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後世穿越而來的馬拉申科來說,在尚未被殘酷巷戰開墾過的1942年史達林格勒戰役前夕,想要在房子裡陰一把德軍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剛剛從史達林格勒城裡運來沒多久的後勤炮彈補給是如此之多,多到馬拉申科下令把麾下所有坦克彈藥架塞滿、再給隨行的嘎斯卡車裡裝了上百箱之後,仍舊多出一百多箱炮彈無處可用。
事實上,對於馬拉申科這支有著優先補充權的近衛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團,身處困境中的老鐵同志也是想盡一切辦法給馬拉申科提供力所能及的補給,按照馬拉申科一個團滿編狀態建制送來的坦克炮彈補給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鐵木辛哥沒料到的是,馬拉申科在一路頂著德軍圍追堵截、空中轟炸撤退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村子裡之後,緊接著又接連打了兩場足以把人搞垮的硬仗。
沒被德軍徹底消滅在這個村子裡已經是馬拉申科指揮部隊豁出命去的最好結果,堅韌不屈的戰鬥意志被在這個巴掌大的小村子裡體現地淋漓盡致。
隨之而來的問題是手裡僅剩下八輛坦克的馬拉申科,根本就用不完這些按照全團滿編狀態送過來的坦克炮彈,即便竭盡所能地帶走儘可能多的炮彈後仍舊剩下不少。
把這些炮彈白白浪費炸掉或是被德軍繳獲,這些對於馬拉申科來說都不是上上之選,帶著後世完整記憶穿越而來的馬拉申科理所應當地想出了一個非常腹黑的計謀——詭雷。
對於村子裡到底還隱藏著怎樣的險惡一無所知,悄悄摸進村子裡的德軍一個連步兵很快按照之前奪村慣用的攻擊陣型散開搜索隊列,一舉一動之間都彰顯著合格到位的素質,這顯然是一支比較精銳的德軍老兵隊伍。
一棟看上去有些特殊的木屋院子裡豎起來一根非常突兀的木樁,木樁上面甚至還架設著一根明顯是用來收發電報的通訊天線。
一名帶隊搜索的前鋒德軍班長最先注意到了這一情況,能夠豎起天線的院子裡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自然也就不必多說。
本著看看院子裡還剩沒剩下一些可用情報和有價值發現的打算,帶隊的德軍班長朝著自己身旁的班兵們輕聲招呼了一下打了個手勢,包括班長在內的三名握緊了手中衝鋒鎗的德軍班組衝鋒鎗手,隨之頂在最前面緩緩摸去。
整個小院的大門洞開,各種空箱子和用過、沒用過的電報紙零散地灑落一地,走在最前面的眼尖德軍班長甚至還看到幾米外的電桿下面扔著幾發全威力步槍彈,顯而易見的情景表明原本待在這裡的人應當是走的相當匆忙,以至於連子彈都零散地落在地上幾顆來不及撿走。
雖然眼前所見情形似乎表明村子裡的蘇軍早已經跑的不見影連夜逃走,但絲毫不敢有所大意的德軍班長本著穩妥起見的原則,還是伸手摸到了腰間彈藥袋裡插著的一枚M24手榴彈木柄上,在緊握住木柄將之緩緩抽出的同時隨即向著身旁另一名搭檔使了個眼色。
會意的另一名德軍衝鋒鎗手幾乎是以相同的動作抽出了腰間彈藥袋裡的M24手榴彈,悄悄擰開蓋子將導火索套到小拇指上之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朝著面前連門都沒關的小屋內將之脫手甩出。
「隱蔽!」
轟——
裝填有170克裝藥的M24長柄手榴彈雖然破片不多但卻依舊威力十足,進攻型手榴彈的強大威力在狹窄的小木屋房間內被發揮地淋漓盡致、震耳欲聾,那扇半掛在門口本已經搖搖欲墜的木門在強大衝擊力的作用下當即被朝外炸飛了出去。
所幸,這間看起來已經是破爛不堪的小木屋至少承重結構完好無損,在兩枚M24長柄手榴彈的強大威力作用下依舊原地堅挺保持屹立不倒。
趁著爆炸聲剛剛平息硝煙未散的一瞬間,緊握住手中MP40衝鋒鎗的德軍班長身先士卒,當即一個箭步率先衝進了屋子裡抬起了槍口。
硝煙瀰漫而灰塵撲臉的屋子裡靜悄悄地幾乎針落可聞。
被兩枚M24長柄手榴彈炸的四分五裂的木質指揮桌殘骸散落一地,牆壁上臨時貼著的一些電報紙和文件也被震得破碎不堪、散落一地,腳邊被炸得已經完全變了形的軍用水壺正淳淳流出水來灑了一地。
「呼...看起來俄國佬都走了,這幫該死的膽小鬼!」
「他們不是膽小鬼,斯坦因,你忘了那座屍體山了嗎?」
「.......」
在中國的古代流傳著一種非常血腥的戰爭習俗。
戰勝方的將軍為了震懾自己的敵人,並讓天下所有的人知道敢和自己的軍隊為敵的蠢貨會有什麼下場,經常會在戰勝之後把戰場上所有敵軍士兵屍體的腦袋給割下來,派人摞在一起擺成個鱗次櫛比的小山模樣,美其名曰「京觀」。
馬拉申科雖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挨個割了那些德軍屍體的腦袋,不過把上千號德軍士兵的屍體摞在一起堆成個小山模樣還是非常輕鬆的,有那幾百號健壯的德軍俘虜當白嫖勞動力只需要兩個來回就能完成這一工作。
上千號昨天就已經先後死去的德軍士兵屍體大多經歷過烈日暴曬,而後又在寒冷淒清的夜晚被浸了整整一夜,天亮之後又被迅速升溫的炎炎夏日給曬了一兩個小時,那隨風飄來的刺鼻味道即便是隔著一公里開外都能順風聞到。
當後續趕來的德軍大部隊,看見眼前上千號戰友的屍體被堆成了小山、蚊蠅圍滿而惡臭撲鼻的場景時。
一些今年才被從國內預備役徵調補充上前線填補虧空,尚未見識過去年戰爭慘烈廝殺情景的德軍新兵當場吐了一地狂嘔不止。
曾經在莫斯科城下的嚴寒冬日裡殺的血流成河的德軍老兵見狀也不由為之深深震撼,眼前這幅煉獄般的場景是在夢中都不曾遇見過的。
沒有任何人知道,到底是怎樣一個兇殘到泯滅人性的蘇軍指揮官,才能下令干出這種連撒旦都膽寒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