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二章 急速擴張(九)合章(修)

  「能暫時準備在一旁待命,將隊長的通訊頻率給我,若有需要,再讓他們跟上我們也不遲。大概三天時間就能結束,活動範圍應該不會涉及很大的地域。」思考後卡西亞做出這樣的回答,「對了,你和黛爾亞做好工厂部分轉型升級的準備。最近找到了可以直接獲取成熟火炮與炮彈的技術資料的途徑。只要資料到了手裡,過後大部分產能肯定是會給到這方面的。但槍械和彈藥的生意也不能就此丟棄,是再另外建造廠房,還是趁此機會開始向周邊的擴張計劃。最後的結果是需要大量的數據與細節調查來作為依據。」

  「我會告知黛爾亞此事,這段時間,還得辛苦你們去處理這種繁瑣的工作。

  沃特斯聽完後笑起來:「完全不會,團長。這反倒會是我們很多人期待的。看著一樣東西慢慢壯大,其過程是很讓人去享受與回憶的。」

  其後將聯繫切斷,一個小時左右,三人去到車站,在候車室按照沃特斯提供的密碼語順利取到三張車票。等待了小會兒,凌晨五時半,一輛集貨運和客運的列車響起卡西亞久違的澄澈汽笛聲,在車廂輕緩的震動下,窗外景物隨著列車的加速變成了流水狀。

  用了兩個小時來休息,卡西亞睜開眼睛時,清晨的陽光已經照在了他的身上。車廂內的空氣有些沉悶,皮膚感應出氣流的流向與速度——空氣淨化系統似乎出了問題,不是全力運行狀態。並未影響到卡西亞舒暢的心情,鐵路線外的荒野,還有不時閃過的小片建築,使得卡西亞感覺這時又像回到了軍部學校進行外出任務的情景。

  不知不覺離開軍部學校已經半年多一點。當季節快速向著盛夏走去,這時往回看,卡西亞突然覺得即使期間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可自己也算是較為順利的來到今天。

  「既然是阿道夫與特李維康兩人主事的任務,就是以『索里亞圖』這個身份來制定的難度。很有可能只是一項必須去走的流程,為了使得取到技術資料的手續變得正規與合理。」陽光強烈後,卡西亞拉下小帘子想。雖然心裡很期待去漸漸知曉阿道夫口中「組織」的實際情況,但在帝國中接觸過很多有關四方勢力的事情,再怎麼巨大的組織架構,和帝國那邊比起來,都會顯得遜色。

  不久後,菲尼亞從列車服務台那裡買了一些早餐過來,卡西亞一面吃著,一面細聲和兩人交談。

  「以後這樣的情況會成為常態。本想在就近幾天帶你們去到國王勢力那裡看看工廠的,但突發狀況就是這樣。在禮車上你們也聽到了,最近會開始著手火炮與炮彈的生意。我的想法,到時候會以你們兩個為主導,去管理與運行新的工廠和生意。等到這次任務結束,會安排你們分開,單獨去往兩大地域的工廠進行、、、嗯、、、學習吧。這是必要的。」

  、、、、、、

  被顛簸從睡眠中驚醒,夏洛斯深吸一口氣的同時睜開眼睛,迅速將車內看了一遍。宛若夢境樣的感覺帶著疲倦迅速從他身上退走,見到除了自己,唯有司機是睜開眼睛認真看著前方後,他才稍微放下心,重新將挺直的身體靠在了座位上。

  能聽見人其他人混合起來的毫無規律的呼吸聲,夏洛斯用手指拉開一點帘子。視線中是一片被陽光照射得發亮的茂盛荒野,以及一條很久未經修整,出現了大面積崩裂的道路。

  孤單的一輛長途客車,載著一群大概互不認識的人安靜的行駛在道路上。夏洛斯看了看客車前後,沒有其他車輛。這時他舒緩一口氣,眨了眨眼睛,卻是怎麼也不能閉上了。

  時間顯示現在已經為下午二時,正當夏洛斯想著距離目的還有不到四五個小時的路程時,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嗡嗡」的聲響從頭頂上傳來,客車進到了鐵路線下的不長隧道。

  光線重回,客車已減慢速度,緩慢靠向隧道出口處不遠的位置。那裡立著一塊翻新的牌子,寫著臨時車站的字眼。四國文字,除奇爾王國外,就是另外的三大巨型國家了。

  客車小心擠進幾輛蓋著防雨布的貨運重卡間。司機解掉安全帶,站起來舒展了下身體,才對著乘客們大吼:「起來了,起來了,到臨時車站了,休息半個小時。要吃東西的,車站裡有飯店,自己解決。等會兒不要忘記上車時間。二時三十五分!記住了!」

  說完,司機首先下了車,剩下一群被驚醒的乘客們在座位間探出腦袋。疲倦的臉面,迷茫的眼神,以及沒有聽清楚司機說什麼,而向其他乘客的詢問聲。一分多鐘後,才有人清醒過來,拿上自己的簡單行李,陸陸續續走下了客車。

  幾分鐘後,夏洛斯坐在飯店裡,一口一口吃著昂貴卻又不怎麼好吃的食物。身體的警覺性並未在離開諾甸後降低,反倒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增加的趨勢。不是一個好信號,夏洛斯心裡對自己說。不時就會巡視周圍一圈,這裡已經離得諾甸很遠,諾莫薩又放出了誘餌與替身,自己離開時除了莫特利外,也只有諾莫薩知道。

  離開時選擇的客車都是最常見的類型,那處長途車站的流量,每隔一兩分鐘就會發出一輛車來。即使想到自己大概會朝著克羅米城走,但當中的信息流也不可不畏巨大,敵人篩選與分析不會這麼快才對。身體的警覺性理應降低,此刻的狀態絕對是不正常的表現。

  夏洛斯思考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哪些重點,才導致對敵人動向的大致猜測會出現偏差。「即便敵人不追擊,而是直接選擇在車站等著我過去,那也需要時間與人力來篩選。並且對方也不會直接將所有人手都放在克羅米城。那只是我離開奇爾王國的一個可能而已。」

  直到再度坐在客車上,夏洛斯還是沒有想清楚。從包里摸出通訊器,沒有未接通的聯繫。靠在座位上,夏洛斯想了很多。

  「速度肯定比不上敵人,自己這裡只能儘可能藏起來,從他們的信息網夾縫中逃離。」最後得出來的結論,而其中的重點,雖然夏洛斯不想承認,但那是事實。

  莫特利那邊越是能牽扯到敵人的視線,自己的機會就會越大。若是兩邊都拖下去,不給出一點有效痕跡去吸引敵人。這種分開脫離的把戲被敵人察覺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當陽光不再具有溫度時,寬闊的道路上已經有了可觀的車流。客車速度減慢,前方也隨即出現一片較為昏暗的天空。那是大量工廠熔煉礦石產生的廢氣。遠遠看去,此刻,一些高塔的隱約影子已經可以被夏洛斯捕捉到了。

  、、、、、、

  特李維康的聯繫打亂了卡西亞的思考,雖然對方很好的將之敷衍過去,可卡西亞不可能不去思考其他的東西。

  那是下午二時半,正靠著看書打發時間的卡西亞被通訊器的震動驚擾。接通後就是特李維康帶著質問的聲音。今天本是卡西亞去到餐廳與特李維康碰頭的時間。兩天前,特李維康就專程聯繫過卡西亞,告知今天會帶來一些手術開發項目上的資料,用以幫助自己提升實力,為幾個月後塔維爾邀請他參加的聚會做準備。

  只是各自說了幾句話,兩人都及時反應過來。

  「任務下來居然沒有通知我?據我了解,組織成員的任務流程也沒有這樣嚴格的保密性吧。」特李維康以無奈的語氣回了最後一句,「我去問問阿道夫,你安心執行任務就行了。應該就是幾天時間,等到任務完成了,那時教你也完全可以。」

  說著就切斷了聯繫,卡西亞也是從那時開始感覺到不對勁。想了很多種可能,與特李維康說的一樣,便是最好的情況。最糟糕的,便是這件事情連同阿道夫也不知曉。

  記得自己是按照正規流程加入到組織中的,突發任務很有可能是因為突發事件,隨後經由組織內部的正規流程到了自己手上。

  應該不會有問題,卡西亞想,自己以「索里亞圖」的身份進入組織,具體情況都有做出過詳細描述。即使是突然任務,相信組織內也不會將超過能力範圍之內過多的事情下派到自己這裡。

  帶著這種心情,卡西亞繼續看未完的書。等到晚上八時過一些,列車終於在晚點了大半個小時後停靠在了站台邊。

  只有敞篷的露天車站,被踩踏得發亮的混凝土地面帶著未消散完的熱度。三人拖著自己的行李,在車站外面詢問了工作人員後,走向就近酒店。途中不忘順道買了幾份不同的地圖。

  「先去酒店,預計晚上十一時左右,去預定地點與目標任務碰面。」

  而另外一邊則是徹底忙碌起來。阿道夫原本計劃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可昨晚夏洛斯的通訊打亂了計劃。一晚上都在思考如何才能讓組織為夏洛斯增派必要支援,協助他離開奇爾王國,安全到達目的地。

  只是從阿道夫的身份出發,組織的近況不可能出動強力隊伍。資金上或許可以爭取到,可那並不是夏洛斯目前迫切需要的東西。有想過僱傭軍和賞金獵人,只是這樣的小國內,想找到實力強大的隊伍幾乎不可能。都是盤踞在三大巨型國家內部,或是邊疆位置。現在即便可以聯繫到,時間上也趕不上了。

  晚上就思考完了所有可能,直到第二天,阿道夫正在考慮是否要像特李維康尋求幫助的時候,卻在那時接到了他的通訊。

  確切的來說,忙綠也是從那時開始。

  聽完普爾曼的詢問,剛開始阿道夫以為只是組織下發的普通任務,他還安慰普爾曼將軍不用擔心。因為新進人員的第一次任務都會非常簡單。「流程,只是為了讓新進人員熟悉各種任務的具體流程而已。索里亞圖去見看看也是好的。」

  帶著阿道夫的原話,普爾曼還再度聯繫了卡西亞告知他這些。

  但等到晚上十一時左右,當阿道夫通過自己的身份權限,從其他地域的通訊器查到此處區域聯絡總長的聯絡方式,詢問目前夏洛斯的情況時,才知道事情已經變得非常糟糕了。

  時間與區域位置完全吻合,不能說是巧合,因為按照組織中的流程走下來,且目前因為組織的收縮,奇爾王國這邊除了夏洛斯與國王派系的那幾人外,卡西亞確實算是唯一可以被用來做緊急調用的人。

  「遭了!」阿道夫晚上聯繫上普爾曼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兩個字。

  「什麼遭了?」特李維康疑惑,還在不慌不忙的反問。

  阿道夫帶著苦澀的味道說:「情況有些複雜了,關於索里亞圖的任務。特李維康先生,你那裡是否有辦法取消此次的行動。」

  「取消行動?你到底想說、、、」普爾曼將軍的話在中間因為思考而中斷,「阿道夫你先說明你知道的情況。還有取消行動?我這邊在最近一段時間從來沒有讓手下去執行任務!」

  「我知道。」阿道夫長長嘆息一聲,「特李維康先生,帝國的騎士侍從和特殊機關你應該清楚吧?」得到肯定的回答,阿道夫繼續自己的話。他隱去夏洛斯的訊息後,以護送的名義將情況告知給了普爾曼。

  「塔維爾小姐有辦法中止這次行動嗎?」

  「不可能。帝國特殊機關或許有機會,但騎士侍從,那是隸屬於圓桌十二騎士團,塔維爾沒有權利干涉他們的行動。另外,騎士侍從目前還是由帝國議會在管理。帝國議會是什麼,這就不用我告訴你了吧。」普爾曼沉下了聲音,「這次任務就是單純讓索里亞圖去充當誘餌,和送死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