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煙的功夫收拾掉一支德軍先鋒部隊放在其他人那裡可能是吹牛,但若是放在馬拉申科這裡則是絕對有可能辦到的事情,況且馬拉申科早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伴隨著馬拉申科將村子正面防線託付給彼得羅夫政委之後的離去,朝著村子正面隆隆駛來的德軍是一支裝甲擲彈兵混成部隊,屹立於最前面打頭坦克炮塔外正舉著手中望遠鏡四處眺望的德軍指揮官顯然不是個菜鳥。
「它就像一隻伸長脖子待宰的肥豬,對嗎,車長同志?」
比起身旁伊烏什金的嘲諷,身為車長的馬拉申科卻需要看到更多緊要的問題。
「制服是國防軍的,待會兒打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壓到投降就可以,走運的話我們能弄到幾輛德國佬的坦克填補著用用。」
放在以往的時候,包括馬拉申科在內的整個近衛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團對於德軍坦克幾乎都是不屑一顧的。
這些薄皮大餡的德軍坦克不但防禦不好而且火力也不咋地,集體榮譽感極強的近衛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團戰士們連自家的T34中型坦克都不屑一顧,對手德國佬的這些垃圾坦克就更不放在眼裡了。
但常言道風水輪流轉,把仗已經打到了如今這個份上的馬拉申科早已經沒有挑肥揀瘦的資格,眼下只要有坦克用就已經是天大的喜事兒。
毫不誇張的說,馬拉申科現在就算是繳獲到了德軍的35t和38t輕型偵察坦克估計都會拿來派上用場,人窮到一定份上的時候可就管不了這麼多了。
將上半身探出炮塔外的德軍指揮官神氣活現地四下張望了一陣,一路平推過來的酣暢淋漓讓這名國防軍裝甲兵上尉對於對手蘇軍漸漸開始不屑一顧。
那些只會逃跑的俄國佬連頭都來不及回只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跑的快點的能夠多苟延殘喘一會兒,至於那些腿短跑得慢的早已經進了德軍的戰俘營,在這種情況下這名德軍上尉很是理所當然地認為不會有對手敢站出來挑釁自己。
「前面的村子裡有一些俄國佬的散兵游勇,全速前進衝垮他們的防線!」
命令聽起來是沒多大問題,但總覺得自己的長官似乎漏了一些關鍵點的德軍炮手隨之出言提醒。
「要不要讓那些步兵下車先去偵查一下?萬一村子裡有埋伏的話可就糟了。」
若是放在平時,勉強還算是小心謹慎的上尉或許還會聽從這名屬下車組成員的建議。
但現在正是作為集團軍前鋒率先沖向史達林格勒的關鍵時刻,稍顯急功近利的德軍上尉顯然不想被自己的同僚們趕在前面,為了莫大的榮譽和功勞付出一點點風險在這名上尉看來是值得的。
畢竟打仗這種事兒本身就是一種冒險,怯懦的弱者連擁抱勝利的資格都沒有,就像那些趕在德軍打到巴黎之前就投降了的法國佬一樣。
「沒有這個必要,施賴特。保持機械化行軍全速前進,我們可以在村子裡吃午飯,相信我!」
「我打賭,車長同志,那些德國佬肯定在說他們想在村子裡吃午飯!」
德國佬是否想在村子裡吃午飯對於馬拉申科而言並不重要,此刻的馬拉申科關心的是自己是否能坐在德國佬的屍體和坦克殘骸旁邊抽根煙數數人頭。
「裝填穿甲彈,謝廖沙準備發車,伊烏什金瞄準那些德國佬,準備戰鬥!」
隆隆行駛至村外五百米以內的德軍並沒能發現處在視野盲區村子背面隱藏著的蘇軍坦克,雄心勃勃想在村子裡吃午飯的德軍車長緊接著卻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聲撕裂了開戰前的最後寧靜劃破天際。
威力十足的西蒙諾夫14.5毫米反坦克步槍,異常精準地打在了一輛打頭的德軍三號坦克車體首上裝甲區域,激烈碰撞的火花交織著衝擊裝甲時的巨大聲響迴蕩在戰場上所有人的耳邊撼人心魄。
「見鬼!俄國佬的反坦克步槍,正面一點鐘方向!幹掉它!」
德軍上尉這邊略顯驚慌的出言大吼聲話音未落,一聲槍響過後等同於奏響了開戰號角的蘇軍部隊緊接著就將更多的反坦克火力劈臉打來。
儘管火力貧弱,但一兩門45毫米小口徑反坦克炮和幾把西蒙諾夫反坦克步槍的火力卻依舊是拿得出來。
防守在村外第一條戰壕里的紅軍戰士們竭盡所能抵擋著面前這些德軍鋼鐵怪獸,近在咫尺的最後衝鋒距離已經不足四百米之遙。
突然打響的戰鬥讓原以為一切都會很好解決的德軍上尉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他的設想,方才在望遠鏡里依稀看到的壕溝里撐死躲著幾十號膽大包天的蘇軍步兵,試圖以螳臂當車的愚蠢勇氣阻擋遲滯住自己前進,畢竟這一路上打過來遇到的類似情況已經足有二三十次不勝枚舉。
但眼下這些劈臉打來的反坦克火力卻顯然並沒有這名德軍上尉想像的那麼簡單,幾門反坦克炮外加幾把西蒙諾夫反坦克步槍的反裝甲火力雖然算不上雄厚,但也顯然不是幾十號人的蘇軍小部隊所能夠擁有的。
躲在那條戰壕里的蘇軍步兵到底有多少人,德軍上尉現在心裡是真拿不定主意,不過照目前這個勢頭看肯定不會小於百人規模就是了,之前下達的有些草率進攻命令現在必須要做臨時變更。
「步兵下車準備清理防線,所有車組裝填高爆彈轟擊俄國佬的陣地!」
想到這兒索性不再猶豫的德軍上尉當即一把按動了喉部發聲器下達了更新命令,只是德軍上尉這邊話音未落,從村子兩側轟鳴傳出的發動機咆哮和履帶絞磨聲卻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俄國佬的坦克!他們在村子兩側,正朝我們包抄過來!是重型坦克!」
無線電頻道中突然響起的不知何人大聲嘶吼徹底打亂了德軍上尉的計劃部署,一個滿是驚訝又令人感到無比後怕的念頭幾乎瞬間於心中陡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