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上原本還活躍的氣氛一下子僵持住了,其他人好像對此也非常熟悉,神情的變化說明這並不是好事情。卡西亞在一旁沒有說話,聽覺也未放開,帝國管理機構會在這時候找上來,從來不會有令人高興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在軍部學校被感染了,卡西亞覺得自己現在看什麼事情都很少會有樂觀的看法。興許在一些欠發展的地域,某些東西還未變質,或者一些繁華地域中,也會存在讓人高興的事情。當初格潤綠洲遇到那個珠寶商人,就是此類。
「還以為新年前他們沒有過來,這一年會躲過去的。」有水手說,帶著無奈。
「怎麼可能,每一年都會用外出的捕魚證來撈一些好處,這裡大大小小漁船的船長也都習慣了。畢竟除了新年這段時期,其他時間裡,他們基本上不會因為一些小事情來找麻煩。這樣就足夠好了。還有加緊搬運,至少等到船長回來,我們這裡的活計也得差不多才行。」副船長的聲音,他拖著裝滿魚的箱子,拉到還在落下寒氣的車廂前說,「也就他們這些人會這樣,其他大多數人都是很好的。新年前過來交接下一年捕魚證和漁船出行證的那個年輕小伙,好像叫哈伯德來著。你們忘啦?那人就非常不錯。」
「知道,當時船長還把他硬拉著到船上吃了一頓海魚。」有人回話,「但哈伯德已經在這個區域管理中幹了五年了,原來是什麼樣,現在也是原來那個樣子。不知道還要干多少年,我們才能見不到他。」
見其他人一下子都不想回話了,那人連忙補充:「你們希望看見他呀?我倒是非常希望下一年和我們交接的人會換一個,至少這說明他已經在朝著上面走了,不用在我們這裡耗費時間與精力了。」
一船的魚就在這些對話中逐漸搬完,等到幾個水手已經在甲板上抽完一支煙了,船長雷蒙德才帶著乾乾的笑容回來。
「船長,又漲價了?」
雷蒙德抹抹臉,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難堪,亦或是無奈:「是好事情,他們說了,今年若是想辦理更大的漁船的出行證,還有另外幾片海域的捕魚證,隨時都可以過去。」
「是啊,更大漁船的出行證。」副船長搖著頭笑笑,「上一年他們就、、、唉、、、他們明明就知道我們為了腳下這艘船,就花費了很大的功夫。想要買更大的船,那該是又幾年後的事情了。至於其他幾片海域的捕魚通行證、、、」
話沒說完,副船長和幾個水手都笑了出來,像是連鎖反應,雷蒙德最後也跟著露出笑容來。他們知道,那幾片海域會是哪幾片,出海捕魚已經有幾年時間了,這裡的大致情況早就在他們心裡。在那幾片海域中出行一趟得來的收穫,很多時候都會讓自己倒貼進去費用。
這似乎讓三十幾人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幾人過去啟動冷藏車,其他人則順著道路往前走,那裡有一個停車場,他們自己的禮車都在那裡放著。
那些人還沒有走,似乎正好趕到了漁船返航回來的高峰期,只留下幾輛看上去不錯的禮車停在那裡,人員全部跑去叫那些船長們了。
卡西亞走在最後,前面有車的人都到停車場開車去了,剩下的則筆直走到不遠處的路邊,等著他們過來。按照這些水手們的說法,返航回來的晚上,他們都會到就近地域去吃上一頓好東西。路過那幾輛車,卡西亞適當放慢腳步,悄悄離開隊伍,前面的人肯定不會發現。
來到那幾輛禮車邊,車窗也沒有關,卡西亞嫻熟的打開車前蓋,借著微光,裡面的蒸汽管路布局幾乎一兩眼就已梳理清楚。僅靠著手指,卡西亞找到輸出管路,在上面壓下痕跡,順帶將安全閥也一併弄失效了。很大概率會在駕駛出現事故,或許是失控,也或許是一場不大的蒸汽爆炸,但與卡西亞沒有關係了,他現在可以做的也就這麼多。當然還有更加簡單的方法,卡西亞想了想,最後還是將想法打消。在幾輛禮車上做些小動作花去的時間不過一分鐘,做完這些,卡西亞才跟上前方的人,隨後坐上一輛載重量明顯要大很多的車輛,去往就近地域。
大家都很高興,一兩個小時後,才醉醺醺地集體到附近的廉價旅館中休息。卡西亞在那裡洗了澡,下去櫃檯那裡借來紙和筆,留下算是告別的話,離開了旅館。
這裡距離就近地域的城市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在卡西亞的腳程下完全不是問題。快凌晨時,卡西亞來到這座不知名的城市中,算是沿海地域中發展較好的地方,趕路過程中,那些高樓上的燈光,以及道路上不分時間的車輛流就能看出來。
「首先需要一筆錢。」卡西亞穿著鞋底已經在重壓下磨穿的鞋子,站在一處街道邊想。考核時,自己的身份牌留在帝國駐地中,並且現在他已經用不著那一張了。而「莫利莫亞」那張身份牌在黛爾亞手中,即使現在聯繫過去讓之寄過來,也需要十幾天時間才行。卡西亞自己也並不準備走正規的交通流程。城市中肯定會有火車站,高速列車也好,運送貨物的重列也好,都能成為他的交通工具。只要提前調查好路線,在一些特定的地方,靠著自己的速度扒上去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在周圍轉了幾圈,卡西亞從行人口中問及到那些高級酒館的聚集地,走了過去。手術者在生活上,一般都不會缺少必要的資金。
不久後,路邊一輛看上去較為高級的禮車內,駕駛座上的司機正趴在方向盤上,昏迷了過去。而后座上,一名男子的脖頸被一隻手緊緊握住,抵在了前座的靠背上。本想反抗,但手上才出現動作,脖頸處瞬間傳來的力量一下子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朋友,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男子開口說,但另外一人沒有回答,空出的一隻手準確找到他身上的手槍,以及一個脹鼓鼓的錢包。隨即他的後脖頸傳來巨大力量,也就此昏迷過去。
看見錢包中有十來張滿值面額的聖幣,卡西亞也就打消了萬一男子沒有帶著現金,而只是幾張銀行卡片的可能來了。並且這些錢對面前這個男子來說,或許並不是心痛的數額。以他在蒸汽動力和機械上的知識,這輛禮車的價格是他拿走的錢的十幾倍還多。應該是某個貴族家族中的人,卡西亞想,但也沒有關係。整個過程中,男子和司機連同看見他的臉的機會都沒有。
關上車門,卡西亞很快沒入街道一方方的路燈光線中。等到一兩個小時後,他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正換著餐館吃著食物。
第二天八時整,卡西亞徒步來到國立圖書館前,在那裡查閱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去到城市較為邊緣的位置,那裡是眾多工業園區聚集的地方。等到傍晚,卡西亞已經扒上一輛重列,通過頂部窗口進到貨箱裡,開始了返回凍原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