成一方大勢力的巨頭聖皇廳來,他們人手的質量還是在某些方面差了一小節。
守備軍的小隊長對著通訊器喊話,提醒幾個點位的狙擊手們都注意好那幾個方向,一旦生情況請馬上匯報。
電子音中傳出數道「收到,明白」信號,小隊長自顧點了點頭,沒有現聲音中的異常,收起了通訊器。那些替代的人員都是好手,經過了很嚴格的訓練。並且他們對各個點位狙擊小隊都進行過調查,在聲音的模仿上,他們可不會犯下絲毫的錯誤。
幾個崗的守備軍繼續向著戰車開動的那個地方走去。他們的衣服很扎眼睛,周圍的人一下子就能通過衣服和他們懷抱的火銃槍認出他們的身份。
人群對他們保持著一點點敬畏。不想在本應該高興的一天裡去碰到一塊鐵板,他們很想給守備軍讓出一條可以輕鬆通行的道路。但原本就擁擠,現在如平穩河流般的人群更是在這時爆出了吞沒一切的洪水的威力。
人群中具體的力點已經無可考證了,所有人都感覺到有人在推著自己向前。這股力量不可抗拒,數百人匯聚起來也不能擋住這一股力量。
穩穩站著的身體向前傾斜,人們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平衡,不讓自己被這股洪水吞沒。但最後他們還是相互撞在了別人的身上。
人群中讓出來給十幾個守備軍通過的狹窄通道也在這時合攏。守備軍在此刻成為了海岸邊的礁石,無數人流化作的海浪帶著巨大的力量拍打在了他們的身上。
守備軍將火銃橫在自己的身前,抵抗擁向他們的人。他們口中出怒吼,警告著身邊的人最好離他們的身體遠一點才好。人群中這時也爆出對身後推攘的人的不滿,一群人頭上的空氣變得火熱。
但一眾守備軍怒吼出的話語甚至傳不進一個人的耳朵裡面,警告註定了還未說出口,便被周圍越雜亂的聲音掩蓋下去了。
進到人群中央的守備軍這時想要撤離出來,他們抱緊自己懷中的火銃,剛剛艱難轉過身子時,就感覺到了胸口那裡傳來劇烈的疼痛。
有什麼東西藏在了人群裡面,悄悄刺穿了他們的心臟。至於是什麼東西,到他們意識徹底陷入黑暗深淵的時候,也沒能弄清楚。他們低頭往胸口看過去的時候,那裡除了別人緊緊擠過來的身體外,什麼也沒有。他們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腳在哪裡。
有人走過去抱住了他們的屍體,拖出了人群後,立馬裝進了準備好的行李箱中。人群裡面也有人適時脫掉了外套,露出了那身相同的眨眼守備軍服裝。
小隊長在外面看著前面似浪潮的人群,心裡的不對勁終於爆出來。他掏出通訊機器,按下按鈕,走到一個算是人少的地方,靜等那邊傳來聲音,匯報當下完全不正常的情況。
通訊器中好不容易傳來人聲,小隊長激動的哼哼了幾句,這平常短暫的等待都讓他的內心變得有些慌張。
「喂喂!」他急忙喊道。
「不要慌張,慢慢說話就行了。」對方傳來回應,小隊長聽到這聲音後全身僵硬,因為他感覺這聲音不是從通訊器中傳出來的,而是從自己身後直接傳進自己耳朵裡面的。
他身體保持著僵硬的狀態,只有腦袋和腰部轉動,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眼睛剛觸及後面的景象,小隊長的腦袋中就出現了短暫的眩暈感,那是血液一瞬間大量衝進大腦的症狀。他感覺自己現在正在照鏡子。他的身後站著的那一個人,好像就是鏡子中的自己。
另一個「自己」也拿著通訊器,正笑著看著小隊長自己。
「晚上好啊,先生。」小隊長的另外一個「自己」說,一把材質漆黑的匕也同時捅進了他的心臟裡面,扭動了幾下,這才利索的抽出來。
兩邊走出兩個人,一人扶著小隊長即將倒下的身體,臉上有說有笑,好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正在和他親切的交談般。另外一人拖著標準的大號行李箱子,但顏色已經換成了另外一種。
他們的配合沒有時間的間隙,各處銜接非常妥當合適。
小隊長的屍體被拖著走了一段距離,隨即在一塊陰影裡面,眨眼時間不到,好像塞進空氣一樣被塞進了行李箱中,運往了別處。
偌大的廣場上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相同的一幕。數量龐大的守備軍在迅被削減,而混在人群中的手術者們也被找了出來。
對待手術者的行動沒有對付守備軍這般順利。有不少人躲過了暗殺,他們向負責此次晚會的安全部門請求通訊,現通訊系統已經被不知道身份的敵人入侵接管,不能使用了。
意識到事態嚴重性的他們都看向了身旁的黑色堡,巨大的建築在黑色天幕下,還是一副安靜平和的樣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