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古老的都市,在博爾多的眼裡,顯得有些破舊,換成之前,他根本沒有興趣對這裡有任何關注,可是今天,在同樣顯得破舊的黃包車的映襯下,似乎有著別樣的感覺。
說實話的,博爾多按照之前獲得的情報,已經知道西北很強大,可是強大這個程度,著實出乎了他的預料,這個數據出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外交家的面前的時候,他們的第一感覺就是偽造,可是他卻不這麼認為,看到了真實而又強大白雲鄂博鋼鐵廠,一個年產量可能會超過2000萬噸的鋼鐵廠,他就知道,西北真的可能強大了。
鋼鐵是一個國家的基礎,鋼鐵的產量,直接決定著一個國家的強大程度,4年,只是4年的時間,西北就能夠創造了這一切,這代表著什麼,不知道怎麼的,博爾多想到了曾經法蘭西帝國皇帝的那句話,中國是一個沉睡的獅子,一旦醒來,就會讓世界震驚。
沒錯,他確實是睡獅,在誰都沒有看到的情況之下,他已經醒來了,在努力的積蓄著力量,而當這股力量,真正的展現在世界的面前的時候,震驚就是小看了,他會成為決定世界的重要力量。
黃包車停在了德國領館的面前,車夫似乎唯唯諾諾的看著博爾多,博爾多沒有多說什麼,隨手丟下了一塊銀元,在車夫驚喜異常的表情之中,緩步的走進領館。
早在離開西北的時候,他就給穆默發了一個電報,告知公使有重要的事情。正太路到北京車次固定,來到北京的時間正好是上午。想來,穆默公使應該在辦公室之中等他。
果然。辦公室內,博爾多見到了正在等他的穆默,還沒等他開口,穆默就平靜的說道:「想來這一次收穫巨大!」
「沒錯,不但是巨大,而且是難以想像!」博爾多有些動容的說道,是的,這一次的西北之行,見識許多的不可能。對西北的看法,簡直是轉了一個180度的大灣。
穆默跟博爾多共事的時間不長,只有兩年多一點,可是短短的兩年的時間,讓穆默很熟悉博爾多,他是個值得信賴的手下,他都這麼的吃驚,可見這一次的包頭之行,對他而言是多麼的震撼。
點點頭。穆默說道:「殲滅了很多俄軍麼,看來西北那邊的軍事實力很不錯。」
關於包頭之戰,殲滅了3個俄軍師的消息,穆默聽說了。俄軍雖然是二流軍隊,可是一定程度上,他比中**隊強。這是絕對可以肯定的,為什麼包頭新軍打了勝仗。別人在一定程度之上,只能夠去推測。去默默的感覺,可是對於他而言,有博爾多親自的去,他只用等待著博爾多回來就好了。
博爾多點點頭,作為武官,軍事上面,他非常的熟悉,幾乎是詳細的,把有關包頭這一戰的全局,給公使報告了,特別是包頭對於馬克沁,對於炮火的應用問題之上,特別提到了西北已經擁有了生產各種的槍枝彈藥的能力。
「之前我們也懷疑過,看樣子是這樣,我們調查過各國的銷售,沒有聽說過對中國有很大的傾斜,看樣子,西北應該是下了大力氣的!」
博爾多看了穆默一眼,然後拿出來一份報告,平靜的說道:「公使閣下,你看這個!」
穆默有些好奇的看著博爾多,這是一個厚厚的文件,看起來很整齊,可是翻開看了之後,其中只有一些數據,還有這些數據的支持文件,是關於整個工業,其中最重要的有棉布產量,煤產量,銅產量,和鋼產量,這些,不是整個工業的全局的,這些已經算的上是整個工業最重要的部分了的,從民生到最重要部分,特別是鋼產量,穆默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數據,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不可能吧?」
之前,德國曾經估計過,包頭的鋼產量,應該在700萬-800萬之間,可是在這個表上,2000萬的數字,著實讓人震驚,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所為的大英帝國,甚至比他們德國都多的,雖然說德國沒有滿負荷生產,一旦到了戰時,把封存的和落後的產能都算上的時候,可以擴充一倍,或許比這個數據要多,可是從某種程度上這個數字,已經是排在了世界第二位,即便是戰時,也不會有幾個國家超過它。
煤產量,山西的煤炭豐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以說,整個世界,煤炭就以這裡最為豐富,德國一直都推動建設的隴海鐵路,一定程度上,就是為了山西的煤炭,可是這些,現在已經成為了實實在在的數據,這個數據,代表了一定程度下,西北的實力。
穆默皺著眉頭,幾乎是一點點的把報告上面的東西看過來,特別是其中的數據,幾乎是要把這些數據,都刻在心中,翻過了最後一頁,手指頭輕輕的在這一份厚厚的報告上面敲著,無論是關於包頭工業的數據,還是戰爭的進程,都極大的出乎穆默的預料,雖然說,因為跟俄羅斯的對立,讓德國跟西北之間,天然的站在一起,可是一個強大的中國,並不是德國願意看到。
「這些都已經確認過了麼?」
「已經確認過了,公使先生,包頭已經擁有了現代化的大部分條件,鋼產量,銅產量,煤產量的,鐵路的通車裡程在不斷的加快,你看到了麼,過去的1911年,包頭已經興建了接近3萬公里的鐵路,巨大部分是三線,一部分是複線!」
穆默點點頭道:「我也覺得,包頭的鐵路興建速度非常的快,如果巴格達鐵路能夠修建這麼快,就好了!」
「公使先生,這點不但你想到了,包頭也想到了。」
「什麼!」穆默有些愕然的看著博爾多,滿臉的不敢相信,翻開那一份報告,繼續的向下翻,很快就翻到了最後的部分,果然,就有包頭鐵路的數據,因為很短,只是一個簡單的數字,他就漏過去了。
「包頭鐵路的數據,已經確認了麼?」
「沒有,不過我前往蒙古,是坐的鐵路,最少抵達了烏德,這就是1200公里以上的鐵路線,還是3條線一起!」
「蒙古?」穆默有些詫異的說道:「那是兩年內的事情!」
「沒錯,按照我們知道的,以包頭為中心的,大同,綏遠,太原,這是幾條環線,幾乎連接了西北的大部分城市,還有延伸到河南,山西,陝西的鐵路線,如果這些都是真的話,接近3萬公里的鐵路,這就差不多了!」
包頭到底發展多長時間,這點沒有人有確鑿的數據,但是西北大範圍鋪設鐵路,這根本就瞞不過任何人,修建鐵路是實實在在的修在路上的,這些稍稍的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之前穆默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只是感覺到西北發展的快,現在把一切都聯繫到一起,清晰而明確,似乎一直以來的,他們這些公使對於西北都有一種誤區,卻不知道在短時間之中,西北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公使先生,我這裡還有一份東西,請你來看一看!」博爾多又拿出來了一件東西,跟之前厚厚的文件不一樣,這只是薄薄的幾張紙,穆默似乎意識到到了什麼的,略帶遲疑的打開了幾張紙,在看到那一張紙的同時,眼睛驟然的明亮了幾分的,報告上面豁然寫著,關於的巴格達鐵路的承包計劃。
很公式化的報告,跟任何一個承包計劃差不多,只不過稍稍的大了一點,巴格達鐵路,其實是德國邁向中東的一個觸角,早在1903年的時候,就已經跟奧斯曼帝國簽訂了協議,德國承擔從科尼亞到巴格達,再到巴斯拉2400公里長的鐵路,還有敘利亞和伊拉克境內的800公里長的支線。
可是從簽署協議之後的9年之中,因為政治甚至是土耳其的動盪,一直都沒有大的進展,一直到1912年,才跟土耳其簽署了協議,制約鐵路的問題似乎在一瞬間結束了。
可是身為外交工作者的穆默知道,以英國為首的協約國方面,一直都不願意德國獲得一條通往中東的鐵路動脈,因為在小亞細亞半島和伊拉克的利益,雖然在法理上,已經無法制約德國修建巴格達鐵路了,卻在其他方面制約,從德國前往伊拉克的修建鐵路的物資,民工,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修建鐵路似乎變得遙遙無期的起來。
西北的這一個承包意向,似乎是在另外一個方面,給了一個選擇,從中國到中東,路程上看起來跟德國到中東差不多,可是不經過被協約國嚴密控制的直布羅陀和蘇伊士運河,不經過的德國勢力極弱的地中海,只要通過馬六甲,就可以直達中東,似乎影響上減弱了很多,再加上的中國在原材料上,似乎做出了巨大的讓步,如果全權交給中國的話,巴格達鐵路的造價,最少降低一半以上。
這些已經讓穆默大為動心了,可是真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在整個承包意向的最後,還明確的表明了,只要沒有不可抗力,西北可以保證18個月完成整個巴格達鐵路的修築,甚至包括支線的800公里。(