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申科的一連沉默模樣顯然讓其一旁不知所措的赫爾曼感到有些意外,原以為馬拉申科會因繳獲到這些德軍新式坦克而感到高興,有些不明所以的赫爾曼在稍作猶豫後隨即上前一步中開口問道。
「中校先生,你為何看起來不高興?難道是這些新式坦克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呵,問題大了去了。
內心裡暗自開口中做如此這般自嘲話語的馬拉申科卻並沒有浮於表象而從臉上流露出來,因為擔心自己的蝴蝶效應會改變整個蘇德戰場後續進程的馬拉申科心底,有著太多不能輕易坦言的秘密。
這些事關自己身家性命的天大秘密,即便是對馬拉申科來說堪稱是最為親近之人的彼得羅夫政委和愛人娜塔莉婭都絲毫不知,對於赫爾曼這個剛剛投降蘇軍的德國國防軍少校就自然更不可能傾吐而出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很遙遠的事情而已。話說回來,赫爾曼,你剛才跟我提到駕駛這些坦克的坦克兵參加了剛才的村口戰鬥,他們的部隊長官在哪裡?我有些問題想找他談談。」
聽罷馬拉申科開口問話後的赫爾曼不禁緩緩搖頭中尷尬一笑,向死人問話這種事情大概只有在天堂和夢裡才能實現了。
「很不幸,中校先生,霍夫曼上尉在剛才的阻擊戰第一波攻擊里就被你們擊斃陣亡了。」
「我勸他可以稍微往後一些,不必帶著他手下那些連靶子都打得不是很準的裝甲兵們守在最前面。但你應該知道的,中校先生,有些德國軍人對於我們那位元首的狂熱已經是到了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而霍夫曼上尉就是這種人中最具代表性的典型。」
元首手指方向既是帝國之劍開疆擴土兵鋒,追隨在這種極端大思潮下的德軍士兵們即便是身為國防軍也有著太多的希特勒狂熱崇拜者,這一點光是從二戰結束後依舊活躍在歐洲和南美洲的那些狂熱吶粹分子身上便可略知一二,眼下正處巔峰時期的第三帝國旗幟下到底有多少的希特勒狂熱者自然可想而知。
對於赫爾曼少校口中給出的話語在稍作一愣之餘卻並不感到非常意外,在先前的戰鬥中已經親眼見識過了比黨衛軍還頑強不要命的國防軍部隊,大德意志步兵團在葉利尼亞一戰中留給馬拉申科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
「好吧,他是怎麼死的?被機槍打死的嗎?」
下意識般開口發問的純粹好奇話語並沒有等待太久,與霍夫曼上尉交情並不算深的赫爾曼少校對於他的死亡並沒有感到過多的悲傷和難過。
「一輛炮塔上塗著紅白色熊頭和177編號的KV重型坦克在行進中開了一炮,我猜這發炮彈原本是衝著反坦克炮來的,但也許是行進過程中難以瞄準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
「總之霍夫曼這傢伙幾乎是被砸在臉上的坦克炮彈給硬生生炸成一灘碎肉,這一幕我在我的望遠鏡里看的很是清楚,等我趕過去看的時候就只撿到了他的一隻右手,已經是連他的軀乾和腦袋都找不到了。」
「.......」
聽罷赫爾曼口中這一番平淡到心如止水般程度的解釋後稍感有些意外,那一發自赫爾曼口中所描述而出的打偏炮彈幾乎可以確定就是自己的座車所發,包括細節方面的描述也幾乎都和馬拉申科腦海中的記憶相吻合,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伊烏什金在行進中第一發打偏的炮彈所造成的「戰果」。
「人要是倒霉放屁都砸腳後跟,瞄A打B轟死C這種事情可怨不得我,自己倒霉只能認命,誰讓你在慈父的土地上狂熱信仰希特勒呢?」
只有在自己心中的暗自開口時才敢用前世穿越前的祖國母語來吐槽一番,稍稍滿足了自己那強烈好奇心的馬拉申科隨之便將話題的重點重新移回了正軌。
「伊烏什金,去把拉夫里年科還有卡拉莫夫他們叫過來,讓他們帶上幾個經驗多的車組和好一點的維修班過來處理一下這批德國佬的坦克。」
「把冰除完以後看能不能用德國佬的現有遺留物資把這些玩意兒發動起來,實在動不了的話就用拖的或者直接拆了打包帶走,總之這批德國佬的新式坦克要一輛不少地全部帶走,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東西。」
對於馬拉申科嘴裡的開口下令,打心眼裡瞧不上德軍坦克的伊烏什金倒有些不以為然。
開戰伊始的德軍裝甲部隊勉強還能憑藉車組經驗上的優勢,和車際聯絡用無線通訊電台這種神器來對抗蘇軍坦克。
但當原以為德國人真的不好對付的伊烏什金遇上了馬拉申科之後,所有的一切幾乎都在一夜之間改變了。
獨立建制的重型坦克部隊根據馬拉申科的強烈要求而全數裝備上了無線通訊電台,從而得以和德軍裝甲部隊在硬體基礎方面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強大的KV1重型坦克足以讓德軍裝備的所有現役坦克都變成一堆過時的垃圾,畢業於烏里揚諾夫斯克坦克兵學院又參加過對波蘭軍事行動的馬拉申科,就好像是天生的坦克戰天才,總能夠帶領大家力挽狂瀾於危難之中的馬拉申科已然成為了伊烏什金心中最為崇拜的人之一。
在如此這般幾乎是全數贏得戰術性勝利的連戰連捷情況下,一直陪伴在馬拉申科身旁一路征戰至今的伊烏什金也漸漸開始產生了一些微妙的心裡變化。
將原本開戰伊始對於德軍裝甲兵的稍許畏懼心理,悄然轉變為了眼下的不屑和乃至於鄙視,德軍裝備的那些三四號坦克在眼下的伊烏什金看來幾乎就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垃圾。
「寶貝東西?車長同志,這幫德國佬的破爛坦克有什麼寶貝的?就這門50毫米水管炮能有多大威力?我敢打賭,這門破炮還沒有拉斯蒲亭的**來的粗壯,把這些玩意兒費力搬回去能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