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素質不占任何優勢還被年輕的德軍士兵搶占了攻擊先手,勇氣可嘉但實在是力不從心的彼得羅夫政委不出所料,率先被撞在臉上的迎面而來拳頭打的站立不穩向後瞬間仰面倒下。
一擊得逞的德軍士兵蹬鼻子上臉,順勢繼續向前猛衝直接騎到了仰面倒下的彼得羅夫政委胸口死死扼住了對手的咽喉。
「呃...喝...喝...咳...」
扼住了自己咽喉的這雙年輕大手力道是如此之大,大到讓到下瞬間來不及換氣的彼得羅夫政委當場感覺到一口氣喘不上來,呼吸困難幾欲窒息。
腦袋已經開始發暈的彼得羅夫政委整張臉迅速變化成了深紅色,使出了全身力氣的德軍士兵很明顯就是想置彼得羅夫政委於死地毫不留情。
雙手齊上的巨大力量不但讓彼得羅夫政委一絲空氣都呼吸不上,甚至於連喉管都幾乎快被這名奮力下壓的德軍士兵給直接按碎。
徒勞掙扎的彼得羅夫政委起初還拼命揮舞著右手想要將騎在自己胸口的德軍士兵給推開,但奈何對方的體重算上身上的裝備至少得有一百八十斤上下,隔著衣服都能看出來是個渾身腱子肉、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壯碩日耳曼人,年近半百早已過了體能全盛期的彼得羅夫政委根本就是力不從心。
掙扎的力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衰減,僅僅十秒鐘剛過的彼得羅夫政委就幾乎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力氣,推在德軍士兵胸口的右手連攥住對方的衣服都已經很是吃力。
自己會就這樣死在這裡嗎?
彼得羅夫政委並不清楚。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彼得羅夫政委的確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回想起了過去的很多事情。
契爾尼亞耶夫的面孔、基里爾父親那張永遠定格在年輕歲月的記憶中面容、那些已經永遠倒在了為理想而奮鬥終生道路上的戰友.......
無法用時間單位來精準衡量和定義的一剎那間,所有的過往記憶如同決堤洪水一般從內心最深處瘋狂翻騰湧上了彼得羅夫政委的心頭,幻燈片一般的掠過回放畫面幾乎能把人的意志給強行衝垮。
生死一瞬間的最後關頭已然到來。
正當彼得羅夫政委連攥住對方衣服的力氣都已經全無,失力鬆開了右手低垂而下之時,一道始料未及的身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時陡然衝出。
「嗚啊!!!」
砰——
彼得羅夫政委不會想到,同樣失去了一條胳膊的安德烈居然會在沒有任何傷口包紮的情況下突然奪路殺出,帶著從斷臂傷口仍舊在不斷落下的鮮血像一頭髮狂的公牛一樣,用腦袋直接把騎在自己身上的德軍士兵一頭撞翻在地。
頂翻了德軍士兵的安德烈當即和對方滾落扭打在一起難解難分。
瞬間恢復了呼吸的彼得羅夫政委像是重獲新生一般大口喘著粗氣,頭頂的大檐帽此刻已經被打飛到了不知什麼地方,當模糊的視野逐漸清醒一些同時呼吸也基本喘過氣來之後,不敢有所怠慢的彼得羅夫政委當即抓起身旁之物單手撐地趔趄著起身跑去。
「該死的法希斯!混蛋吶粹走狗!」
口中大聲咒罵著敵人的安德烈排長起初還能壓制住自己的對手。
但與彼得羅夫政委的情況類似,察覺到自己的對手竟然還是個斷臂殘廢的德軍士兵迅速抽出一隻胳膊,毫不留情地兇狠一拳打在了安德烈的斷臂傷口之上。
剎那間疼的齜牙咧嘴的安德烈停下了單手猛揍德軍士兵的動作,被抓住機會的德軍士兵反手按到在地照著臉上一頓猛拳劈臉打來。
沒有人會料到只剩一隻胳膊的人竟然還能拿得動上了刺刀的步槍發起衝鋒,就像這名暴打安德烈的德軍士兵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被人從背後襲擊而死一樣。
已經殺死了一名德軍士兵的刺刀捅穿了第二名德軍士兵的胸膛,心臟被一刀扎穿的德軍士兵瞪大著雙眼連慘叫聲都已無力發出,帶著一臉難以置信和無法回頭去看的不甘面容腦袋一歪徑直倒在了地上。
手中握著已經從屍體後背順手拔出的帶刺刀毛瑟98K步槍當成拐棍,到現在都依舊是大口喘氣的彼得羅夫政委強掙扎著一口氣向著重創倒地的安德烈開口放話。
「站起來!安德烈同志,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倒下了!」
失血過多的蒼白面色仿佛是在回應彼得羅夫政委的話語而眉頭微皺,感覺自己已經丟了大半條命的安德烈單手撐地中原地坐了起來,周圍喊殺聲依舊震天響的場景讓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不敢有絲毫懈怠。
「法希斯,該死的法希斯!我還能殺更多的法希斯!」
沒有人會懷疑這些幾乎是在低聲怒吼中發出的話語真實性,就像沒有人會懷疑彼得羅夫政委在紅旗下宣誓效忠的信仰有多麼堅定一樣。
兩個同樣失去了左臂的半殘之人互相倚靠在一起、相互支撐。
彼得羅夫政委握緊了手中帶有沾血刺刀的敵人武器,一直將打光了子彈的波波沙衝鋒鎗橫挎在背後的安德烈也已經單手換彈完成,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直面敵人的方向。
在他們的周圍,已經殺死了相當一部分民兵戰士的德軍士兵再一次朝著二人圍了上來,手裡衝鋒鎗仍有待發彈藥的德軍班長最先舉起了武器。
轟——
毫無徵兆的一聲炮響撕裂了仿佛時間暫停中的寧靜。
這名剛剛舉起手中武器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的德軍班長被當場炸成了兩截,向後倒飛出去的上半身直接倒掛在了一輛不知被何時擊毀的德軍三號坦克殘骸上,血呼淋淋的腸子流了一地好幾米的距離看起來相當扎眼醒目。
在朝村里而去的方向上,已經碾碎消滅了沖入村中德軍坦克的馬拉申科正指揮著彈痕累累的座車極速衝來。
鮮血將車體首上裝甲白色塗裝的177數字浸染成了猩紅交錯之色,挨了不知道多少發德軍穿甲彈的IS1原型炮塔被剮蹭地宛如射擊槍靶,咆哮轟鳴的柴油發動機在以強勁的動力向在場所有人昭示著最終結局的到來。
這頭戰痕成殤的鋼鐵巨獸,將成為所有親眼目睹此刻場景的倖存德軍士兵往後一生中都難以抹去的究極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