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堆積的枯葉很厚,卡西亞踩上去都能有鬆軟感覺。最底層的枯葉已經腐爛,加之古樹根部也有少許分泌出來的樹脂在,火焰燃燒至此,噼噼啪啪作響,更是冒出大量灰煙,,刺鼻氣味瀰漫四周。卡西亞走向側旁,站在微風的風頭上,不讓煙霧將自己吞進去。零號依舊跟著,始終與卡西亞保持五六十米的距離。
零號這時扇動手掌,空氣猶如實物被他打出去,將他周圍兩處正要蔓延開的火勢熄滅掉。高能燃料球捏碎後,若不完全隔絕空氣,都會燃燒至自身耗盡。零號嘗試幾次不曾滅掉高能燃料球的火焰,於是作罷,也不再對周圍一片幾十處騰起的火圈有想法。
卡西亞見到零號對蔓延開的火勢沒有動作,遂抬起頭。煙霧是一層一層疊上去的樣子,像是沒有規則的高樓,在上升的熱風中也沒有碎開,很穩定地一點點接近兩三百米之上的墨綠色樹冠層。
幾個呼吸後,一片灰雲樣的厚實煙霧團在卡西亞的注視下緩緩成型了。等到它們與樹冠層接觸,卡西亞才看向零號,目光中有詢問他接下來會如何做決定的意思在。
火勢去到兩人身旁,逼迫著他們不得不繼續朝向側旁移動。幾十處高能燃料球點燃的小火圈這時連接一起,成為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火場,延伸速度更快了些。
「希望等到其他人匯攏與此後,你的確有實力完成自己的計劃。」零號終於開口。他與卡西亞都緩步走著,始終比旁邊的火焰快上幾步,「四名龍騎士相會,給你的機會並不會太多。」
「不久之後就能見到結果了。雖然我自己也沒有多少信心就是了。」卡西亞帶著笑意回答,並抬頭看了一眼上空。大片灰煙已經穿過厚實且密集的樹冠層,飄蕩在清晨不怎麼強烈的陽光下。要不了多久,一片煙霧雲就將飄蕩在半空中。它會成為信號,看見它的隊伍都會選擇以之為中心,向這裡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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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中的另外一邊,一支隊伍停了下來。二十來人此刻圍成一個不怎麼規則的圓形,將一片看似很平常的落滿枯葉的地面框在裡面。
索亞展開面罩,環視周圍一圈成員。他舉起手,隨即重重放下,像是跑步比賽的開始信號一樣。二十來人隨著索亞的信號,同時出腳,向前踏出一步,狠狠重擊枯葉下的地面。沒有震動,卻有複數的空響從下方傳來。
「嘣!」的碎裂聲音中,被二十來人圍起來的地面突然崩裂,飄飛的枯葉中,一塊直徑去到幾十米的洞口出現,蓋板般的岩石板碎塊掉進去,滾落進坡度很大的地洞深處,眨眼間就融入進下方的黑暗中。
轟轟的回聲在地洞當中響開,越來越微弱,很快就消失了。
戒備在洞口附近的隊伍等待了接近兩分鐘,其動能裝甲隊伍成員才先於一步走在前面,靠近洞口,並向其中打出數個信號彈。信號彈的光線下,看見的也僅是洞口附近的情況,未能觀察到深處的模樣。反倒在光線中,地洞深處的黑色顯得更加濃郁。
「泥土看樣子很新鮮,地洞像是最近才被挖出來的。裡面的空氣溫熱且濕潤,這種環境,若是時間長了,洞口附近不缺少空氣,這一大片地方都得長滿一層厚厚的苔蘚才對。」索亞指著洞口一圈說,「這裡正好是目標所在的範圍之中,地洞出現在此處,會不會意味著什麼?」
索亞偏頭看向身旁的聖衛隊成員:「托爾諾斯先生,不知道你的看法?」
「沒有腳印,坡度如此大,且是最近才挖掘出來、、、」托爾諾薩是作為這支隊伍中的聖衛隊成員的隊長,「不像是人為,倒是類第二類生物所為的可能性非常大。」
托爾薩斯與索亞等一圈人都站在洞口附近,看向下方。深處的黑暗當中有隱隱約約的駭人氣息,傳上來一點,便已經讓人感覺到危險。十幾道目光在洞口附件來回掃視,直到信號彈燃盡,目光才隨著漫回洞口的黑暗而失去觀察作用。
「稍微做些處理為好。」索亞凝重開口,他詢問隊伍當中火焰聯盟成員的意見,只得到幾種會挖洞的類第二類生物的名字,再無更多信息。並且就這些類第二類生物之中,能挖出面前這樣大小洞穴的,都不在其中。
「砍幾顆古樹,將洞口堵上吧。」有人提議。
不久之後,洞口被砍斷的古樹枝丫堵上,隆起成一個小堆。陽光沒有阻礙地落在這片地方,使得光線下堆砌而起的樹木堆活像一座新鮮的,才做完悼念儀式的巨大墳墓。
做完這些的索亞他們總感覺周圍的空氣顯得沉悶而冰冷,呼吸因為心情的影響也不暢快起來。隊伍正準備立即再度前進,通訊從天空上的龍騎士海諾依那裡傳來。不過半分鐘,隊伍已調轉方向,索亞帶著所有動能裝甲成員,先於一步提速,朝向零號的位置趕過去。
整支隊伍離開後不久,才有細碎的摩擦聲音從地面下傳出來。幾個呼吸時間,索亞他們堆砌而起,用於簡單堵住洞口的樹木堆突然下沉,眨眼間便已經向著地洞深處方向坍塌。
樹木堆消失後,卡西黑的腦袋才從洞口處小心翼翼地探出,血紅色十字瞳孔當中滿是警惕神色。它環視周圍一圈,又抬起腦袋看了看天空上刺眼的光線,發出一聲輕微的鼻息,像是對這種明亮的環境表示著不滿。
腦袋隨後又縮回洞口下。接近三分鐘後,細碎摩擦聲再度響起。這一次不再是卡西黑的腦袋先探出,而是一支巨大的利爪。那爪子抓著一塊滿是打磨痕跡的厚岩石板。
卡西黑這次幾乎探出大半截身體。它將石板舉著,很細心地從周圍收集枯葉,灑在岩石板上。最後,卡西黑做出深呼吸的模樣,用石板重新蓋住這處地洞網絡出口的前一刻對著周圍吹氣,枯葉當即被大片吹起,隨後慢慢落下,將周圍明顯的痕跡完全消除掉了。
安靜再度降臨與此。
同一時間,隊伍離開的方向上,索亞帶著動能裝甲隊伍全力趕路,已與身後的托爾薩斯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