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席捲雨珠和海水,沙灘上是一片旋轉的灰濛濛水汽,帶著鋒利度肆掠所籠罩的一切。但並未包括沿著海床走到岸邊來的這道黑影。
抬頭看向靠近路邊的一排商店,黑影單手提著一路趟水的行李箱子,就近找了一家商店,一腳踢開了緊鎖的鐵門,去到裡面做短暫休整。
無形力量至黑影進屋後展開,將整個商店籠罩。他身上的、行李箱子上的水汽被直接蒸發,屋外狂亂的暴雨聲響被立即隔絕,使得屋內一下子安靜起來。這時才將行李箱子打開,他在裡面翻找了一陣,終於從中拿出一個用猛獸皮革製作的錢包——
「還是用龍類皮膚濃縮提煉製成的、、、行李箱子好像也是,其箱子的骨架都是斯坦特口中的高級合金。也難怪在海底的巨大壓力下沒有直接被壓碎掉,製造的材料和它的表現非常吻合。」
仔細看過手中的錢包及腳邊的行李箱子,他這才從錢包當中抽出一張顏色偏向黑金色的金屬卡片,上面用透明的物質封存著一張彩色照片,正是黑影此刻的模樣。而在照片下方與旁邊,分別帶有一串數字及遠海共同國的字體。
「卡米亞斯·卡西亞」
確定好自己在遠海共同國的身份牌子,他再度在錢包當中掏出其他數張卡片——剩下的幾乎全都是各個銀行的銀行卡片了,回憶斯坦特開車送自己前往遠洋巨艦途中的話語,第三將軍卡米亞斯記得每一張銀行卡片裡面都有超過數億的金額。
「都是有用的東西,身份牌子和銀行卡片,人類世界的確需要這些東西,用於穩定運作自己的這個身份。」
「我現在是一個年輕人了,一個選擇了不合時宜的天氣、時間來遠海共同國旅行的年輕人,做事要符合自身的身份才可以,不能太快地、、、嗯、不能太快地引起騷動,暴露自己位置。沒有特別事情需要做的時間裡,應該好好去這片大陸上到處走走。」
將身份牌與銀行卡片塞進錢包,第三將軍卡米亞斯把他放到自己的褲口袋中。一面自言自語,他一面從行李箱子中拿出通訊器,發現做過極為嚴格的防水處理的它,現在依舊可以使用。
「已經考慮到我不會坐船來到後相大陸了。很正常的思考,畢竟遠洋巨艦的速度非常慢。途中,只要不是那群巨鯨監控的範圍,還主動幫助他們降低了海浪的影響。可依舊很慢啊、、、」
對此感到無奈,卡米亞斯只能搖了搖頭。沒有啟動通訊器,有將之丟到行李箱子當中,他拿出準備好的一把大黑傘,目光在行李箱底部的一把彈夾式手槍上停留了一些時間,最後還是將之拿起,放置在腰間。
做完這些,他拉上行李箱子的拉鏈,撐開傘離開了屋子,沿著一旁的道路,拖著行李箱子獨自走向最近的城市。不忘自言自語評價了手中的傘,像是一件藝術品,因為傘骨是用究極合金做的,頗具重量的同時,用作武器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腳步放得很慢,沒有了在海床上快速奔行的姿態,雖然周圍沒有人,但第三將軍認為還是要克制自己,表現得自然而然才可以。
一邊走著,他一邊觀察著道路兩旁,如同布料般交織起來的暴雨和水霧並不能影響到他的視野,四周景象於他的感官當中都是清晰可見。走出數千米,一片範圍不大的枯萎樹木進入視野,根部不被風氣影響的灰白色黴菌狀物質引起他的興趣。
靠近觀察,他用手指觸碰,並放了一點在指尖,這才起身繼續前行。黴菌物質如同遇見溫床,眨眼間就在指尖紮根,急速繁衍,包裹整根手指後,進而將他的整個左手掌都覆蓋,但以一種乖巧的姿態停留在了手腕處。
「有新生世界樹所在的後相大陸,污染一直都在受著影響。」
「應該是從很早以前開始,新生世界樹其實就曾經侵蝕過整個後相大陸,但到最後,它並沒有讓自己新生的根系網絡遍布整個大陸,而是選擇固守在南方森林那一片範圍。侵蝕的痕跡卻還是留下了。」
「新生世界樹的情況應該比預計當中的更為好,漫長時間下沒有受到其他力量的侵擾,僅是棲息在它樹幹上的那一支龍類群族並不能阻止它的擴張。是主動抑制了自己的擴張,畢竟生長得旺盛,對它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古歷史世界樹的根系網絡一直都在地底深處,尚未完全腐朽。在這裡根本不可能重新奪回古歷史根系網絡的控制權,好好抵抗侵蝕才是它需要首先考慮的。」
「不過、、、」卡米亞斯翻轉手掌,一片黴菌物質滲入他的皮膚當中,消失不見,「至少新生世界樹是有讓根系網擴展至整個後相大陸的實力,這一情況需要稍加注意。」
海邊大城市的虛影在暴雨下若隱若現,些許燈光開始閃耀,時刻說明著自己位置的所在。卡米亞斯抬頭,目光未曾在城市虛影上停留,而是看向城市旁邊,視線繼續向前——那一個方向的遠處,一處污染節點中心的所在位置,不時便有裝載大量類第二類生物幼體及生物蛋的車隊抵達,為後續的持續孵化、培養做著準備。
想起什麼來,卡米亞斯這才停下腳步,看向地面上流淌的積水。下一刻,渾濁的雨水立即變成灰黑色,一片範圍不大的污染形如湧泉,直接在他的腳邊生長了出來。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一陣後,泉涌污染才迅速褪去了色彩,隨即成為一片銀白,甚至本身都自帶著一點點朦朧的銀色光點。
「新生世界樹的存在,讓後相大陸的污染更為容易淨化了嗎?還是說、、、」他抬起頭,隔著雨傘看向天空,鉛色的雨雲層在他眼裡就是一大片巨鯨群族的凍氣能量,「巨鯨群族的存在也有影響?」
「是否要將這個信息告知給諾威薩斯和利蒂希婭呢?這樣的污染,等到卡西亞反應過來,他利用純淨污染堆積出新的六階段生命,機率和時間進程都會些許提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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