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整12的蘇軍KV1重型坦克在德軍第二道陣地之上盡數拋錨被擊毀之後,勝利的天秤劇烈顫抖起來的戰局卻並不意味著戰事的終結,一場燃盡骨骼與血肉的生死大絞殺從現在這一刻起才剛剛開始。
「伊萬們上來了!機槍小組,集中火力射擊,快!」
「紅軍的戰士們!為了祖國!進攻!」
在拉近到足以看清彼此間五官和面目神情的交火距離下展開了慘烈的戰壕推進爭奪戰,人聲鼎沸的嘶嚎和各式武器奪人性命的咆哮共同譜寫出一曲人類近現代戰爭史上最恢宏的篇章。
在如此近的戰壕內交戰距離條件下,裝備於絕大多數蘇軍士兵手中的莫辛納甘栓動式步槍,在加裝了近戰用刺刀之後其長度已是超過了1.6米有餘。
儘管這樣一支堪比長槍冷兵器的步槍在天生人高馬大的蘇軍士兵手中根本算不得什麼,甚至將其用火柴棍來形容都不足為過。
但寬度僅僅只夠容納兩人勉強並排而行的德軍步兵戰壕,無疑根本不足以讓加裝了刺刀的莫辛納甘步槍完全施展開拳腳。
手持刺刀莫辛納甘的蘇軍士兵若是在戰壕內遭遇德軍展開近距離肉搏,習慣性的橫向左右擺槍換位姿勢不但使得蘇軍士兵極不適應不說更是難以占得先機。
反觀此時德軍一方手中,已是大批量定型投產並正式列裝之後的MP38與MP40兩種衝鋒鎗,毫無疑問正是眼下這種近距離戰壕爭奪戰的神兵利器。
收縮槍托之後僅僅半米的短小槍身幾乎不會受到戰壕的寬度影響而發揮自如,可連續射擊的強大特性更是無腦壓制蘇軍手中打一槍上一彈的莫辛納甘步槍令德軍大占便宜。
1941年夏季的蘇聯紅軍手中所裝備的波波沙衝鋒鎗前身——波波德衝鋒鎗,其稀少到足以讓人感動落淚的總產量對於眼下海量的蘇聯紅軍來說只能算是聊勝於無。
要想憑這些在一線蘇軍部隊手中堪比大熊貓般稀缺的武器,來和德軍手中已是地攤貨般存在的MP系列衝鋒鎗平分秋色,這樣的想法簡直是如天頂星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手持著相對原始簡陋輕武器的紅軍戰士們於戰壕之中奮勇前進,和德軍一方由黨衛軍帝國師即國防軍大德意志步兵團所組成的聯合部隊寸土必爭。
嚴重缺乏基層部隊用前鋒自動火力的蘇軍士兵儘管有著源源不斷的支援兵力優勢,單從人數上來講幾乎要比戰壕中處於守勢的德軍士兵多出數倍不止,但其在戰壕內每前進一步所要付出的代價在德軍自動火力面前都是極為慘痛和巨大的。
手持著上了刺刀莫辛納甘步槍的蘇軍士兵往往還沒衝到足夠舉槍前刺的有效攻擊距離,頂在德軍防禦小隊最前面的衝鋒鎗手便以輪番短點射將之擊斃壓制。
這些德軍一線部隊當中的衝鋒鎗手絕大多數都是由參與過早先對歐閃電戰的德軍老兵所組成,其嫻熟的戰術技巧和從屍山血海中倖存下來的戰鬥經驗完全足以壓制這些初出茅廬的蘇軍士兵。
輪番開火壓制換彈而不是一次性將所有火力全部傾瀉而出的釣魚般戰術,使得幾次誤以為德軍衝鋒鎗手開始換彈而趁機發起衝鋒的蘇軍均以失敗告終。
身後不遠處便是大德意志步兵團野戰指揮部所在地的德軍部隊眼下已然無路可退,失去了第一道防禦陣地之後若是再失去第二道防禦陣地的結果毫無疑問就等於著失敗。
有了身旁那些黨衛軍瘋子們悍不懼死影響感染作用下的大德意志步兵團也是愈發亡命而兇猛起來,不甘示弱的蘇軍一方同樣不肯在如此功敗垂成的時刻就此罷休。
以蜂擁而至的人海戰術不斷衝擊著德軍戰壕內各個防禦小組的蘇軍步兵,終於以一路鮮血的代價接近到了足以抵消德軍自動火力優勢的最近攻擊距離。端舉著手中刺刀步槍踏著倒下戰友屍體而口中發出烏拉怒吼聲的蘇軍步兵集群,當即便與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德軍步兵迎頭撞在了一起。
耀眼的刺刀寒芒與沾血的工兵鏟鋒刃交織,槍口互相對準著各自持槍者的魯格P08與托卡列夫TT33幾乎是同時迸發出熾熱的火光。
列兵、士官、尉官、班長、排長、連長、甚至於是校官和營長.......
戰鬥在這片浸染著鮮血土地之上的所有人類,都在以儘自己最大所能的各種方式來試圖在自己沒死之前擊殺對方更多的士兵。
打光了手中衝鋒鎗彈藥後的黨衛軍班長甚至連換彈匣的機會和時間都沒有,索性直接抓著衝鋒鎗的槍管掄起槍身嘶吼著朝著面前距離最近處的蘇軍士兵箭步撲去。
卯足了全身的力氣一刀將當面之敵的國防軍列兵捅了個透心涼的蘇軍列兵,根本無暇顧及對方臉上那口吐鮮血的痛苦表情。被國防軍列兵雙手死死攥住的刺刀一時間竟拔不出來,一不做二不休的蘇軍列兵乾脆彎腰抄起了一旁跌落在地的德軍工兵鏟,奮力一揮之下直接將這顆面帶痛苦神色的大好人頭噴涌著鮮血砍飛出去老遠。
指揮著身旁各自警衛班士兵投入到了這場超級陣地大混戰當中去,已成光杆司令的兩名蘇德雙方少校步兵營長很快互相發現了彼此。
幾乎是同時抬起各自手中的魯格與托卡列夫手槍舉槍對射,槍聲一響過後的蘇軍營長率先帶著一臉憤怒而又不甘的神色緩緩向後仰去。用盡全身上下最後一絲力氣而扣動的扳機卻當場精準地打穿了骷髏帽徽下的眉心,威力強大的7.62毫米托卡列夫手槍彈幾乎將這名負責帶隊馳援的帝國師二級突擊大隊長的腦袋掀去了一半。
四處橫飛的彈雨和破碎的彈片並不會在意任何人的軍銜和家庭出身的高低。
在這裡,就在這地獄般的陣地肉搏戰戰場上。
一名普魯士貴族出身的國防軍軍官可能還不如一名普通的德軍列兵倖存的久,重重保護之下的蘇軍前線軍官也可能會被一發不知道從哪兒跳來的流彈而斃命當場。
戰爭,就是如此地令人絕望而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